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同志,你能不能帮我做条你身上的裙子,我家有块白色的确良的布,到时候我买两斤五花肉来。”一个婶子有些紧张的问。
换做其他婶子,她肯定是直接给钱。
但昨天苏宜佳怼陈婶子的事,队里一些人都听说了。
她们自然没有人再敢提给钱的事。
方雪薇也忙道:“我想给我两个女儿各做一身,我朋友家的鸡最近刚好要宰了,我拎过来给你加加筷子。”
平时别人帮忙做衣服,都是两三块一件。
一只鸡就四五斤,可不刚好就是两条裙子的手工价嘛。
“主要是我这没缝纫机,哪个婶子家的缝纫机能借我下的话,倒是可以。”苏宜佳觉得换食物也挺好的。
这样他们家每天烧鸡烧肉的,也不会被别人给惦记上。
毕竟是走了明面的,都是她靠劳动力换来的。
总不能放在那里不吃,等着发臭吧。
“我!我家有!要不你也帮我做件,那我这缝纫机就借你十天?”另一个婶子赶忙抢先了步道。
其他没来得及的婶子,都露出懊恼之色。
他们嫁的都是队里的人,条件好,很多都是有结婚三大件的。
就算有些人没带到队上来,但队里有缝纫机的人家还是不少的。
最起码这里十几个婶子,就有一半的人家有缝纫机。
“好。”苏宜佳也不在意这些。
反正用缝纫机做几条夏天的裙子,一天慢慢来能做一条,快点的话两条也是不累的。
听到这些谈拢了,又有两个婶子用猪肉换了两条裙子。
陈婶子也想要那裙子,可昨天才碰了软钉子。
她只能暗暗嫉妒到,牙都快咬碎了。
一群婶子叽叽喳喳商量完事,她们发现半天也没看到秦凯泽。
“小秦呢?他不在家里吗?”方雪薇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他在厨房里准备等会的菜。”苏宜佳扬着下巴点了点厨房的方向。
那些婶子愣了下,随即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说今天的菜是他来弄?”
“对啊,他菜烧的比我好。”苏宜佳笑着回答。
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显然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可那些婶子却露出副,无法苟同的神色。
就连居婶子也是一把拉过苏宜佳的手,轻轻拍了拍,“小苏啊,不是婶子想管你们夫妻的事,但婶子是过来人,还是想你们好好的。
你听婶子一句,感情好也别让男人做什么家务,总不能让自家男人觉得别家女人好吧。”
“没事,他不会的。”苏宜佳回答的那叫个信心满满。
可这话一出,有不少婶子看她的眼神,多少都带了点同情。
苏宜佳觉得她们可能觉得自己,就是个完全没有救的恋爱脑。
但这种事又没办法跟她们争辩。
她只能顶着这些怒其不争的视线,笑得一脸幸福甜蜜。
“婶子们先坐下,我去拿点东西。”
她进了厨房,从五斗柜把瓜子、花生和糖都拿了出来。
“我来拿汽水。”秦凯泽用砧板,放了十几瓶橙子汽水。
这个时候的汽水还是江城饮料二厂生产,两毛瓶一瓶。
把瓶子还回去,还能换回五分钱。
不算贵,但也绝对算不上便宜。
他们给男同志准备了酒,自然也要给女同志准备汽水。
秦凯泽买了整整五箱,酒席完了,剩下的可以留给苏宜佳慢慢喝。
那些婶子看他跟着出来,视线立刻挪到那双修长的大长腿上。
看来这是真的彻底好了呀。
“小秦,你可真是个好丈夫,晚上的菜不会都是你烧的吧?”方雪薇笑着打趣。
“不是,厨房里还有我爱人的外公外婆,华彬也在帮忙。而且我媳妇也有做菜,还花了大功夫。”秦凯泽说着,淡然的视线落在苏宜佳身上,立刻炸出个浅笑。
平时在队里,谁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果然这男人结婚后,对媳妇和对别人都是不一样的。
那些婶子刚结婚的时候,也不是没腻歪过。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凯泽这样对苏宜佳就觉得格外牙酸。
若是苏宜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会知道她们羡慕的是与众不同。
就像一个谁都温柔以待的男人,和一个只对你温柔的男人,还是有本质上差异的。
“还是你们这喜宴办的好,家里人都参与了,也不会太累。”居婶子语气真诚的夸赞。
秦凯泽把东西都摆在茶几上,又特意看向苏宜佳,“媳妇,我继续去烧菜了,有什么事就叫我,知道吗?”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忙吧。”苏宜佳一脸娇嗔的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别再腻歪了。
等秦凯泽回了厨房,一群婶子又围着她继续聊了起来。
女人嘛,亘古不变的话题就是聊聊娘家,聊聊以后的孩子。
不过因为苏宜佳凶名在外,她们说什么话,她没有接,这些婶子就会立刻换个话题。
没有不识趣的刨根问底,更没有谁想压她一头。
苏宜佳就这么被众星捧月似的。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这里除了方雪薇外,其他的都是秦凯泽以前带的团员亲属。
至于那些上级和他们的家属,自然是要到了开席的边上才会来。
这期间一个婶子,总是不停偷偷打量苏宜佳,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苏宜佳察觉到她的视线,却根本没有理会。
更没有给她单独找到自己,去边上说话的机会。
最后那婶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才道:“苏同志,你知道薛团媳妇上次骂你的事,是什么处理结果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一开口就立刻让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场。
像是聒噪的音箱突然被断了电,连空气都变得诡异起来。
其实这里哪个婶子多少,听到些有关这事的处理风声。
但她们识趣,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些破坏气氛的话。
那婶子顶着大家嫌弃的视线,脸色变得更加尴尬。
可事到如今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苏同志,我今天听说,薛团的媳妇不仅被勒令,要来给你当众道歉,她文工团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所以呢?”苏宜佳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