“我想租个20年。”王孝道。
“那不得400两银子?你先交个三年、五年的,要是十两、八两银子一时凑不齐也不着急,可以先欠着。”
王里正一听挺吃惊的。但租地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好阻止,只能行些方便。
一听王里正这么说,王孝太感动了,他道:
“里正叔,我手头现在比较紧,先给个两年的银子,40两银子如何?这个还能凑得出来。”
王孝倒是想说10年200两银子一并给了。
但又怕如果给的太利落了,怕会引起外人的猜疑。
总而言之,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人会怀着恶意去揣测别人,尤其是他们家这种一夜新富的人,还是低调稳妥。
“行,那你就两年一交吧。”王里正应承道。
“里正叔,咱们写个契约文书吧?”
王孝和娘亲在一起久了,学会了要有理有据。
王里正听了,笑道:“你们去镇上做生意,果然长见识了,都懂得要写契约文书了,行,那现在就写。”
王里正属于村里的文化人,早年也被家里送去识过字。
当然不是去修贤学府学的,他这个年纪,修贤学府当时还没开张呢,郑诚还在赶考的路上。
王里正家人给他找的先生,是邻村一个落魄的童生,差不多识到300多字,他爹说这样可以了,就终止了学业让他回家。
所以写个简单的契约文书,王里正还是很熟练的。
租地协议上,把租地的名称、面积、承租年限,租金如何交付,都一一写明。
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直到这时,王孝才知道块荒地竟然叫黑熊精。
“里正叔,那块地为什么叫黑熊精?”王孝好奇地问。
“那块地有一块石头长得像一只黑熊似的,大家就戏称他为黑熊精,久而久之就这么叫开了。
可能是现在村里的孩子比较少过去那边玩,像我们这个年纪都知道那块地叫黑熊精,一说黑熊精就知道在哪儿。”
王里正乐呵呵地道。
其实王里正还有一个梗没说出来,那就是:
以前村里有一个半大的伙子,总是自认为自己长得很俊俏,后来他们一起去对岸玩耍,一帮孩子看到那块石头后,忽然觉得石头的面部线条和那自恋的小伙子很像。
既然这块石头叫黑熊精,后来那小伙子也被大家叫成了黑熊精。
半大小子本来就很自恋,没想到被叫成黑熊精去了,差点没吐血,后来就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了。
要不是王孝来签这块地,王里正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这时他又突然想起,心里暗暗计算一下,那“黑熊精”要是活着,也快四十五、六岁了。
哎,时间真快,一转眼他也快年近半百了。
签完了契约,王孝便将银子也交齐了,先交了2年40两银子,银货两讫之后,王孝便欲告辞。
不曾想,这时王易安从里屋出来,他读书读得乏了,便出来走走歇歇,没想到正好遇到了王孝,赶紧礼貌地叫一声:
“王大哥,怎么有空过来?”
王孝笑说:“易安,你回来了呀?难怪昨个我娘去叫知福和王礼吃饭时,没见到你。”
“是啊,正好回来有点事。”
王易安也没说啥事。
其实,是他那个在边关当校尉的叔叔寄了一封信回来,以前他的信都简洁明了,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文字又拗口,又冗长。
王里正猜,信应该是叫军中的文书写的,很多字王里正看不懂,又怕猜错意思,耽误了儿子的事情,于是一着急,便让王易安回来看看。
毕竟,这可是他在边关当校尉的儿子写的,很重要,万一有什么急事或者有其他的事情吩咐,他解读错了,那岂不是惨了?
家里最有学问的就是王易安了,只能把他叫回来。
果然,易安的学识不错,看了书信,对爷爷解释说,这是叔叔表达思乡之情的信,说今年秋天要回来相亲,他在边关已经娶妻生子,到时候还将妻子一起带回家。请家里人勿念。
王里正一听乐坏了,说:“这家伙,这么好的事情非写得这么复杂,何必呢,还耽误了易安上课。”
说是这么说,嘴角却是向上扬的,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是私事,王易安自不会和王孝说得那么清楚,只是问道:
“那王礼弟弟在修贤学府可还习惯?我和他不是同一个教室,所以也不是每天都聚在一起。”
他们都有各自的作息,所以王易安这么说也很正常。
“哦,四弟他挺好的,多谢关心。他昨天被郑院长叫到雅斋课堂去了。”
“什么?王礼弟弟进了雅斋课堂?”
王易安一听震惊了。
他在修贤学府学了三年,都没有希望入雅斋课堂,王礼竟然一下子去就入了?
说实在的,不是贬礼王礼,他也没看出来王礼有多大的天赋本事呀。
“对呀,是郑院长亲自点名的。”
王孝实在地道,憨憨的表情并未意识到,他说出了多么让王易安震惊的消息。
待王孝走后,王里正就问道:
“易安,王礼进了那什么雅斋课堂,你为什么刚才显得那么吃惊?”
“唉,爷爷,你不懂,雅斋课堂是郑院长亲自授课的课堂,能入得了这个课堂的,未来考上秀才都算差的了。”
“什么?这么厉害?王礼那小子闷声不响地,平时也没看出他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去了学堂就不一样了。”
王里正一阵唏嘘,不由感谢自己,刚才没有对王孝进行刁难,或者狮子大开头地为难,不然人家可是有大气运的家庭,以后王礼出息了,自己就被动了。
“是啊,王礼弟弟要么就是运气好,要么就是确实有天赋,被郑院长看上了,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爷爷你放心,人各有命,我还是会踏实读书的。
虽然没有入雅斋课堂,但我一定会给家里挣个功名回来。”
这一向就是王易安的想法。
王里正欣慰地点点头。
一早,刘婉在闹钟的尖利叫声中被吵醒,她打了个哈欠便起床了,习惯了,睡不了回龙觉,睡多了头会疼。
洗漱后,刘婉走出院子,看到王孝正在收晒干的芋梗。
刘婉便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