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祝把样衣送过来后,他们就立刻下了车间,让感兴趣的女工都试了试。
他们也在边上看着。
这款式确实是很好的,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衬得更有精神,更洋气了。
最后他们才去的设计部。
虽然设计部是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衣服是设计的非常好。
能有这样天赋的人,怎么能够浪费。
厂长斜睨了副厂长一眼,觉得他太激动了,让他们失去了主动权。
但眼前的姑娘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能叹了口气道:“那你说说,你想卖多少?”
一张图纸卖个二三十,虽然贵是贵了点,但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秋装800一款,冬装1200,夏装600。”苏宜佳语气平淡的说出,心里预订的价格。
不仅把服装厂的厂长和副厂长吓了跳,甚至连祝子睿和高华彬都惊了下。
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装出副他们嫂子设计的款式,就值这个价的模样。
“这么贵!你这完全是在抢钱啊!”厂长拔声拒绝。
可苏宜佳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六十块,十个款式,平均一个款式六块,在我看来跟明抢也没什么区别。”
进了服装厂的设计部,那可不只有设计这么简单。
跟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还有万一只设计出了五套、六套呢?
所以看起来很美好的条件,真要细想下,何尝又不都是坑呢。
“那六块跟一千二的差距是整整200倍,这也太大了。”厂长飞快的在脑子里转动着,到底该开个什么样的价,他们才都能接受。
不过她开这种价到底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好最后要到个不错的高价。
还是就觉得她的设计得卖这个价。
苏宜佳看着他们一脸纠结又凝重的神情,轻笑了声,“没事,你们也不用太为难,我只是开出我心里定的价位,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不好意思,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说完,她都不等正副两个厂长说些什么,推着秦凯泽便办公室外走。
两个厂长沉着张脸,死死的盯着苏宜佳的背影。
等门关上了后,他们又站在窗口,看着她没有一丝留恋的带着人往厂子外走。
“她真的不是在跟我们呛价?”厂长有些不太确定的问着身边的人。
副厂长其实也有些拿不准,但不管是不是呛价,他觉得这价格既然开到了这,就算是少,肯定也不会少多少。
“要不我们试一试吧?就先买两三套秋装的图纸,若是真的能大卖的话,这钱厂子是绝对能赚回来的。而且现在东城那几家服装厂,势头太猛了,我们若是再不狠下心来自救,别说我们服装厂了,就连跟着我们的纺织厂都要出问题。”副厂长劝道。
厂长看了他眼,神色却是愈发为难,“可这么高的价格,我们怎么跟设计部的同事交代?”
“他们四个,不说近五年,就是这三年有拿出创新的图纸吗?无非就是今年圆领,明年方领,今年两颗大扣子,明年四颗小扣子,再换换颜色。要我说,像他们这么浑水摸鱼,早就该开除了!
他们若是不服气,那就别拿什么固定工资了,也跟刚刚那女同志一样,一个款式一个款式的卖。能被我们认可的,才有钱拿。”副厂长想到每个月要给设计部,那四个吃干饭的发180块的工资,而且一发就是这么多年,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做事哪能这么激进!”厂长厉声拒绝。
但沉默了会,又道:“你说那女同志刚刚开的价有少吗?”
“少肯定是能少的,但绝对少不了多少,你想的什么十分之一,三分之一,对半都不太可能。”副厂长才刚刚四十来岁,对于这年轻人的傲气心里最清楚了。
尤其是像那女同志,也不是个缺钱的主。
这种人最是觉得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天上有地下无。
钱不钱的或许不是重点,但说什么都不能贱卖了自己的设计。
“算了,你先去把她叫回来吧,我们再商量商量价格。”厂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妥协。
别看现在还是夏天,但七月份已经要确定秋装的款式了。
然后找纺织厂定布,确定颜色、款式,再到大规模生产,这就要到八月去了。
他们拿到了布后,才开始批量生产。
外加上往全国运的时间,九月十来号才能把第一批货,铺到供销社和百货商店。
副厂长心下一喜,赶忙急急的追了出去。
“苏同志!小祝!你们等等!”
他跑的气喘吁吁的,才总算是在厂子门口追到了苏宜佳他们。
苏宜佳回过身,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你先别急着走,这价格,还要交的款式数量,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副厂长撑着膝盖,神色真诚的道。
“行吧。”苏宜佳点点头,这才慢悠悠的跟着他往回走。
他们重新回到办公室,厂长有些无奈的看着苏宜佳,“你这小同志性子太急了,我们还没好好商量个价,你就跑了。”
“我是觉得你开的价,跟我定的价完全是天差地别,好像没什么协商的可能,便想着不浪费你们的时间。”苏宜佳抱歉的道。
厂长和副厂长都有些无语。
觉得她这话说的太好听了,可能根本就是怕他们浪费她的时间。
“你这价格难道就不能少点吗?我们要做主拿出这么多钱,真的不太好交待。”厂长特别为难的看着她。
“你堂堂一个厂的厂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而且这款式的衣服卖的好,你们赚的也不只是这点,而是整个厂子,上千号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比起这个数额,我开出的价格真的一点也不多。”苏宜佳完全不吃他这套。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若是不加上秦凯泽,单就是她的话,这厂长兜里的钱绝对要比她兜里富裕的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这衣服万一卖的不好怎么办?”厂长很是担忧的问。
虽然有让厂里许多的女员工试了,确定是真的很好,但这市场谁又说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