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还是第一次看自己闺女画符,被她娴熟的手法震惊了!
虽然他看不懂符纸上画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太好了!祖坟冒青烟了,他们家终于有个会拿笔杆子的了!
王若若在屋里设下案台,把刚才画的符纸凭空点燃了,嘴里念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咒语。
过了片刻,一个熟悉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她彷徨无措在屋里游走,似乎想出去却又找不到出去的路。
王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活了三十四年,他第一次见到人的鬼魂长什么样子。
团宝也被招魂符给招出来了,他一出来见有这么多人,赶紧躲在孙秋兰床尾不敢露面。
王若若眼尖地发现了他,她朝他使了个眼色,团宝立刻心领神会把孙秋兰的魂魄引到了床前。
待王若若指尖的符纸全都化为灰烬的时候,墙上的那个影子消失了。
今天有团宝帮忙,省了不少灵力。
“好了,过一会儿娘应该就会醒。”
王东凑到孙秋兰床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果真退烧了。
他朝王若若投去赞赏的目光,他家闺女真厉害!
一般的小姑娘还真干不了这活,单是那魂魄出来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都吓得心里发紧。
王百川早已见怪不怪了,上次王若若帮小狗蛋招魂的时候,比这次惊险多了。
忙活了这么半天,大家都还没吃饭呢!
嫌做饭太麻烦,王东去给他们兄妹俩煮了两碗面条,切点肉末炸成肉酱拌在面里,又打了两个荷包蛋窝在里面。
王东的厨艺一般般,擀面的手艺却是不错,早上早早地起来擀的面条,早饭吃了一半,还剩下一半,刚好够他们一家四口中午吃。
他们刚吃完午饭,孙秋兰就醒了。
她醒来之后,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一些零星的画面时而闪过,王东把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了一遍。
她紧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半天也拼凑不完整:“我好像见到了你外祖母,她说她想吃豆腐脑,让我去镇子上买她买点,后来的事,我就想不起来了。”
“那哪儿是去镇子的路啊?那是河边,你直勾勾地朝河中间走,拉都拉不住。”王东后怕不已,幸亏现在是枯水季,水位不深。
王若若结合孙秋兰昏迷时的那些呓语,猜出了大概:“娘,你大约是中了幻象符,且是加了诅咒的幻象符。”
“它能根据你心中所想,幻化出你想见的那个人,然后引诱你做出一些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来。”
“也不知舅舅他们到底得罪了谁?被人记恨成了这样子。那个符箓应该就放在他们家大门口挂着的镜子里,门口挂镜子原本可以辟邪,现在因为内藏阴符的缘故,不仅不能辟邪,反而还会让人霉运缠身。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在舅母嫁过来之前,孙家家境应该还不错。”
“对对。你说的对极了。”孙秋兰赶忙接话:“你外祖母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才嫁给你外祖父,带了不少嫁妆过来。”
“可惜,你舅舅成亲之后,听信你舅母那边娘家人的撺掇,拿着钱去做银都府生意,结果生意没做成,还把老本给赔得精光。”
她突然想到王若若刚才的那句话,眉头越皱越紧:“那你的意思是,是孙程氏在嫁过来之前得罪了人,所以那人就报复在孙家人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三个枉死的孩子岂不是太无辜了?
王若若点了点头:“没错,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女子出嫁从夫,只有害了孙家的人,才能让孙程氏痛苦。”
“这人也是,既然是和孙程氏有仇,那为什么不直接害孙程氏?”孙程氏义愤填膺。
“从孙程氏的面相来看,她的命格应该比较硬,这种人的气运不容易被影响。但是,凡事也没有绝对,孙家的气运被她败得差不多了,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虽然孙秋兰对孙程氏很是厌恶,但是听到她可能有危险,她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孙家这两年接连死了三个人,她实在不想在看到有人发生意外了。
她迟疑了片刻问道:“若若,要是我去把那个符箓取下来,你能不能把那个诅咒破了?你舅母为人是尖酸刻薄,唯利是图了些,我也不喜欢她,可是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我还是有些不忍心。”
“破这个不难,我能破。”
“那你破这个诅咒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若若摇摇头:“没有什么危险,并不是什么很高明的手段。”
这厢刚商议妥当,孙永昌就在外面死命地拍门:“若若表妹,救命啊!若若表妹,救命!”
王家四人对视了一眼,赶紧往外走了。
王百川把门打开,孙永昌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他急忙拉住王百川的手:“百川兄弟,我找若若表妹。求求你们快点去救救我娘吧!”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王若若站出来说道。
孙永昌急得满头大汗:“我娘在吃土,就在我弟弟的新坟上吃土,怎么劝都劝不住。谁去拉,她就咬谁,跟中了邪一样。”
“求求你,救救我娘吧!你要是不救她,她就没命了!”
“我娘以前有很多对不住姑姑,对不住大家地方,我替她向你们道歉,我给你们磕头,求求你去救救她吧!”
说着就要跪下来,被孙秋兰给拉住了:“又没说不救,你这是做什么?”
“太好了!谢谢姑姑!谢谢若若表妹!太谢谢你们了!”孙永昌喜极而泣,瞬间红了眼眶。
王若若冷眼瞧了瞧,这孙永昌倒是个聪明的,怕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就先来求救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孙家门前,孙永昌见他们都站在门口不动了,连忙催促道:“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新坟离这里不远,在走几步就到了。”
“问题的症结在这里。还去新坟干什么?”王若若抬头看着门楼上挂着那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阴煞之气迎面而来,孙家人长期住在这里,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