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兔年轻,好奇心重,也夹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这一幕。
回去之后,他就兴致勃勃和刘婉讲起了郑记和吴记被抄店的情况。
刘婉是当事人之一,所以不好到现场去看,免得被人当成她幸灾乐祸,此时听杨小兔说现场的情况,就象看现场直播一样。
她也很意外,没想到郑记和吴记竟然这么恶劣,用劣质食材忽悠百姓,活该被查抄。
杨小兔和哥哥杨大牛一样,都是爱店如家的人。
他们领着这么高的薪水,把刘婉的店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护。
刘婉更是他们的大恩人,没有刘婉,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赚不到钱。
哪里敢想,现在他们一个月就能够攒下家里几年都攒不下的银子。
他们吃住在店里,基本上没有任何额外的花销,每个月领的银子,他们统统都能够攒下来。
兄弟俩都有一个迫切的愿望,就是攒了钱之后,回家盖大房子,光宗耀祖。
再找一个好媳妇儿,过上幸福的生活。
对他们来讲,实现这个梦想的基础,就是刘婉的店要能好好开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一旦刘婉的店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梦想就不可能实现了,所以他们比刘婉更看重各自的店。
因此听到暗中下毒手的吴记和郑记被查抄了,兄弟二人比谁都还高兴。
刘婉听了,脸色却变得凝重,直摇头说:“真是害人终害己。”
王孝也说:“好好的做生意不好吗?我们已经很克制了,都没有随便的扩张店铺。
再说,本来我们和街上的糕饼铺都不是竞争对手。
你看,来我们店里的顾客都是有钱人,和找他们的顾客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根本不用竞争,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孝现在做生意久了,也懂得分析客户群体了。
自家的东西料好,用量足,价格贵,所以来买的都是那些生意做得好的商人,地主老爷。
普通的小老百姓根本不会来他们店里买,至多只是馋了,偶尔来买一块尝尝鲜。
倒不是王孝学会了嫌贫爱富,他家的店,和镇上普通的糕饼店确实不在一条竞争线上。
这两家店还真是自作多情了,把他们当成假想敌,把自己生意不好怪在他们头上。
话说,他们用那些劣质的食材,总会被顾客多少发现端倪,生意能好得起来才怪。
然而,刘婉却很重视,蹙着眉头说:
“吴记和郑记这样被人查出老底可不太好,对咱们其实也是有影响的。”
“此话怎讲?”王孝不解地问。
“刘掌柜,怎么会对我们会有影响?官府查的是他们的店,又不是我们的店。”
杨大牛一听也急了。
他现在最希望店里生意兴隆,每天都能把做的糕饼卖光。
这样,他这份高薪的工作也能够维持得下去。所以一听刘婉这么说就急坏了。
刘婉道:“这件事对王记没影响,但是对‘吃南北’就会有影响。
你想,大家都看到官兵从他们后厨抄出了那些霉变劣质的食材,大家现在心里肯定犯恶心,不管去谁的店买,总会怀疑那些料不大好,毕竟包在饼皮里面,他们也看不到,是不是?”
“对呀。”杨大牛赶紧点头,然后着急地问,“那怎么办才好,是不是时间久了,大家就忘了这件事情?”
“那是不可能的,这事的印象也太深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刘婉说。
“改变?怎么变?”
杨大牛一听刘婉有主意了,迫切想知道。
刘婉道:“明天咱们歇业一天,我有个想法,让敬儿和旺财来帮忙一下。”
刘婉说了自己的想法,但只说了具体的操作办法,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孝见刘婉安排得井井有条,便道:
“娘总是有办法应对突发的事情。”
果然,吴记和郑记的查抄,虽然只是他们两家店的事情,但是对谷口镇的糕饼店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看到查抄现场的百姓回去后,口口相传,只要一说到糕饼,都觉得是发霉的或者边角料食材做成的馅料。
第二天早上,镇上的糕饼店生意都一落千丈。
除了一些走亲访友需要伴手礼,或者家里正好要祭拜先人,需要糕饼的,才有人来上门买,基本上都没有生意。
糕饼店的老板们面面相觑。
一开始,还有些老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叫了几个伙计去街上一打听,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大家气得直跳脚,大骂郑记和吴记的掌柜,都是他们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把整个行业都带下了水。
奈何他们已经关进了大牢里,要不然真想往他们脸上再扔几个烂菜帮子。
“陈掌柜,你说这怎么办才好?我们店里用的都是正常的原材料,从来没有用过不新鲜的绿豆、花生。
肉饼一直用的是正常的肥肉丁,不曾用过那些下三角料,这下子被他们给带进坑了,半天了,生意都没开张。”
张记的老板和陈记的老板在街上相遇,忍不住向他吐槽,大道苦水。
说同行是冤家没错,但不得不说,同行也是知己,只有同行了解同行说的话,。
陈老板一听张老板这么说,也大吐苦水,道:
“别说你们了,我们也遭殃了,我们是专做肉饼的,里面有用到肥肉丁,现在好了,昨天他们出事,连累我们家被订的几百块肉饼都被退货了。
主家说害怕我们的肉是下角料,直接退了,气死我了。”
“哟,谁家订这么多肉饼呀?”张老板羡慕地问。
“是周掌柜的嫁女儿,要发给亲友的。”陈老板道,“别说了,都退了,人家虽然放了订金,说是连订金也不要了,怕吃了肉饼会坏了亲友的肚子。唉,以后怕是生意难做了。”
陈老板叹了口气。
张老板又羡慕,又有一些淡淡的幸灾乐祸,反正心情就是很复杂。
两个人的生意都被郑记和吴记给砸了,虽然知道源头是谁,但这二人都进去蹲大牢了,他们生气也没用。
俩人唉声叹气,也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