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两个的约定。
盈利本是一天一结。
昨儿个她过来良心书铺。
掌柜的因为忙没来得及跟她提盈利的事。
她今天刚好过来，也就顺手要了。
“姑娘等会，我这就去给姑娘取。”
良心书铺掌柜转身去了前头拿账本。
回来的时候手里不仅多了账本，而且还多了沓银票。
“这里是一万三千两，还请姑娘过目。”
良心书铺掌柜把账本和银票都交给归宁。
他是个知足的。
昨儿个他根据在归宁那学来的经验跟顾客多要了一百两银票费。
但他也没全贪，
还留了一半给归宁。
归宁接过银票，把账本放在桌上。
“合作这东西讲的就是诚信，我相信你，这账本就放在你这里，暂时不用看了。”
归宁今天出来的目的不单只是为了给良心书铺掌柜送画本子。
在良心书铺呆了会，她便起身告辞。
良心书铺掌柜把她送到门口。
归宁大方的从那沓银票中抽出二百两扔给良心书铺掌柜。
“呐，一百两是给你的，还有一百两是给春风的。”
这两日，良心书铺掌柜和春风为了她的画本子没少出力。
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况且，她如今有钱。
只给个二百两，对她而言，着实算不了什么。
给完钱，归宁就上了马车。
那么厚一沓银票。
就那么大剌剌的攥在手里，丝毫没有要藏起来的意思。
真的！
要不是小五意志够坚强。
他都想当一回匪徒强盗。
马车上。
秋菊冬梅，青菱三人盯着归宁手里的银票双眼放光。
归宁拿着银票在她们跟前晃了晃。
伸手就准备一人赏个一百两。
不过，后来她又想了想，
有钱未必不是好事。
但大方一定会成就坏事。
半天都没舍得塞回怀里的银票。
因为这么个想法就功成身退。
……
归宁把银票塞回怀里。
又重新从袖袋里取了三十两银子，一人给了十两。
秋菊和冬梅笑着接过。
青菱则无动于衷。“切，自己拿了那么大一沓银票，却只给我们给了这么一点，真是小气。”
“我有多少银票那是我挣的，与你无关。”
归宁气不过。
于是又把给青菱的那十两银子收了回来。
青菱别过头看向车窗外，只当自己是空气。
归宁这时吩咐外头的车夫道：“去附近的医馆。”
“去医馆？姑娘是生病了吗？”
秋菊和冬梅闻言，立刻担忧的看了过来。
归宁摇头，笑的一脸神秘。“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说这话时，她带笑的眸子若有似无的从青菱身上飘过。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
马车停下。
小五和车夫跳下车辕。
同归宁道：“归宁姑娘，到医馆了。”
“嗯，知道了。”
归宁跳下马车，看一眼医馆牌匾。
“荣安堂”三个大字顿时映入眼帘。
小五来过荣安堂。
知道这荣安堂的大夫到底是如何难打交道。
归宁进门，
他也跟着进门。
青菱坐在马车上没打算下去。
归宁还专门跑过来叫了她一回。“你的专场到了，下车吧！”
专场？！
青菱没听懂归宁的话。
但碍于小五在场，她只好听命。
荣安堂里人来人往。
归宁几个人走进去，就跟掉进大海里的小虾米似的，根本没人注意。
“跟我来吧。”
小五轻车熟路的带着归宁几人来到荣安堂那看诊的老神仙跟前。
大剌剌的往那一站，
把排队看病的人都挤到了后头。
荣安堂的老神仙对小五仍记忆犹新，
“小公子这是……”
老神仙看一眼小五身后跟着的几人。
看脸色，也不像是来看病的啊！
老神仙疑惑归疑惑，
该有的礼数却是一样都没少。
只等其他大夫过来顶替他的位置坐诊。
便领着小五几人入了医馆内堂。
内堂陈设简单。
老神仙招呼几人入座，随后命人倒上茶水。
这才进入主题，
客气的问小五。
“看小公子的气色，倒也不像是来看病的，不知小公子此来为何？”
小五嘴张了张，看着归宁，没有说话。
归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要找你的是我。”
“你？”老神仙疑惑的看着归宁。
虽然他人老珠黄，但头一次看到这么丑的女子。
老实说，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老神仙悄悄别过脑袋，不去看归宁。
归宁道：“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从迈进荣安堂大门的第一步。
归宁就对荣安堂人满为患的客源感到很满意。
看到老神仙后。
她心里的满意程度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虽然，这老头子老都老了，还是个外貌协会。
却一点也不妨碍她对荣安堂的看好。
“姑娘是不是找错人了？”
荣安堂行医问诊数十年。
盈利虽是一年不如一年，
却对荣安堂劫富济贫的看诊方式没有丝毫影响。
所以，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需要和归宁合作的理由。
“一开始我是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归宁看一眼内堂陈设，接着道：“不过，看了你这内堂后我又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
是个人都想攀权附贵。
刚进荣安堂的时候，她以为荣安堂的大夫也是这样的人。
可一进内堂，她又觉得不是了。
因为没有哪个攀附权贵的人会允许自己的地盘简陋的像座普通民宅。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神仙听了归宁这话，终于高看了她一眼。
归宁直接从怀里掏出两万两银票拍在桌上。
“意思就是我也想同你分一杯羹。”
老神仙以为自己听错了。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
京都虽然富贵人家多。
可穷苦百姓更多。
他仗着自己医术了得劫富济贫。
但次数多了。
未必有富贵人家肯吃他这一套。
更遑论他为了坚持自己的初心。
这几年没少给京都的穷苦百姓免费看诊和开药。
而随着看诊的穷苦百姓人数增多，他这医馆自然而然也就走起了下坡路。
思及此，老神仙重重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归宁笑道：“老先生没有误会，我就是来入伙的。”
她要的只是荣安堂济世救人的名声。
至于挣钱与否。
钱，她是一定要挣得。
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而且，有她入伙。
她不觉得荣安堂还会走下坡路。
“姑娘你……”
老神仙深感意外的站了起来。
归宁起身扶着他坐下。
道：“老先生不必惊慌，且听我慢慢道来。”
京都穷苦百姓是多。
但都是有手有脚的。
如果真到了危及性命那一刻。
相信没有几个人会坐以待毙。
而这时，就到了荣安堂体现价值的时候。
更何况，如今的荣安堂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最需要的是人手。
荣安堂的大夫有一颗济世救民的心没有错，
但他们得让那些被救治的穷苦百姓知道。
同等的利益面前，需要用同等价格的东西来换。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有的人一旦被医馆救治习惯，便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到了下次，下下次……
都不用荣安堂的伙计出门相请。
他们自己便迎了上来。
这种情况荣安堂以前遇到过很多次。
就是因为不知原因出在何处。
这才束手无策。
现下老神仙听归宁缓缓道来。
顿时恍然大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没想到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竟还没有你一个小丫头看得通透。”
老神仙激动的看着归宁道。
归宁笑而不语。
待他情绪有所稳定，方才道：“而且，我不仅出钱，还给你出人。”
归宁说着把青菱推到了老神仙的跟前。
笑道：“老先生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实则医术高着呢！”
“你……”
青菱没想到归宁会来这一招，顿时愣在原地。
小姐让她跟着归宁是让她来当眼线，
不是来当苦力的。
哪成想归宁会给她来这一出。
转手把她一卖。
不仅让她成了个当苦力的。
还是回不了头的那种。
青菱内心憋屈。
归宁试图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
“别挣扎了，这次，你是呆也得呆，不呆也得呆。”
人是唐婉清通过南浔委婉送给她的。
她按意思把人收了。
唐婉清日后就算想反悔。
那也得看她能不能拉下脸跑南浔跟前哭一通。
合作的事情商量妥当。
归宁又与老神仙话唠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青菱也想跟归宁走。
不过归宁没给她机会。
出门就让一群病人把她缠住了，就算她想走也没机会。
回到将军府。
归宁心情那叫一个大好。
回屋就睡。
早就把南浔叮嘱让她喝药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五回到书房向南浔禀报归宁今天的日程。
南浔听完，频频皱眉。“你是说，她把唐姑娘送来的婢女送去了医馆？”
小五点头。
南浔问：“可有缘由？”
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吗？
小五低头，硬着头皮道：
“许是归宁姑娘不喜欢用唐姑娘的人，但又不好驳了将军您的面子，所以才为青菱寻了别的去处。”
“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
小五一本正经的忽悠。
“嗯，知道了。”
南浔让小五退下。
末了，
还不忘叮嘱小五给归宁送药。
小五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