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头发!”孙程氏惨叫一声,她才发现地上落满了一层细碎的头发。
刚才那刀要是再矮一点点,恐怕削掉的就不是她的头发了……
一抬头,孙程氏只见那把短刀的刀柄还握在王若若手中,她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出手的不是王百川而是这个王若若这个小丫头片子。
“再敢骂我哥哥一句,我把你的头发全削光!”王若若冷若冰霜地看着被削成地中海的孙程氏。
看着她那双似乎要吃人的眼睛,孙程氏登时吓得面如土色,也顾不得要钱这事了,现在王家的兄妹俩都疯了,她还是先保命要紧。
她哆嗦着爬起来,朝门口跑去,跑了十几步远,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喊道:“孙秋兰,你纵容你的子女恶意行凶,意图杀害我这个娘家的长辈!我这就回去告诉你大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一枚石子直直地朝她的门面飞过来,打得她满嘴鲜血,大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霎时间,她疼的脸都白了,怒瞪着站在门口一家四口,含糊不清地叫喊起来:“你们太过分了!”
王若若傲然地看着她:“过分?呵呵,你要再敢多说一句,我能把你的牙全都给打落下来,你信不信?”
眼下王家人多势众,孙程氏不敢再言语了,怕激怒了这两个小畜生,自己还要挨打。
她捂着嘴,灰溜溜地跑了。
小岗村。
孙程氏回到家,孙大和孙家的三个儿子都出去干活了,只有大儿媳槐花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她先前的那个孩子去年刚满五岁,就掉进河里溺死了,现在这个闺女才三岁,刚牙牙学语。
平常是最小的小叔子帮忙带着,他今天也去地里帮忙干活去了,所以看孩子的活就落在她身上了。
当她看到婆婆被打成这副狼狈模样跑回来时,差点没乐得笑出声来,平素孙程氏没少苛待她,这个下子终于遭报应了。
孙程氏一看到她在家里的悠闲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走上前,一脚踢翻了槐花刚收拢的玉米杆子:“小贱人还真会享福,地里那么多活不去干,惯会躲在家里享清福!”
“娘,是爹让我留在家里哄妞妞的。爹说妞妞年纪太小,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安全。”槐花垂下眼帘,怯生生地回答道,眼底满是厌恶的神色,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老婆子打成了这样,真该下手更狠些才对。
“哼!”孙程氏嫌恶地瞥了一眼蹲在地上和小鸡玩耍的小孙女:“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还专门留个人在家里看着!一个个脑子都被驴踢了。”
“赶紧去地里把你男人和你公公都给老娘叫回来,老娘今天差点被人给杀了!”
“诶,好,我这就去叫他们回来。”槐花不敢多问,抱着自己的女儿赶紧出去了。
不一会儿,孙大和孙永和他们兄弟三人都回来了。
孙大惊愕地看着秃了头顶,嘴巴肿成香肠的孙程氏:“这是咋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桃源村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回来了?”
一提起这个,孙程氏就哭将起来:“你还说呢?我这满身的伤,这就是你那个好妹妹的杰作!”
孙程氏把今天在王家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着重说了王若若差点杀了自己的经过,听得孙大暗暗咂舌。
许多年前,他是见过王若若的,那是一个腼腆乖巧的小姑娘,和孙程氏口中的悍女形象大相径庭。
“你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她吧?”
孙程氏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拍着自己的大腿嚎起丧来:“诶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找个男人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小姑子是个悍妇,都嫁人了,还容不下娘家嫂子。”
“我今儿个想着呀,我们姑嫂许久没见面了,好心去看望她,没想到刚一进门她的儿子闺女就拿刀出来要砍我呀……”
“没天理啊,我没活路了,你个没心肝的还向着你那个狠心肠的妹妹,诶呀,我真是没活路了……”
一叠声的嚎哭叫骂一波高过一波,孙大被她嚎得没办法,左邻右舍纷纷出来看热闹,当他们看到孙程氏的滑稽模样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孙永和见槐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一点都不帮忙,他心里登时不舒服起来,冲着槐花吼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赶紧把大门关上!”
槐花这才不情不愿地把门关上了,她巴不得全村的人都来看孙程氏的笑话呢!
“先别嚎了!进屋再说。”孙大的脸气的通红,孙永和也赶紧走过来,两人联手把孙程氏拉回去屋里了。
孙永昌也跟着进去了,唯独把最小的,年仅十岁的弟弟孙永顺和槐花留在外面。
孙程氏一进屋立刻不哭了,她抬高下巴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先前说你妹妹他们家发财了,你们还不信。今天我亲眼瞧见了。”
“你瞧见啥子了?”
“自然是瞧见银子了。”
一听到有银子,孙大和孙永和那双死鱼眼立刻放起光来,孙大迫不及待地问道:“都说财不漏外,你能瞧见多少银子?”
孙程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百两。”
孙大和两个儿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孙大不敢置信地问道:“真有这么多吗?”
“千真万确,我躲在门缝里瞧见的。那个阔少爷在你妹妹家买了不少野猪肉,出手十分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我看得真真的,不会有错。”
“那太好了!”孙永和已经开始盘算这笔银子该怎么花了:“咱们家房子四处漏风,正愁没银子修缮呢!这一百两银子到手了,这破房子咱们不住也罢,可以去清河镇买个大宅子。”
孙大呵斥了他一句:“去清河镇干什么?咱们家的田地都在小岗村,要是真搬到哪儿去了,来回多不方便。”
“我瞅着村南边的那幢大瓦房不错,等拿到银子了就把那幢房子买下来。”
孙永昌翻翻白眼,泼了他们一盆子凉水:“那是人家的钱,哪个傻子会白给别人?就算我们是亲戚关系,你们看看娘这次被打成这样,就该知道借钱这事没戏。”
“上次那个南霸天说若若表妹是他的救命恩人,对若若表妹很是尊敬,你们敢惹南霸天?”
经他这么提醒,孙大和孙永和这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南霸天是不好惹,他们也不敢惹,但是这笔银子数目太大,实在是诱惑太大了,要让他们放手,确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