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哥哥,这个女同志也太让人讨厌了。你以后要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想想都觉得烦。”
秦霜降还在拉着顾承安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对时衿的不满。
顾承安心里烦躁,这时衿怎么去了这么久。
但他们的座位离厕所有些远,他只听到那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动静。
“我去看看她。”
“啊?那我和你一起去。”
秦霜降积极得很,她可不想自己的目标,和那个讨人厌的女同志单独相处。
“你在这守行李。”
顾承安站起身大跨步走过去,越往里走,他听到的声音越是清晰。
因着出色的身高,隔着十几个人,他也看到了时衿。
他看得真切,时衿被人裹挟着,马上就要被拉下车了。
几乎是看清的一瞬间,他拨开人群,长腿一跨,迅速到了时衿身边。
他高挑、伟岸的身姿站在嘈杂的人流中,格外出挑。
他看着时衿眼含着泪,这样真切哀求的望向自己。
心里无端生起一抹心疼,同时脚步更加迅速。
“放开她!”
冷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
“这是我妹妹!”
三人在看到身着军装的顾承安拉住时衿手臂时,就自知不好,瞬间便松开了温宁,飞快跳下火车。
那老太太更是非同一般,看着不过一个普普通通,驼背干瘦的老太太,反应速度却堪称一绝。
就几秒时间,就跑了老远。
几个热心群众也跟着跳下去逮人。
时衿脚下一软,几乎是直接滑进了顾承安怀里。
她大口喘着气,伸手指了指厕所。
顾承安低头,没明白她的意思,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
时衿实在腿软,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我的药在里衣,带我进去,我拿一下。”
时衿的脸几乎是埋在他胸膛,温热的呼吸,让顾承安的语气都轻缓了许多。
“好,好。”
顾承安快速打开门,仗着自己体型高大,挡住时衿的身形,两人迅速闪进了厕所。
时衿艰难的扣动着纽扣,她身体不好,早些年时父在时,给她准备了不少珍贵的药丸。
这次来京都,时母还贴心的将她每件衣服都缝了内包,将药丸藏在里面。
可到了这种时候,时衿却掉链子了,手哆嗦着,一个简单的扣子,她弄了半天,也解不开。
“帮帮我。”
声音娇软,带着喘息与隐隐哭腔。
时衿也顾不得男女了,实在是浑身无力,就连动动手指都觉得痛苦。
厕所本就狭小,两人的距离极近,顾承安一直以环抱的姿态护着时衿,低头看着,此刻时衿微弱的抬起头,眼里带着恳求。
两人的唇齿骤然拉进,彼此的视线相连,加上若即若离的气息,温热的呼吸。
顾承安的耳朵,就这样突兀的红了。
前二十三年里,顾承安都是在军区度过,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孩靠得这么近。
在意识到这个情况的瞬间,几乎是同时,他浑身紧绷起来。
不自觉的按照她说的话做起来,先解开外衣,就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内包,药在胸下侧。
可他的视线第一秒,看到的是却是那鼓起的绵软……
顾承安微微怔愣了一下,很快给她掏出了药瓶,倒了一个药丸送到她的唇边。
时衿低头像是小鸡一般,从他的掌心琢起药丸。
该怎么描述这个奇异的感觉,温热的呼吸洒在手掌,两片红唇触碰到掌心那一刻。
顾承安精硕强壮的肌肉瞬间暴涨,全身僵直硬挺。
某一处也悄然有了变化。
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那张像水蜜桃般的脸,最后不自知的落到鲜嫩的唇上。
等反应过来,他迅速低头。
时衿也从他的怀里挣开,独自靠在墙上。
“我缓缓就好,你先出去吧,麻烦你了。”
时衿可没忘记,眼前的人有多厌恶自己。
怀抱空了,就连热气也被带走了。
莫名的,心头竟有些遗憾。
“我去外面处理,你先在里面等我,等会儿我来接你。”
一时间他的呼吸节奏都有些混乱,几乎是逃一般走出这小小的厕所。
找到乘务员了解情况,还好发生这件事时,车下的工作人员反应迅速,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已经将三人抓住了。
“出来吧。”顾承安敲门,语气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时衿整理好衣物,开着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回去。
“刚才谢谢,麻烦你了。”时衿低头感谢,与顾承安刻意保持着距离。
克制住心头的异样,顾承安浑身绷直,同样冷漠严肃的点点头。
两人恢复了初见时的距离感,不复刚才的旖旎。
时衿这处理好了,回到座位秦霜降又出状况了。
还是刚刚借了水缸的大娘,现在却赖着不想还了。
这大娘已经是吃好喝好了,可就是拿着缸子,绝口不提归还的事。
低头假意翻自己的包裹,就是不看秦霜降。
秦霜降坐上火车已经快四个小时,此刻也是又累又渴。
等了好半天,这大娘就是不还杯子,秦霜降脸色越发阴沉,直接了当问:“大娘把我的水缸还我,我要去喝水!”
知道躲不过,这大娘才结束翻找的动作。
“丫头,你别急,你同伴还没回来,你现在一个人也不好去打水呀。”
这年代什么东西都需要钱票,尤其这种水缸需要的还是珍稀的工业票,这工业票可不好得。
这大娘自己买不起,就打定主意不还了。
秦霜降深吸一口气,打算在和这大娘好好理论一番。
正巧,时衿两人回来了。
秦霜降面色不善,要不是这贱人,自己的新水缸又怎么可能借出去!
心里有气,说出的话也带了两分不快。
“你可算是回来了,刚刚就是你害我把水缸借出去的,现在水缸要不回来了!”
秦霜降说完,又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往顾承安身侧靠了靠。
“顾哥哥,这大娘不肯还我的水。呜呜呜,那是出发前用我爸的抚恤金买的。”
又缩着脑袋,似是有些害怕般看向时衿:“这位同志,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这杯子对我有意义,你不该给我借出去的。”
时衿心情才刚刚舒缓些,此刻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