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寒推开一堵暗墙,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这是建府之时特意让工匠们设计的,以备不时之需,从这道门可以下到下面地下室也可以通往主卧。
萧永寒悄悄地把门打开,潜进了房间。
他一边尽可能地轻手轻脚,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唾弃自己:在自己府里弄得像做贼一般,这天下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听着墨如雪均匀的呼吸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轻轻地把衣服脱了躺在她的旁边。
墨如雪忽然一脚飞起,直接把他踹到了地上。
萧永寒摔得闷哼一声,揉揉摔疼的胳膊,黑暗中凑近墨如雪的脸,墨如雪依旧睡熟着。
他皱皱眉头,又躺下来,睡在最边边上。
一回到这个房间,他很快就困意来袭,快要睡着的时候,墨如雪的胳膊重重地捶在他的肚子上!
萧永寒痛得叫出了声,太过分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摇醒了:“墨如雪,你故意的吧?你给我醒醒,我忍你很久了!”
墨如雪揉揉眼睛,惊恐地捏住被子,惊愕了两秒,随即神色恢复如常:“王爷本事可真大!竟然还学会爬窗撬门了!这是我的床,王爷没什么事,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被我这个粗俗之人玷污了。”
萧永寒本来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被墨如雪这样一说,又心气难平。
“呵呵,这洛王府的一切都是本王的,何时成了你的床了!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了!”说着他就躺下来。
墨如雪气愤地站起身,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下了床。
“啊,我说你……哎,你去哪儿?这大半夜,你去哪里?”萧永寒连忙起身拉住她。
墨如雪一把甩开他的手,黑暗中不小心被凳子给绊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痛呼出声。
萧永寒赶紧把灯点着,蹲在她身边,关心地问:“怎么样了,摔到哪里了?”
墨如雪倔强地偏过头:“没有,没事,我不要你管!反正我这个人也不知羞耻,也入不了你的眼,你还管我干什么?”
她气愤地胡乱抹着眼泪,坚持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萧永寒心疼地上前一把把她揽入怀里:“你坐下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腿!”
萧永寒强硬的把她抱到床边,掀开她的裤子,膝盖处一片淤青。
墨如雪把他的手拿开,把裤子放下来:“我真没事!洛王爷,我想我们应该各自冷静一下,或许我并不像王爷想象的那般好。我可能真的不符合做王妃的要求。”
“唉呀,我那是气话!气话,你懂不懂?”
“今天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就那样说我,要是我真做了什么,王爷会怎么说我,我不敢想象!我们这几天还是冷静一下吧!”
墨如雪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萧永寒和她的很多观念都不同,他们在各自生长的环境里形成的各种行事准则大相径庭,想必以后这样的矛盾还是不少。
他是王爷,时时刻刻要以皇家的脸面为重,不能肆意妄为,可是她更喜欢自由自在,要是让她一辈子陷在那些条条框框里,她未必有勇气接受。
难怪作者君给他安排的原配是楚楚,也是,只有那样的大家闺秀才能在这些枷锁中生活的悠然自得。
萧永寒苦恼地抚摸着额头,为什么她能因为那一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真的是一时口快,说了一句错话,他能说他后悔了吗?
可是他的傲娇不允许他先低头,想起墨如雪在汤池竟然敢对他动手,原先有些动摇的念头又消失了!
“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去隔壁房间睡吧!你早点休息吧!”
萧永寒离开后,墨如雪坐在床上发愣,她烦恼地抓抓头,理不出来头绪,索性躺下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是元日,他们一大早要去宫里给皇上和太妃请安。
天刚蒙蒙亮,萧永寒就穿戴整齐了,差人来喊墨如雪。
琉璃苑的人这才发现这两位昨晚分房睡了,也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
原来喜庆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很诡异,小丫鬟和小厮们原来想来拜年讨赏,结果谁都不敢开口了。
慕容嫣侍候墨如雪梳妆完毕,小心地说:“王妃,要不要再用点胭脂?您昨晚似乎没有睡好,脸色有些憔悴。”
墨如雪不置可否,慕容嫣拿起胭脂细细地给她两颊涂了一点。
墨如雪走出来,萧永寒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走吧!一会儿到了宫里,切莫像上次一样使小性子了,母妃说什么,你只管应承就好。她若是为难你,我自会为你说话。”
墨如雪瞪了他一眼,用鼻子嗯了一声!
她什么时候使小性子了?上次在宫里,明明是太妃说话太难听了,再说她可是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在马车上全程无交流,一直到了皇宫。
百官陆陆续续地都到了,聚集在太和殿广场,广场上排列着銮驾仪仗,大殿屋檐下排列着皇家乐队和金钟、玉磬等乐器。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钦天监官员看看时辰走上前,高呼一声:“辰时到,恭迎皇上!”
午门上鸣钟击鼓,乐队奏响音乐,萧永炎登上太和殿宝座,銮仪卫官员甩响静鞭。
百官依照品级位置列队下跪,扑簌簌地跪倒一大片。
两名大学士跪捧贺表,交由宣表官宣读。
冗长而无趣的贺表词,在墨如雪听到犹如催眠药,一时间竟然十分困顿起来。
幸好她随那些有诰命夫人们跪在后面,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估计也不可能注意到她。
她的头伏得极低,抵在自己腿上,竟然小憩了一会儿。
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终于读完了,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
墨如雪忽地惊醒了,赶紧随着众人行礼。
礼毕,萧永寒赐座赐茶,百官继续要叩头谢恩。
谢恩过后,百官坐在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再放下。
茶毕,静鞭再鸣,乐队再奏,萧永炎下殿,百官退朝,墨如雪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对这些礼节实在是无感的很,但是身为王妃,却又不得不遵循。
这边拜完了,太妃那边还有一场!
那边比这边的仪式要简单的多,那些诰命夫人整齐地列队往永安殿的方向走。
官员们不必前去,相互间作揖行礼一番以后,谈笑着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墨如雪夹杂在那群诰命夫人之中,常山郡王妃刻意走慢了点,与墨如雪拉近距离。
“王妃,能否请您的婢女到府里再给小儿看看?他昨日又烧了大半夜……臣妾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说着红了眼眶,在眼泪要掉下来时,赶紧深吸一口气,把泪收了回去。
大年初一在太妃殿里哭,太不吉利了!万一被人看见了,是会被骂的。
墨如雪扯扯她的衣袖,轻声说:“出宫了再说,这里人多眼杂。郡王妃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好。”
梅玉若点点头,低着头,不再说话,慢慢往前走。
墨夫人走到墨如雪身边,笑着说:“你哥哥年前蒙皇上恩典,终于放回来了!呵呵……你明日回来吗?母亲许多没有和你说过体己话了!”
“女儿明日自然是要回来的,这是老规矩了。哥哥能够放出来,我这个做妹妹的也高兴,经此一事,希望哥哥能成熟一点,父亲母亲也少操点心。”
墨如雪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墨夫人的心情很好,压根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
永安殿里,太妃端坐在大殿正位上,笑容满面,旁边的太监宫女站成了两排。
看到墨如雪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
诸位夫人们给太妃行跪拜大礼,这里的贺词就比较简单了,一位宣表官跟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念读完毕。
“易尚宫,看茶!呵呵……”太妃笑着说。
诸位诰命依次落座,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没坐到片刻,便不敢再久留,皇上还带着众位嫔妃在等着来拜年呢!她们便一齐起身告辞!
墨如雪自然不能跟着她们一起走,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好在没站多久,萧永炎便带着众位嫔妃进来了,萧永寒跟在最后。
本来他还在四处张望,看到墨如雪的时候,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
他站到她身边,轻轻拉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本王一转身就不见你的人了!不是让你跟着我吗?你怎么一个人先过来了?”
墨如雪一脸懵逼:“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以为……”
萧永寒深吸一口气,白了她一眼,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