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不答应也不行。
这种事只要祁飞平开口了,除非他们不待那么久,也不把外公外婆接出去。
否则只能是他说多少,那就是多少。
但这祁飞平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们口中刚刚的一月,是指一个月的工资。
当然也没那么黑,就是按一级工人,二十五块每月的工资为单位。
进来住一周,一个人之前都花二十五块,但现在得花五十。
把人接出去,一周就是七十五。
两人一周就是一百五。
一共算了四周,那就是六百块。
这个价格只能说,祁飞平是想钱想疯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现在还被留在农场里的,那就剩下些有钱,且特别特别有钱的。
除了钱之外,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出去了,也做不了任何贡献。
但这种样的人,要不就是散的一干二净。
要是还有愿意管他们的,那肯定是过的还不错的。
而且看现在这样,农场是真的存在不了多久了。
祁飞平肯定也是想着,趁着能捞的时候,赶紧多捞点。
好在一千二对于苏宜佳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我们先去看看两个老人家,明天再带过来?”秦凯泽道。
虽然他们现在就能拿出这么多钱,但还是不能这么高调。
主要是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到时候看他们钱多,变着方法拿捏他外公外婆。
借机敲出更多的东西来。
“行,那你们去吧。”祁飞平也没说什么,给秦凯泽挥了挥手。
秦凯泽提起仅剩的两个包裹,带着苏宜佳出了门。
祁飞平看着那窈窕的背影,眼底浮起不甘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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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筱跟着秦凯泽,走了好一会。
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媳妇。
“等这农场关了,大家都回了原地,他不会有好下场的。”秦凯泽深邃的眼眸,冷的有些骇人。
苏宜佳不怎么在意的摇摇头。
“没事,反正他也没对我做什么。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等你外公外婆能出去后,这辈子和他都不会再有接触了。”
她本就长得好看,又给自己用了那么多好东西。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会有不少心思歪的人,在看到她这张脸后,会生出多余的想法。
但他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
只要没有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那随他们怎么想。
这要是别人脑子里想一想,就要让秦凯泽出手。
那他迟早要犯大错。
更何况刚刚那个祁飞平,至少是当面看她的眼神,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
“你别偷偷对他动手,这种样的人,仇家多了去。等再过两年,什么都放开了,他手上没了把柄,那些曾经待在这个农场里,被他欺负、羞辱过的人,会把他一口口撕了。”
苏宜佳怕秦凯泽过于行动派,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
“嗯,我手上也有些,他干过的坏事证据,等两年后,就交上去。”秦凯泽抿着薄凉的唇,语气阴翳的道。
那个祁飞平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动了念头的心思,还觉得藏的挺好。
之前他们送了不少东西进来。
这祁飞平中间,克扣走一大半也就算了。
可他拿了东西,却不做人。
看不顺眼,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两件事加起来,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个祁飞平。
“行,你心里有安排就可以。”
苏宜佳听到,是有那人干坏事的证据,也就不再劝了。
反正他们的报复行的正,做的端,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秦凯泽在今天之前,就这样做了。
说明他们之前,就已经有矛盾了。
“走吧,我们赶紧去找外公外婆。”
苏宜佳伸手牵着他的袖子,催促。
农场里的人住的很差,那外墙皮都干裂到,像是随时会塌了似的。
而且现在基本上都空了,显得更加萧瑟。
明明都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数,也就只有零星一点炊烟。
他们远远就看到,两个穿着破布补丁衣服的老人家。
佝偻着身子,准备晚饭。
“……”
秦凯泽红了眼眶,无声的喊着外公外婆。
脚下的步子,稍稍快了点。
等走近了,他才低声喊了句:“夏爷爷、周奶奶。”
背对着他们的两个老人家,身子一下就僵在了那。
他们不敢置信回头,随即激动到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视线就掠过了秦凯泽,落到站在他身边的苏宜佳身上。
“佳佳吧?你就是佳佳吧?!”
周奶奶欣喜的上前,一把握住苏宜佳。
她的手很粗糙,不仅满满都是老茧,还全是干裂开的口子。
一道道的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来。
有些地方甚至灌了浓。
这时候的村里人,其实很多人的手都是这样。
尤其是要洗衣服、做家务的女同志。
冻手就是这样,只要有一年冻了,后面接下来就会一直冻。
而且是越来越严重的那种。
这时候市面上也没什么好药,只能就这么忍着。
“周奶奶好,我是佳佳。”苏宜佳回握住秦凯泽外婆的手,唇边荡起的笑柔软又乖巧。
周奶奶这下彻底不哭了,笑的跟朵花似的。
不停的摸着苏宜佳的手。
“好孩子!你怎么来看我们了?这里条件太差了,你可不能受这种苦啊。”
说完,她又转头瞪向秦凯泽。
“你说说你,怎么能让媳妇过来受苦?今晚一起吃个饭,就赶紧回去。”
夏爷爷也是沉着眉,不赞同的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把媳妇带过来,是生怕不会出事?”
他们那个队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贪财好色。
他们家被敲走些钱,没什么关系。
但小泽的媳妇说什么,都不能被那个狗东西嚯嚯了。
这些年他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些女同志都没有佳佳,长得一半好看。
这要是被那个畜生惦记上,他们两个老东西宁可去死。
“奶奶,没事的,我们已经说好了,明天就接你们出去,过到十五元宵再回来。我外公外婆也来了,就在市郊借了个小院,这次一起好好过个年。”
苏宜佳柔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