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皇的胳膊无力垂下。
许公公连忙迎上去。“陛下,这不是您的错。”
爱而不得,是每个人的通病。
玄月皇只不过是做了他想做的,算不得错。
“罢了,罢了……”
玄月皇无奈长叹一声,摆手示意南浔和夜尘退下。
“你们玄月皇帝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出了皇宫,夜尘才看向南浔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是吗?”南浔回眸,不答反问。“这么说来,六皇子似乎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呵…南将军说笑了…”
夜尘仰头大笑。
南浔丢下他兀自上了沧冥国的马车。
“没腿,劳驾六皇子捎带一程。”
“没腿,哈哈……”
夜尘刚止住笑声,闻言,又大笑了起来。
“这话能从南将军你的嘴里蹦出来,还真是诙趣幽默至极啊。”
周遭不少守门禁卫军朝这边投来看傻子似的眸光。
夜尘一囧,忙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将军府。
天际烈阳渐渐隐入云层。
早上还晴好的天这会却是已经暗了下来。
似有大雨将至。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
南浔掀帘下车。
夜尘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道:“都到将军府门口了,南将军不会小气到连杯茶树菇也不请本皇子喝吧?”
南浔脚步一顿,微微侧头。“那便请吧。”
“既如此,那本皇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尘跳下马车,跟在南浔身后入了府。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守门家丁迎上来。
南浔皱眉。
守门家丁忙道:“沧冥六皇子已经入府好一阵了,也不知道在主院里捣鼓什么。”
“三儿管家都让人来问过三次将军您回来了没有。”
“沧冥六皇子?”
南浔挑眉看向夜尘。
夜尘无奈一笑。
“阿泉脾气坏的很,南将军与其有时间在这里与本皇子论谁对谁错,还不如快些入府,看看里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南浔和夜尘不对付的事夜尘多多少少从书庆那知道点。
当下听守门家丁说起。
夜尘不怒反笑。
南浔见状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
彼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冷风声中,发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
主院里。
归宁趴在窗户跟前,伸长脖子往下看,依稀可见小厨房内外进出忙碌的身影。
“姑娘,您这样做,万一将军回来了怎么办。”
冬梅看着归宁,担忧的问。
“回来就回来呗,反正本姑娘挨他的罚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再说了,她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残疾人士。
试问一个残疾人,除了看戏还能做其他什么吗?
很显然,不能。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
归宁不耐烦的道:“本姑娘好不容易等唐婉清主动离开,可以不顾后果的大干一场了。你倒好,还胳膊肘往外拐。”
冬梅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奴婢这不是因为担心姑娘吗?”
“正因为知道你是真心所以才忍住没罚你。”
归宁拍拍冬梅的肩。“所以啊,我劝你,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该看戏的时候就看戏。”
就像她现在这样,活的多肆意啊!
“是。”
冬梅硬着头皮应声。
“姑娘你看,将军回来了。”
南浔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冬梅立刻向归宁报备。
归宁身子半趴着,只能勉强看清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院子。
闻言,也不急着去看南浔。
反倒是一脸事不关己的道:“把门窗都关上。”
“啊?”冬梅面露疑惑。“把门窗关了岂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将军身后还跟了个人。
白衣墨发,玉树临风。
那长相气度竟是跟将军不相上下。
“你懂什么。”
归宁白她一眼,没好气道:“咱们刚才那叫看戏,现在才叫听戏。”
听戏自然是要关起门来才能偷着乐。
开着门听又算怎么回事?
归宁撇撇嘴,没继续往下说,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是。”
拗不过归宁性子的冬梅只好走过去把门窗关上。
没过一会儿,楼下果然传来南浔暴怒的声音。
“姑娘。”
冬梅看着归宁,心紧张的提到嗓子眼。
昨儿个六皇子才被将军给扔出府。
他今儿就不请上门。
不是送上门找虐的又是干嘛!
更过分的是姑娘。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想着院子里的那几筐酸梅。
六皇子来看她,她张口闭口,字字不离酸梅。
六皇子被她说动,心有不甘。
马不停蹄出府,不知道从哪叫来了一群人。
一进院子就开始忙碌。
三儿管家过来劝了几次没效果,只能作罢。
谁曾想,姑娘又开始给六皇子煽风点火。
这会儿,院子里被六皇子的人弄得乱七八糟。
将军恰巧在这个时候回来。
看到院中一片狼藉,不怒才怪。
冬梅忍不住悄悄拿眼偷看归宁。
归宁瞪她一眼。“不就是让你听个戏,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不是……”
冬梅摇头想要辩解,便听楼下传来夜尘暴怒的声音。
“南浔,你不要太过分了。”
归宁好奇,没忍住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院子里,夜尘和南浔相对而站。
夜尘眸中因愤怒而燃烧的烈火,即便是楼上的归宁,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归宁皱眉,视线很快被南浔身后的白衣男子吸引。
“那是谁?”
归宁看着院中那名眉眼似乎相熟的白衣男子,问冬梅。
冬梅摇头。“不知道,奴婢也没见过。”
刚才那白衣男子进院门,她就觉得好看。
现下归宁问起,她心中好奇再升,也扑了过去,钻窗户缝里偷看。
“吱呀”一声。
许是微敞的窗户承受不住两人的推力,忽的开了。
院子里怒目而视的两人听进动静视线齐齐往这边看来。
归宁惊呼一声“糟了”,想要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你倒是很闲。”
南浔冰冷的眸光落在归宁略显慌乱的脸上。
归宁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的同几人打招呼。
“呀!将军回来了。”
“咦!六皇子你怎么也来了?”
归宁话音刚落,站在南浔身后的夜尘便抬眼像归宁看来。
是她!
夜尘看到归宁眸光怔忡片刻,便又恢复清明。
归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忙打招呼。“这位清隽公子是?”
这位清隽公子是?!
为什么不直接问公子,头前还要加上清隽二字?
南浔皱眉,脸色很不好。
“沧冥国六皇子,”南浔黑着脸,打了归宁一个措手不及。
归宁惊讶道:“他是六皇子,那他又是谁?”
“丑丫头,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沧冥国的九皇子,”
夜泉一脸松快,丝毫没察觉不妥。
南浔拿眼斜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完,还觉不悦,吩咐一旁站着的护卫道:“一个个都还愣着做什么?”
将军府又不是客舍酒楼。
什么东西都敢往将军府带,真当他是死的吗?
“是,”
南浔一声令下,院子里几大筐制好的酸梅便被护卫们抬了出去。
归宁瞧着,最后关头还是没忍住道:“喂!你们别忘了把酸梅送到品茗楼。”
护卫们闻言身子抖了一抖,脚下步子更快了。
“喂!南浔,你要不要这样小气,不就是借你个院子用一下吗?你至于这样大呼小叫,一脸见不得本皇子的模样吗?”
夜泉不服气,不禁怒吼出声。
南浔眉头拧成一股麻绳。
夜尘见状走过来,把夜泉拉到身后,同南浔行礼道歉。
“是舍弟顽劣不懂事,惹南将军不快了,还请南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
“看在六皇子的面上,本将军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一次。”
“不过,还请九皇子牢记,这里是将军府,并不是你沧冥皇宫。”
说完这句,南浔就抬腿上楼了。
那头,归宁还在花痴的跟夜尘打招呼。
南浔一个冷眼扫射过来,归宁赶紧关窗,让冬梅扶着自己躺下。
然后,归宁就听见门开了。
昏暗的光线中黑白交织。
南浔站在门口,冷声问归宁。“你很想认识那个沧冥国的六皇子?”
这么简单又犀利的问话,她能不回答吗?
归宁语噎,看着南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帅哥嘛。
是个女人看了都会喜欢。
虽然,她是长的丑了点,但一点也不妨碍她喜欢帅哥。
归宁的眸中跳动着兴奋的火焰。
南浔看她一眼。
归宁赶紧敛眸,问南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何意?”
南浔眉头紧皱。
“没什么,”
归宁打了个哈哈,笑的胸口肋骨疼。“如果我说我不想将军信吗。”
“算你识相。”
南浔转身出门。
这时,夜尘和夜泉也相继上了楼。
两间房门紧挨。
夜尘一眼就看到了在软榻上躺着的归宁。
“她这是?”
夜尘问夜泉。
夜泉闻言,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回道:“被我不小心给连累了。”
夜尘蹙眉。
夜泉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说了一遍。
夜尘听完,无奈道:“你呀!还不快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我不去。”
夜泉抬腿走进南浔的屋子,“我又不是故意的,做什么要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