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若见孙秋兰房间里的灯终于灭了,这才赶紧起身来。
今晚还要去给萧睿宸治腿,这会已经晚了!
等她赶到辰轩阁时,萧睿宸已经恭候多时了。
霍关忍不住埋怨:“大师的架子还真够大的,我们少主都等您大半个时辰了。”
“临时有事耽搁,抱歉。”‘袁子虚’的态度还算诚恳,干他们这一行的很重诚信,答应了什么时间到就必须什么时间到,今天这事确实是她不对。
霍关还想再说什么,被萧睿宸给阻止了:“我相信大师不是故意的,你先退下吧!”
屋里只剩下‘袁子虚’和萧睿宸两人。
要不是王若若确信萧睿宸人品还不错,她才不会冒险来帮他。
萧睿宸命格尊贵,绝非池中之物,和这样的人接触,她得万分小心才行。
‘袁子虚’板着脸站在萧睿宸面前:“我事先先说好,等我把你的腿治好之后,你不可再去骚扰的徒弟了。”
“她偷偷去你的山庄沐浴是她不对,以后未经不许可,她不会再去了。”
萧睿宸不慌不忙地解释:“没想到那么点小事还要劳烦大师记挂,我那天不过是和她开了玩笑而已。”
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动不动就说要让她去冲喜,还说要去报官,这分明赤裸裸的威胁!
‘袁子虚’:“是玩笑最好。我那个徒弟年纪小,性子单纯,她当时信以为真了,吓得不行,眼睛都哭肿了呢!”
萧睿宸才不信那小丫头会哭,一定是装出来故意博袁子虚的同情,真个有心计的。
“这件事是我不对,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向若若姑娘请罪的。我定不会以此事去要挟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大师请放心。,”
见萧睿宸已经答应了,‘袁子虚’这才开始准备给他驱毒:“好了,药浴十日之后,你体表的毒也排了七八成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一会儿除了霍关之外,任何人都不准闯进来。治疗的时间大约是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好,我已经派人在外面守着了,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
‘袁子虚’嗯了一声,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清明符,放在手上自燃之后,化在面前的一碗水中。
黑漆漆的大块黑灰沉在碗底,水面的上漂浮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我帮你驱毒的过程,你必须全程保持清醒,万一疼得受不住,可以喊出来。这个符水,你先喝下去。”
平常王若若给别人喝符水前还会用纱布过滤一下,至于萧睿宸,她才懒得费那个功夫给他弄!
萧睿宸像是没看见那些黑灰似的,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了。
喝下去之后,原本有些困意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袁子虚’试探性地问道:“你喝的这么痛快,难道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若是大师真的想加害于我,当初又何必提醒我先蛰伏起来呢?我相信的我的直觉,大师不会害我的。”萧睿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邃难测。
‘袁子虚’白了他一眼,相信她,先前还派人跟踪她?
大约是没查出什么头绪来,再看看王若若的身份也没什么问题,才有这番说词吧?
“让霍关进来给你宽衣,我要给你施针逼毒。”
萧睿宸喊了一声,霍关就进来了,他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衣衫褪尽,只留下了亵裤,萧睿宸平躺在床榻上,药浴过后,原本的白皙的肌肤现在呈现出一种青灰的颜色来。
这便是蚀骨已经侵蚀进毒五脏六腑的表现,现在体表毒素被除,脏器深处的毒素被牵动,呈爆发的状态,随时都会夺走萧睿宸的小命。
她打开自己的银针,扫了一遍,紧接着手指翻飞,捏着一根根银针朝萧睿宸的几个重要的穴位依次刺下。
银针刺入皮肤,又快又准,在萧睿宸看来竟比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还快了几分。
只是,直到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萧睿宸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双仍然僵硬的像一块木头。
霍关不屑地说道:“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你也只会太医院的这些招数!”
“急什么?再吵就给我出去!”‘袁子虚’冷喝一声,头都没抬一下。
霍关强忍着怒火,悻悻地闭了嘴。
‘袁子虚’的掌心凝聚起一道灵力,覆在那些银针上,萧睿宸登时只觉得体内暖洋洋的,像极了冬天里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汤。
下一瞬间,那原本扎在皮肤上一动不动的银针竟然颤动起来,动的很有规律,此起彼伏。
这……这是怎么回事?银针怎么会自己动?
霍关双目眸圆睁,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莫不是眼花了吧?
可是不管他怎么揉,怎么眨,银针确实是在自己在颤动。
萧睿宸垂眸看着在他身上奏乐的银针们,心里也很诧异。
‘袁子虚’提着一口气,把丹田里所剩不多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掌心输送。
玄学五术,命相卜医山,她最擅长的是算命看相和测风水,但是医术也不差,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
萧睿宸中的毒有些特殊,她回去看了两遍古籍之后,便捉了一只老鼠实验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敢来给他解毒。
她现在要通过这些银针引入灵气进萧睿宸的体内,把他体内的蚀骨毒引出来。
渐渐地,暖意消失了,萧睿宸只觉得剧痛难忍,好像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咬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
头很沉,疼痛欲裂,他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又被那群人踩着头,狠狠地碾压在地,用尽各种恶毒的词语来挖苦他……
忽然,一记重锤使劲砸在他身上,心脏部位猛地绞痛起来,他疼得差点承受不住!
要不是事先喝了符水,估计这会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他眉头紧皱,死死地攥着床单,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上冷汗直冒,不一会儿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霍关见他嘴唇都咬出血了,心里担心极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开口。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祈祷少主快点好起来!
银针颤动的越来越厉害,慢慢地从银针刺入皮肤的部分下方渗出黑色的液体来,原本只是针尖大小,没过多大会儿,那黑色的液体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