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炖鱼的香味飘得老远,就算吃不着,多吸一口也是好的。
村里一块空地上,是平常桃源村村民们时常聚集的地方,吃饭时也有那些不安分的,端着个碗到处窜。
“王家真是时来运转了!以前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天天吃野菜和谷糠,现在倒好,见天的都有腥荤。”
“还不是因为刘桂香拿捏不住孙秋兰母子三人了呗!你见过咱们村有哪个老娘们敢和自己家老爷们提和离?也就王东那个窝囊废忍得下去!”
“这要是我,我非揍的那婆娘服服帖帖的不可!还敢和男人提和离,简直反了天了!”
村里有那些闲的无事的二流子,他们闲的没事就跑到王东的茅草屋里去撺掇王东去和孙秋兰闹,可惜王东平常看起来寡言少语,十分窝囊的样子,在这件事上却是比谁都看得明白。
孙秋兰的性子他很了解,就算到最后他们真的和离了,她也是不会再嫁的,那宅子早晚是王百川的,他去争了又有什么意义?
好不容易才和媳妇闺女的关系缓和一些,他才不想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去把关系弄僵!
他不想弄僵,可是偏偏有人喜欢挑拨是非,见不得人家过得好。
这天,村里四十多岁的老光棍毛癞子叼着一根狗尾巴转悠到王东的茅草屋前,突然想起昨天的一则桃色传闻,便停住了脚步。
他猥琐地笑着说:“王东,你还坐得住啊?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你媳妇前天晚上和别人滚草垛子去啦!”
“放你娘的狗屁!我媳妇不是那种人!”王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顺手抄起旁边的铁锹:“毛癞子,你再敢胡说八道,休怪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和孙秋兰成亲多年,他还是很信任她的。
虽然孙秋兰容貌秀美,身段纤细,看似很柔弱,然而性子却是极其刚烈。
当年有人趁自己不在家想轻薄她,结果那人耳朵上的肉都被她咬掉了一大块,疼得他只好丢盔弃甲地逃了。
孙秋兰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把那些想觊觎她的男人都给震退了,她对外强势,对内温柔细心,把他和两个孩子都照顾的很好。
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娘一味索取,让她受了不少委屈,王东心里都明白,也很愧疚,所以现在听到别人这样污蔑她,他就火冒三丈。
毛赖子吓得后退了两步,冲着王东喊道:“你不信就算了!村里好几个人都瞧见了。你愿意当绿头龟你就继续当呗!反正又不我的婆娘!”
“反正昨晚好几个人在村西头那个草垛子里见到你家婆娘衣衫不整地从里头出来!”
“你还敢胡说八道?老子砍死你!”说着,他抄起铁锹就朝毛癞子冲过来。
毛癞子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溜了,没想到一向窝囊的王东,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可怕!
而王家这边,孙秋兰这些天吃了午饭之后,不知为何十分的困,平常从来不午休的她,最近也开始午休了。
王百川没有午休的习惯,他是个闲不住的,眼见着院子里的葡萄开始爬藤了,他在院子里给葡萄打架。
王若若从现代穿越而来,夏季是必定要午休的,不然她下午就没有精神。
她睡了两炷香的时间就起来了,帮着王百川也葡萄架搭好之后,又给小猪和小羊们弄了些水降温。
王百川休息了一会儿,就扛起锄头去后山除草去了。
王若若坐在院子里朝孙秋兰房间那边瞥了一眼,孙秋兰仍然还没起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起床都一个多时辰了,按现代的时间,孙秋兰已经睡了两三个小时了,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
“娘怎么还没起来?我去看看。”
王若若站在门口敲门,敲了几下屋里都没有人回应。
索性推门进去,只见孙秋兰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王若若悄悄给她把脉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是她睡得太沉了,喊了好几遍才把她叫醒。
孙秋兰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从床上做起来,抬头看着王若若:“若若,你也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王若若仔细打量着孙秋兰:“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孙秋兰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她给她把脉却又显示她很健康,王若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都申时了啊?我怎么睡这么久啊?你们咋都不叫我呢?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有点困。”孙秋兰赶紧穿鞋起来,她今天还打算给王百川做一双鞋呢!
这孩子费鞋,一双鞋管不了几个月。
王若若跟着后面,不死心地问道:“娘,你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确实没有!我好得很。”孙秋兰把鞋帮子拿到外面院子里开始缝制起来:“你怎么想到问我这个?”
“没,没什么。我就是见你今天休息的时间有点长,怕你有什么不舒服。”王若若坐在她旁边解释道。
“我先前就是觉得困,别的没什么。这会睡醒了就好了。”
母女俩正在说着话呢,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王若若:“娘,我出去看看。”
正在这时,一群女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手里还拿着粪瓢:“孙秋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给我出来!老娘的男人,你也敢碰!”
“你家是死了男人吗?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孙秋兰被骂懵了,她到底干了什么了?
眼见着这群女人越骂越难听,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王若若还在屋里站着呢,她们一点都顾忌,简直太过分了!
孙秋兰深吸一口气,转身拍了拍王若若的肩膀:“闺女,你别出来!我出去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若若从窗户里扫了一眼,外面来势汹汹的一群女人,她们都是桃源村的村民,平常和他们家也没什么交集。
而现在,她们个个义愤填膺,刚才骂人骂得最厉害的那人名叫卢玉竹,三十出头,长得也算清秀,从面相上看不上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此刻她气的满脸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