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清冽的嗓音说得又快又轻，陈婷婷竟然从语调中听出一丝羞涩。
视线移向徐康平，他依旧在默背着，面无表情，只是耳尖浮出一抹浅浅的粉红。
陈婷婷狐疑地盯着徐康平，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徐康平不会是在害羞吧？
待全家吃完晚饭后，陈婷婷就推着徐康平往河那边走，今日的萤火比上次多了许多，有一种浮生若梦的震撼感。
“这里视线最佳，你就在这里看风景放松，我就下河游泳？”
“好。”清冽的嗓音答应得极为爽快。
陈婷婷解开披在身上的布块，细闪浅绿泳衣裙勾勒出陈婷婷匀称微胖的身躯，格外养眼。
“游泳前记得先热身。”徐康平收回视线，眺望远方。
胖乎乎的手比了个OK的手势，轻快的女声响起，“知道了，先热身，再一步步适应水温。”
陈婷婷活动着手腕脚腕等，做着游泳前的热身运动。
待热身运动做完后，陈婷婷坐在岸边的石块上，将脚探入水中，适应着水温。
点点萤火、细闪淡绿泳衣裙、倒映着月光的波澜水面，三者的光亮一齐投映在陈婷婷戏水的手上，徐康平眺望远方的视线控制不住地收回。
他怕目光太过于赤裸，清冽的嗓音响起，“你与表妹的赌注有把握吗？”
“有。”陈婷婷躺在水中飘浮着，轻快的女声饱含自信。
“月中就该卫校考试报名了，这次的卫校考试报名的考生范围缩小了，社会人士不能参加。”
徐康平的声音从河岸飘到河中，陈婷婷有些恍惚，男主徐康平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卫校考试新规？
男主徐康平真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吗？
一声蛙鸣打断了陈婷婷心下的震惊，她转念想到徐康平是男主，也许他真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只是原书中没有相关的描述而已。
“这个我今天去镇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徐康平下意识想问陈婷婷是谁告诉她这个消息，镇上两个字在他脑海中逐渐放大，傅逊两字险些钻出唇去。
骨节分明的手敲击着轮椅把手，“需要我将你安置进我们学校吗？”
“不用，已经有人帮我运作了。”
说完这句，在河中游着的陈婷婷感觉夜晚的气温，一下一下，骤降了许多。
一股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圆脸男人小方有些扭捏地搓着手指，“姐，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却发现这个人已经结婚了。”
练字的方彤原本想道声恭喜，孤寡的弟弟终于有了脱单的曙光，但听到下半句后，方彤手握的钢笔一滞，极力按捺住揍弟的冲动。
这么多年，他竟然看上了一位已婚村妇？
“她明明身形很胖，可她笑起来太美了，在阳光下像盛开的向日葵......”
圆脸男人小方喋喋不休地细数着陈婷婷的好，陈婷婷怎样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对了姐，我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什么事情，你说。”
方彤盯着练毁的字帖，终于停了笔，与圆脸男人小方对视。
“她想参加卫校考试，你想办法尽快把她运作到你的班上受一段时间的教育。”
“卫校考试？”
方彤心下有些警觉，“她叫什么，她丈夫是谁？”
“她叫陈婷婷，她丈夫......”圆脸男人小方紧皱浓眉，“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她住在徐家村，我猜他丈夫应该姓徐。”
徐康平的那个老婆？
方彤立马合上字帖，“你给我详细说说陈婷婷是怎么救领导的，描述一定要细致。”
“啊？姐，我找你帮陈婷婷个小忙而已，需要汇报这么多东西吗？”
圆脸男人小方有些不耐烦，但视线触及到方彤合上的字帖时，他下意识捂住耳朵，算了，还是描述细致一点儿，他可不想被亲姐又揪耳朵。
待圆脸男人小方描述完后，方彤沉默了半刻钟，原本柔和的嗓音莫名有些低沉：“我明天去学校会跟校长说的。”
“好嘞，姐你真好。”圆脸男人小方见目的已经达到，欢快地哼着歌回了他自己的屋。
方彤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她收拾好书本，就去了镇上学校。
她盯着同办公室徐康平的书桌，内心挣扎无比。
弟弟跟喜欢的人被放上方彤心中的天平上，反复沉浮着。
直到看到徐康平一袭白衬衫，唇色苍白，破碎感满满地推门而入时，天平的衡量有了结果。
“早，徐老师。”
方彤进行着每日的例行问候。
“早。”
清冽的嗓音藏着疲惫和失落，方彤敏锐地察觉出，握着钢笔的手不自觉收紧，陈婷婷又伤害了徐老师吗？
如果是她嫁给徐老师的话，她一定不会让徐老师难过的。
报复心在方彤心中发芽，疯狂成长。
她丢下钢笔，去了校长室。
校长室内，校长正悠闲地剥着鸡蛋，听着小歌，好不惬意。
门被急促的敲击，校长涨红了脸，差点儿被鸡蛋黄噎死，“进！”
一见来人是方彤，校长咳嗽几声，骂人的话语咽了回去。
“是彤老师啊，一大清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吃了早饭没？”
方彤懒得跟校长寒暄，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我弟弟给领导开车，你知道吧？”
“我知道。”校长点点头，他就是知道这事，所以才对方彤这么客气，不然就一个老师而已，不配他嘘寒问暖。
“有个叫陈婷婷的得罪了领导，我弟弟从一些渠道了解到陈婷婷想参加卫校考试，并且想快速进我们学校读书。”
方彤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挣扎，但回想起那破碎感，语气又坚定起来。
“到时候陈婷婷来递交入学单，请校长你务必收好入学单，但入学单的审核结果一定要在这个月的月中之后再告知她。”
方彤死死地盯着校长，等待着校长的回应，
校长听完方彤说的话，猛烈咳嗽起来，方彤他们的意思有些违背他的职业道德准线，按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