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音书铺的掌柜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归宁和小五是来干嘛的。
尤其是归宁趴着和自己说话的方式。
之音书铺掌柜见了嘴角抽抽。
顿觉手里的画本子有千斤重。
“还愣着做什么，你倒是快看啊。”小五催促。
之音书铺的掌柜不敢违抗，只好听话的打开了画本子。
落字飘香的画本子火爆京都。
之音书铺的掌柜之前也是有所耳闻。
不过他这离良心书铺离的远。
他又有书铺需要照看。
也就错过了购买落字飘香画本子的时辰。
而今，不用他亲自登门。
落字飘香的画本子就送上门来了。
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之音书铺的掌柜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归宁同样也很激动。“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之音书铺掌柜激动的点头。
归宁抬头看他，“那这合作的事怎么说？”
合作？
之音书铺掌柜反应过来。
连忙请小五往里。
“不知贵客登门，还请里头说。”
小五板着张脸，瞧归宁小模样失魂落魄的，想笑又不敢笑。
他带头进门。
归宁趴在马车地板上，问之音书铺掌柜。
“他都进去了，那我嘞？！”
“…呃…”
之音书铺掌柜满头黑线的看着归宁。
“要不姑娘且先等着，容在下进去跟刚才的公子谈妥了再来向姑娘道歉？”
说完，之音书铺的掌柜就走了。
归宁伸手想叫住他，奈何对方脚步飞快，早就跑了个没影。
小五进门后，由书铺小厮领着去了后院厅堂。
之音书铺掌柜随后走进来。
小五往他身后看了两眼，问：“人呢？”
人？
什么人？
之音书铺掌柜面露疑惑。
回头，却是什么人也没有。
小五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气极反笑。
“掌柜的是不是弄错了？真正要跟你谈生意的可不是我。”
“那是？”
“正是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位姑娘。”
小五发现之音书铺的掌柜是名外貌协会。
也就没那么为南浔担心了。
之音书铺掌柜皱眉，转身往回走。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走过来问他去哪里。
之音书铺掌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姑娘们围着他请教问题。
就在书铺门口。
归宁一眼就能看到。
“姑娘，这掌柜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春风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归宁本就凉了一截的心顿时全凉了。
“是啊，还没将军好呢！你可不能被这家伙的外貌给迷惑了。”
冬梅哪壶不开提哪壶。
春风瞪她一眼，冬梅赶紧改口。
“不是，我说的不是将军，将军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错了，不是…不是…我说的是……”
冬梅越说越语无伦次。
归宁摆手制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之音书铺掌柜解决了几个小姑娘的问题。
这才往归宁跟前走。
归宁看着他，早没了之前的激动。
之音书铺掌柜向她请罪道：“刚才实是在下失礼，不对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温文有礼，进退有度。
归宁瞧着，小心脏又受不住的砰砰乱跳了。
“请问姑娘，能下来走路吗？”
小心脏跳了没一会儿。
归宁就清醒了。
归宁抬头看着之音书铺的掌柜，一脸阴沉。“你看我像是能走路的吗？”
她要是能走路，会这样不顾体面的趴着吗？
还有，
别以为她刚才没看到他对别的姑娘笑容温和的模样。
不就是看她长的丑，不愿意接近她吗？
她还就非要他接近了。
之音书铺掌柜神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归宁板着脸，冲他喊道：“过来，扶我下车。”
真的。
之音书铺掌柜听到归宁这句话，差一点就调头跑了。
归宁这个长相，何止是入不了眼，简直是不忍直视啊。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比她长的漂亮，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长的这么丑还敢出来招摇过市。
也不怕哪天出门把人吓死在半路上。
之音书铺掌柜一脸惊恐的看着归宁，连连后退。
这时，小五从书铺里头走出来。
归宁张嘴就冲他吼。
“慢吞吞的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带我走。”
好好的心情就这么破坏殆尽。
归宁心头郁闷。
之音书铺掌柜书里还拿着注有落字飘香的画本子。
小五走过来，顺手夺过。
顺便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惋惜道：“小伙子，光看外貌办事可不好。”
晃了晃画本子，“看看良心书铺就知道，你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小五说完，跳上车辕。
车夫扬鞭，打马就走。
之音书铺掌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追上去就要拦车。
“姑娘，他追上来了。”
春风问归宁。
“追有什么用，本姑娘已经决定不和他合作了。”
她是长的丑没错。
但也没见过谁像之音书铺掌柜这般对她。
嫌弃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她要还腆着脸上去跟他合作，那就是她肤浅了。
马车调头往回走，
车夫问归宁接下来去哪。
归宁哼哼唧唧，半天没有说话。
“那就回府。”
小五擅自替归宁做了决定。
马车徐徐往将军府走。
经过良心书铺之时。
归宁让春风留下。
春风担心归宁的身体，死活不肯。
归宁好说歹说，春风这才留下。
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快黑了。
天际残留的斜阳将天空映照的透亮。
守门家丁迎上来，合力与小五抬着归宁进府。
短短一柱香的路程。
两人抬着归宁硬是走了两柱香才到。
院子里，南浔和唐婉清相对而坐。
一阵微风拂来。
两人衣袂翻飞，美的不成样子。
小五和守门家丁这时抬着归宁进院。
归宁远远瞧见，心口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冬梅担忧的看着她。
归宁捂着心口喃喃自语。“我就知道这对狗男女没一个好东西。”
她都这样了，这对狗男女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真把她当死的了。
归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小五闻言蹙眉，手上力道一松。
接着只听“砰”的一声。
归宁的脑袋忽的往下倾斜，猛地磕在了门槛上。
“啊！”
归宁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守门家丁吓了一跳，赶紧放手查看归宁受伤情况。
结果……
归宁的屁股也被磕到了。
杀猪般的尖叫声震惊四方。
归宁一手摸头，一手摸屁股，完全顾不过来。
小五愧疚的朝她看了一眼，却没有过来扶她。
冬梅倒是过来扶了。
只是手上用了力道，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
就见归宁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动静之大。
南浔和唐婉清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唐婉清登时起身，过来替归宁诊脉。
冬梅紧张的问：“唐医仙，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无妨，皮肉伤，不打紧。”
有这么多的男子在场，唐婉清也不好给归宁检查伤口。
便让南浔吩咐小五抬归宁进屋。
只是没等小五的手碰到归宁的胳膊。
南浔就把归宁给抱起来了。
对此，小五早就习以为常。
反倒是唐婉清，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南浔抱着归宁回了她的屋子，把她平放在床上。
冬梅见了赶紧扑过来。“将军，姑娘后背上有伤。”
“嗯。”南浔帮归宁翻了个身。
唐婉清从袖中拿出自己调制的药膏，过来给归宁上药。
南浔站着没有动。
唐婉清抬头看他。“将军，我要替阿宁上药。”
虽然归宁长的是丑了点，但女儿家的闺誉不能损啊。
唐婉清注意良多。
南浔却站着没有动。
反而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小五。“没听见唐姑娘说的话吗？还愣着做什么？”
呃……
小五内伤啊。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五作揖告退。
唐婉清看着南浔。“将军，你是不是……”
“也该出去”四个字还没说出口。
南浔便道：“无妨，我站着就好。”
唐婉清：“……”
南浔不出去，唐婉清也没办法。
冬梅帮忙给归宁褪衣服。
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唐婉清帮她上药。
南浔全程目睹。
等唐婉清帮归宁把药上完了才想起出去。
小五守在门口。
看到南浔出来，忙向他行礼。“将军。”
南浔双手负在身后，忽然问道：“小五，你说我是不是对她有些过于狠了？”
他似乎忘了，归宁只是个女子的事实。
小五低着头。“将军想听实话吗？”
南浔点头。
小五如实回答。“将军这次下手确实重了，”
在他看来，唐婉清就是个外人。
南浔实在没必要为了她而与归宁互相伤害。
小五实话实说。
南浔微微蹙眉。
小五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我要是将军，才不会为了外人伤害自己人。”
“所以，你也觉得是本将军错了？”
最后几个字，南浔语气咬的极重。
小五点头。
南浔面无表情。“下去领三十军棍。”
“将军。”小五惊呼出声。
南浔看也不看他。“人总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说唐婉清是外人，可不就是在拐着弯的说他忘恩负义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的胳膊肘早就朝归宁那拐的没影了。
“是。”
小五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
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唐婉清从里开门出来。
南浔回头看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