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车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江瑶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八十年代的香江夜景,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转头确认:“陈宴北,你今晚回去真的要教我游泳呀?”
“质疑我的实力?”
一个男人不管成功与否,绝对不能被质疑。江瑶深谙这个道理,非常坚决地摇摇头。只是她今天跟着霍继扬练那个wave动作太卖力,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坐下来只觉得腰酸得不行,最近两天恐怕都游不动了。
她刚想着要怎么开口跟陈宴北说这事,却感觉鼻子一酸,直接打了个喷嚏。
江瑶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鼻子,接着又是一声:“阿嚏——”
“感冒了?”陈宴北微微侧目,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一只手顺势解着西装外套。
江瑶看他的动作,揉着鼻子闷声道:“你别脱给我,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小心着凉。我估计就是鼻子吸了冷空气不舒服而已,不是感冒。”
话音刚落,她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车内响起男人不容拒绝的声音:“穿上。”
这次江瑶只好乖乖接过来。
披上男人的西装外套,她把车窗升上去一些,心里不以为意地想着,估计是下午在泳池上岸之后吹了风,有点着凉了,回家多喝热水,睡一觉就好。
不过这次,显然是出乎江瑶的意料。
车子刚开进别墅,她就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腰和后背酸痛得厉害,浑身力气好似被抽走了一样。
别墅太大,走回房间且要一阵,江瑶忽然觉得连提腿都困难,她靠在座位上,声音有气无力:
“陈宴北,能不能把你的轮椅借我用用,我好累,一步都走不动了。”
陈宴北看了一眼窝在座位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探身进去,结实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臂弯,直接将人给抱了出来。
江瑶以为他只是抱着自己放轮椅上,没想到,男人直接抱着她往别墅里走。
宽大温暖的怀抱温暖极有安全感,挺阔的衬衫布料散发着淡香,江瑶舒服地靠在男人怀里,小脸微仰,男人俊朗的侧脸便映入眼帘:瘦窄的下颌线,高挺的鼻,剑眉星目,所有五官仿佛上帝精雕细琢过。
江瑶看得走神,被抱着走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你、你不用这样,我坐轮椅就好。”
陈宴北略微低头,视线落在女人那张娇媚小脸上:“还有力气说话,不如现在就去泳池?”
现在就去泳池,简直要了江瑶的命!她彻底闭嘴了,乖乖靠在陈宴北怀里,一只手还无比配合地绕过男人的肩膀,挂在他脖子上。
见她如此安分,陈宴北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抱着她一直往前,穿过入户花园,踏进客厅,上楼,最后把人放到了卧室沙发上。
卧室内。
江瑶下午游完泳只是简单的冲了个澡,头发还没洗,泳池的水质不好,被水泡过的头发干了之后有些发硬,顶在头上尤其难受。现在她只想全身仔仔细细地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再躺到床上休息。
然而还没等江瑶有所动作,浴室已经传来水声,陈宴北从里面走出来,沉声道:“给你放好水了,先泡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
江瑶像是才认识一样打量着他,没想到看着冷冰冰的大少爷,好像还挺会照顾人的嘛,居然知道帮她放洗澡水?
“谢谢。”江瑶唇角扯出一个笑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她动动脖子,伸手解开绑了一天的丸子头,波浪长发散落肩头,乌发红唇,衬得一张小脸更加艳色殊丽。
看着女人那张巴掌大的绝色小脸,陈宴北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低沉嗓音带了一丝沙哑:“快去。”
接着他转身在沙发坐下,身上浮起一丝热意,他松了下领口,手指微动,单手解着衬衫扣子。
江瑶一向习惯把衣服脱到外面再进浴室,此刻她脑子也是昏昏沉沉,完全忘记陈宴北眼睛已经恢复的事,还像从前一样,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
脱到只剩贴身衣物时,她晕乎乎的脑子才忽然转过弯来:陈宴北的眼睛好像恢复了吧?那她怎么还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脱衣服?
反应过来,江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身体,扭头往沙发方向看过去——
没想到她正好对上男人幽深的眸,那目光仿佛盯上猎物的猛兽,霸道炙热,侵略性十足,显然是已经将她看完了。
江瑶羞得赶紧往浴室跑。沙发到浴室要绕过一张大床,跑到一半,她觉得身上凉悠悠的,低头一看,小脸瞬间烫得厉害——
她、她今天怎么选了这种无支撑的刺绣蕾丝内衣?蕾丝又薄又透,都露点了!
之前仗着陈宴北看不见,反正贴身衣物穿在里面,取悦自己而已,所以她的贴身衣物都是从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款式既性感又大胆,加上她本来身材就好,穿上后视觉效果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结果现在……
江瑶羞得简直要咬掉自己的嘴唇,她不可抑制地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了一件刚脱的外套裹住自己。
外套是陈宴北的西装,倒是足够宽大,不过她怎么穿都有种莫名的诱惑感。
顾不上那么多,江瑶跑进浴室,飞快关上门,然后背靠着墙壁,小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完了完了,陈宴北看见她的衣服不知道会怎么想她?
她本来长得就不是那种端庄大气的类型,再加上穿了那样大胆的款式,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太正经?
……
再想下去,江瑶已经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陈宴北了。
她脱掉衣服站到花洒下面,借着水流冲刷身体,强迫自己脑子静下来。
洗干净身体,刚刚的尴尬和羞耻感倒是淡了许多。
江瑶进入浴缸,打算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结果挨着浴缸壁没多久,她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子好像有千斤重,不知不觉就闭上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江瑶听到浴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想回应,出口的话却软绵无力,跟蚊子一样小声。
没等她回应,浴室门已经被撞开,男人急促地脚步声靠近,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放在她额头。
“烧成这样,自己都没感觉吗?”熟悉的低冷嗓音响起,江瑶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
“我、我……”她想解释,但下一秒,整个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身体脱离水面束缚的感觉太过真实,她下意识地哼唧了一下,接着虚弱地叫了一声:“陈宴北。”
“还没烧傻。”男人语气透着戏谑,随即用宽大的浴巾裹住她,抱着她到了床上。
床头就备有药箱。
陈宴北先取出体温计给她量了体温,看到刻度飙升至40的时候,他眉头皱了一下,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到楼下:“送杯热水上来。”
趁着佣人送水的时间,陈宴北走到衣帽间,打算找件睡衣替女人换上。
两人的衣帽间一直泾渭分明,打开女人那边,找到睡衣区域时,陈宴北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只见里头各式各样的睡衣挂了一整排,每一件布料都少得可怜,设计大胆得让人脸红心跳。难道平时他失明的时候,她就是穿着这些衣服睡到他身边?
一想到她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尤其刚才洗澡前那一身,陈宴北下腹倏地涌起一股异样感。
他无奈地揉了几下眉心,压下汹涌的感觉,转头从自己衣柜里挑了套睡衣给女人换上。
“好凉,好舒……服,别走……”江瑶烧得迷迷糊糊,一把拽住男人微凉的大手,不着寸缕地身体往上贴。
“别闹,我帮你换衣服。”陈宴北指尖陷进一片柔软之中,像棉花一样,他克制地抽回手,声音沙哑。
再这么缠下去,他怕他忍不住现在就……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陈宴北摸了摸女人湿漉漉的头发,又起身去找吹风。
“别走~”江瑶睡着了也不忘撒娇,抓住陈宴北的衬衫下摆不让他走。
陈宴北拿她没办法,只好坐到床头,让江瑶趴在他大腿上,不让她压着湿头发睡觉。
正好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安姐的声音:“少爷,水来了。”
“进来,帮我把吹风找过来。”
安姐找到吹风,拿过去的时候,看见床头搁着的体温计和感冒药,再看江瑶还湿着的头发:“哎哟,少爷,少奶奶这样湿着头发睡觉可不好,早上起来肯定头疼,我来帮她吹吧。”
“不用,我来。”陈宴北接过吹风,调到暖风档,慢条斯理地帮江瑶吹着头发。
安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少爷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了?
看来少爷跟少奶奶感情处得不错啊!她就说嘛,少奶奶那样的美人,天天在少爷身边嘘寒问暖,少爷再怎么冷那也是男人呐。
安姐非常识趣地退出房间。下楼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有点不对劲地往回看了一眼,她刚才看错没有?少爷的眼睛好像恢复了?
发现什么天大秘密的安姐登时惊愕得瞪大眼睛,随后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忘掉忘掉!
卧室内。
“乖,把药吃了。”吹干头发后,陈宴北把江瑶抱在怀里,一只手臂圈着她,另一只手拿过感冒药,药丸抵在她唇瓣,耐心哄道。
药丸是中医专门为陈宴北调配的,因为他身体治疗的时候摄入过太多西药,这个中药丸是不伤脾胃的,对高烧有奇效。
中药丸也是中药,难免会有苦味,江瑶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尝到味道之后就哼哼唧唧地不肯再张嘴。
陈宴北看着女人那张烧得红彤彤的小脸,沉声威胁:“不吃?是要我换种方式喂你?”
江瑶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根本没读懂男人话里的潜在含义,只要不让她直接吃这个药就行,她本能地点点头,娇滴滴地“嗯”了一声。
陈宴北没想到她是这种回答,静默了一瞬,随即真的含住药丸,低头吻上了女人柔软温热的唇。
“唔——”唇瓣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正烧得周身发烫的江瑶本能地张开唇瓣去吸取那股冰凉……
药丸就这么被喂了进去。
鉴于她还在生病,陈宴北只是浅尝辄止,喂完药之后便退了出来,然后端起水杯给她喂了些水。
做完一切,陈宴北才把人放回枕头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