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袁子虚斜睨了黄广发一眼,气势逼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让南霸天替你背锅?当年玷污那姑娘的人明明是你!”
“你胡说什么?我相公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和南霸天是一丘之貉,你们想要把罪名栽赃给我相公,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黄夫人气的怒目圆睁,恨恨地咬着牙。
“原先还听人说袁大师多么多么地厉害,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为了银子也会昧着良心说谎话。”
“你们修道之人这样随意诬陷别人,是会遭天谴的!”
袁子虚耸耸肩:“我知道会遭天谴,所以我只说实话。”
他把目光转向黄广发:“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替你说?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很后悔,所以这些年一直积德行善。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藏是藏不住的。”
南霸天不敢置信地问道:“袁大师,你没算错吧?黄员外一向不好女色,他家里仅有的两个妾室还是他夫人逼着他纳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我和他相交多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别说那女子是他的姨妹,就算是普通人家姑娘,他也断不会这样做的。”
见南霸天到现在还如此信任他,黄广发越发愧疚起来。
他颓丧地垂下头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是我,是我干的。”
此言一出,黄夫人登时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你?是不是南霸天威胁你了?你不用站出来替他顶罪,他权势滔天,我就算吧当年的事揭露出来了,官府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南霸天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真他娘的窝火,他的名声就臭到这地步了吗?
黄广发摇摇头:“不,南爷没有威胁我。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桂芳的闺房,然后就……”
“到了后半夜酒醒了,我才发现走错房间了。我害怕被人发现,穿好衣服出去后在窗台下模仿别人平时喊南爷时的语气,把这件事嫁祸给了他。”
“当时想的是,反正他的名声也不好,桂芳也不会察觉出异样来。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哪曾想她这么刚烈,第二天竟然上吊自尽了!”
南霸天一听如遭雷击,登时气得七窍生烟,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抡起拳头狠狠地揍在黄广发的脸上:“真是个王八蛋,竟然这样陷害老子!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兄弟。”
黄广发自知理亏,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敢吭声。
黄夫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的妹妹竟然是被她最信任的丈夫害死的!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一种被欺骗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她的心像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她机械般挪步到了南霸天面前,朝他福了福身子,面带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原来是我误会您了。妇人愚昧,大错已经铸成,无论南爷想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
南霸天皱了皱眉,黄夫人在他心中印象不错,心地善良,贤惠大方。
在这件事他们都是受害者,他也不想为难她,自己丈夫干出这样的事,也够她受得了。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些人也被安抚好了,你走吧!我不追究了。”
“谢谢南爷宽宏大量,”黄夫人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您的恩德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她全程没有看黄广发一眼,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暗淡下来,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南霸天瞥了一眼,站在那里发愣的黄广发:“你家夫人都走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南爷,你的意思是放我走?你不报官抓我吗?”黄广发吃惊地问道。
南霸天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关老子屁事!报不报官的,你回家去问你夫人,我管不着!”
“我荣南这辈子最讨厌出卖朋友的人,黄广发,你好自为之!滚!”
黄广发被臊得老脸发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我对不住你,我这就走。”
他弓着背快步走出去追自家的夫人去了。
袁子虚掐指算了算:“要是没猜错的话,黄员外应该送了一对金蟾,另一只应该就是在你的布料铺子里吧?”
“对对对,大师说的对极了,确实有一对。我现在就命人把这对金蟾处理一下。”
铺子里的伙计得到命令,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布料铺子赶去,唯恐慢一点又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来。
事情解决了,房间里只剩下南霸天和袁子虚二人。
南霸天难得地唏嘘起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天要是没有袁大师在这里,这黑锅我还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呢!”
“说起来也怪我自己,以前由着性子胡来,声名狼藉,所以才让那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袁子虚微笑着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洗心革面之后的南爷宅心仁厚,性格豪爽,想必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对南爷的印象改观。”
“哈哈,那必须的,我可不想我夫人出门的时候被人家指指点点。”南霸天爽朗一笑,把刚才的不快瞬间抛之脑后了。
这时,裁缝铺子的掌柜端着一盘子银锭子进来了,恭敬地放在袁子虚面前。
放下银子后,他又退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南霸天指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说道:“袁大师,这里是五百两银子,是今天的酬金,请您笑纳。”
袁子虚伸手取了十两银子揣进兜里,剩下的全部推倒南霸天面前:“我也有一事相求,这些银子算是我付的报酬。”
“什么事?大师但说无妨。”
袁子虚轻咳一声,故作深沉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辈子收徒无数,唯独最疼爱我的小徒弟王若若。”
“她的那个未婚夫是她命定之人,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她也会有性命之忧。”
“你要我帮你收集京都那边的消息?”南霸天不待他说完,插嘴问道。
袁子虚轻笑着说道:“对,南爷果然聪明。我知道你在你哥哥身边安插了眼线,夺嫡之争日益剧烈,你哥哥荣弘和太子一党走的太近,你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这些朝堂纷争我不管,我只想让我的小徒儿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
南霸天沉默了,这个袁子虚也太厉害了,他在他哥哥身边安插眼线的事,连崔巧云都没告知,他竟然知道了!
既然他无意那些朝堂纷争,那他就能稍微放心一些。
其实他总觉得京都的那位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些年一直派人跟着萧睿宸也不嫌烦。
一个废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守着银都府的一亩三分地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袁子虚和王若若心思不坏,又有本事,是可以结交之人,既然他们都要保萧睿宸的小命,那他暗中帮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那行,我愿意帮大师这个忙。不过,我不能保证我提供的信息绝对可靠,万一你徒儿的未婚夫到最后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怨不得我啊!”
“那是自然。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要是有关于萧睿宸的消息就告诉王若若,至于最后吉凶如何,那就看萧睿宸的造化了。”
尽管南霸天再三挽留他留下来吃午饭,袁子虚还是借口离开了,他怕自己在饭桌上露出什么端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