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你这衣裳是在哪买的啊,可否告知一下地名,让我也好去买一件。”
“还有我……”
“还有我……”
走出良心书铺没多久,
归宁就被一群妇人给围住了。
一个个好奇的围着归宁东拉西扯。
要不是归宁攒足劲用力把腰间的衣带拽着。
估计早被她们把床单给扯飞了。
“啪!”
长鞭破空的声音忽的响起。
鞭尾带起的劲风把最边上的几名妇人裙衫都给抽破了。
书庆从马车里钻出半个脑袋。
“归宁姑娘,快上马车。”
“好。”
归宁使劲往人群外挤。
胖乎乎的身子从没有过的干净利落。
仿佛瞬间,
腰不疼了,腿也好了。
归宁手脚并用的爬上夜尘马车。
后面的妇人追上来。
车夫一马鞭挥过去。
拦路的妇人立马分开,从中让开一条道。
车夫见状。
赶紧挥鞭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内。
夜尘也被归宁的穿着吸引,不禁问道:
“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
“床单而已。”
归宁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真不知道你们的审美到底打哪来的。”
“床单……”夜尘盯着归宁上下打量。
归宁就差没把床单扯下来给夜尘验证虚实了。
“是啊。”
归宁道:“不是床单,谁会傻不拉几的把绣着大红牡丹的衣服穿在身上。”
现在古人讲究的不是以素为主吗?
怎的,她今天这么一示范,难不成古人流传千年的审美就要改观了?
归宁单手支着下巴,作冥思苦想状。
“在想什么?”
“当然是……”
归宁张口欲答。“我干嘛要告诉你。”
这么好的赚钱生意,独吞才是硬道理。
“你该不会又想到了什么赚钱的法子了吧?”
夜尘虽与归宁的相处不长。
但他擅长洞察人心。
就归宁的这点小心思在他跟前根本就不够掩饰的。
“这你也能猜到?”归宁立刻坐的离夜尘远了些。
夜尘看着她笑道:“很难猜吗?我怎么不觉得?”
“呵呵……当我什么都没说,”
归宁干笑两声,问道:“夜泉呢?!怎么没见?”
“他做错了事……”
“做错了事怎么了呀!”
归宁打断夜尘的话头,接着道:“做错了才能改正不是,你得让他多做多错才行。”
呃……
夜尘忽然没了话。
马车快马加鞭,飞速行驶。
没一会儿,就停在了品茗楼前。
归宁跳下马车,回头问夜尘。“要一起吗?”
“恭敬不如从命。”
归宁刚到品茗楼的门前。
就有小二将品茗楼掌柜的给叫了出来。
品茗楼掌柜看到归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呀!您可总算是来了。”
这几天来楼里听书的客人。
问的最多的便属归宁独门密创的秘制酸梅了。
只可惜,归宁有伤在身,将军府又被封着。
他再急也只能干等着。
眼下,归宁亲自上门。
品茗楼掌柜自要多费一番口水功夫的。
品茗楼掌柜把归宁请进楼里。
夜尘跟在归宁身后,品茗楼掌柜只看一眼,便知夜尘身份不凡。
“姑娘,公子请。”
二楼有掌柜的专门给归宁腾出来的包厢。
品茗楼掌柜把二人请进包厢,随后把门关上。
“你可知我此来为何?”
归宁屁股刚挨上板凳,便直奔主题。
“姑娘可否说的再详细一点。”
品茗楼掌柜一头雾水。
归宁道:“不知掌柜的可听说了荣安堂的事?”
“荣安堂。”
品茗楼掌柜低声喃喃。
而后,才似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姑娘说的可是近来城中因一桩杀人案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荣安堂?”
“不错。”归宁点头。
“不知姑娘与荣安堂……”
“合作关系。”
归宁直接脱口而出,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便如我和你们茶楼合作一般。”
“原来如此。”
品茗楼掌柜稍稍放下心,小声对归宁道:
“姑娘是不是最近在京都得罪了什么人?”
荣安堂屹立京都十几年不倒。
没可能突然就倒了。
“好像还真得罪了。”
说到得罪,
谢长青和唐婉清不就是典型的案例吗?
再者,
事实经过如何,归宁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所以,得不得罪的,于她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我就说嘛。”
品茗楼掌柜猛地一拍大腿。
“前两天监察寺的大人还来我这楼里听书来着。”
一时没把住嘴,将酒当茶,
喝醉了,还在楼里闹了好大一通。
最后还是他看不过眼,让人把他抬进客房。
小二在为他擦洗身上的污秽之时,听到他罪气熏天的提了几句荣安堂的事。
事后,小二不敢隐瞒。
在给监察寺的大人擦洗完身上的污秽之后,就去找他把这事重新说了一遍。
“快说,快说,他当时都说了什么?”归宁激动的问。
品茗楼掌柜一盆冷水浇下来。
“也没说什么,就说荣安堂这事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叫他一定办好。”
“有证据吗?”
“没说。”
归宁和品茗楼掌柜一问一答。
“算了,我还是等哪天你说的那监察寺的大人上门,再来叨扰吧。”
与其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不如自己亲身试问。
归宁起身告辞。
“新的画本子我已经让良心书铺在赶制了。”
“指不定等会就给你送来了。”
“荣安堂一事,就有劳掌柜的多方打听了。”
“告辞。”
从头到尾。
夜尘连开口说句话的空隙都没有。
“姑娘。”
车夫见归宁和夜尘从楼里出来,忙将马车赶了过来。
归宁使劲往马背上爬。
品茗楼掌柜追出来,笑嘻嘻的问:“姑娘,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让人制作的秘制酸梅,什么时候……”
“这天都冷了,哪来的梅子?”
“这……”
“想要秘制酸梅也可以,你赶紧给我打听城中有哪家商队是从南边过来的。”
“我有事要麻烦他们。”
品茗楼门前客来客往。
归宁不好久留。
麻溜的爬上马车坐好,等到夜尘上了马车,归宁才对车夫道。
“将军府,谢谢。”
车夫坐着没有动。
夜尘唇角微勾。“且听归宁姑娘的。”
“是,殿下。”
车夫打马离开。
将军府与品茗楼的距离相隔甚远。
纵使车夫快马加鞭,也用了快半个时辰。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
归宁偷偷掀起车帘一角,“去后门。”
车夫闻言回头看夜尘。
夜尘点头,“就听她的吧。”
马车缓缓行驶。
不一会儿,后院到了。
“这是推墙了?”
夜尘没看懂倒塌的墙后边蹲着几个卖力修补院墙的人是几个意思,
只好问归宁。
归宁看他一眼。“哦,没什么,就是早上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墙给压了。”
不小心把墙压了,
墙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如果要真推墙,
是不是得把整座府给拆了?
夜尘难以想象归宁的力大无穷。
归宁跳下马车,从坍塌的院墙上走了过去。
“那我就先走了啊。”
轻若无物的床单从刚有了点成效的院墙上扫过。
然后……
刚有点成效的院墙就又塌了。
护卫们欲哭无泪。
归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顺便补上一刀。
“不就是堵墙吗?塌了就塌了,干嘛要修。”
光秃秃的多好啊。
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一点妨碍也没有。
“归宁姑娘,将军有请。”
小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归宁回头。“他请我做什么?”
小五低头。“将军未说。”
“那我就不去了。”
归宁抬步回屋。
却没想到,半路上和南浔撞了个正着。
南浔抬眼看她。“玩够了?”
“嗯嗯。”
归宁看到南浔,立刻变得乖觉起来。
“那便走吧。”
南浔转身往回走。
归宁寸步不离的跟着。
好不容易跟到书房。
南浔却把她关在门外不让进去。
院子里。
唐婉清素白的衣裙霎是惹眼。
归宁转身,只一眼便注意到了院中正端坐品茶的唐婉清。
同时,唐婉清也注意到了归宁。
唐婉清朝归宁招手。“阿宁回来了,要不要下来和你师姐我喝杯茶?”
这么好的兴致?
归宁挑眉。
随即下楼走到唐婉清的跟前,在她对面坐下。
旁边的小丫鬟见了,立马给归宁上茶。
归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粗矿的声音顿时细了几分。
“荣安堂的事是你做的吧?”
“为了个丫鬟竟不惜让荣安堂上下几十条人命全部背上害人的罪名。”
归宁音量猛地拔高。
“唐婉清,你摸摸自己的心,可安?”
“阿宁说的这是什么话?”
唐婉清眉眼含笑。
“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荣安堂的事了?”
“倒是阿宁你,当初要把青菱送去荣安堂的是你。”
“怎的荣安堂一出事,你反倒把罪名安到我头上来了。”
“阿宁就算要栽赃陷害也不是这样的啊。”
“你……”
唐婉清是胆大心细。
归宁却是胆大心粗。
唐婉清一句话没说对头。
归宁的脾性就上来了。
只不过有了前几次的教训。
归宁这回也学聪明了。
气过之后,归宁佯装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不管了,随你怎么说,反正荣安堂这事我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唐婉清,这次你就等着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