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说起小梦，林八荒眼中的阴郁才会散去些，充满了温情。
“于是，我们就这样踏上了修炼之路。”
“而我的炼气天赋呢……谢天谢地，总算不是万恶又晦气的废柴流开局，落地一个什么九阴逆脉什么天生废体。”
“可能是两世为人，我的灵魂在穿越时发生了什么异变，也可能是林八荒的根骨本来就不错。”
“总之，我在炼气上的天赋不算弱，悟性也较之常人要高出一截。”
“而小梦呢……大概是上天剥夺了她的听觉和说话能力，便赐予了她良好的根骨吧。”
“小梦的天赋也不算差。”
“那丫头，可是高兴了好几天睡不着觉。”
“就这样，我们很快就踏入了修炼的路途中，一直到我们的修为抵达了后天三重练骨境。”
林泽静静的说道，“出意外了？”
林八荒嗯了一声，眼神忧郁，“出了大问题。”
“没钱了！”
“……”
林八荒伸手，一颗颗散发着七彩朦胧光辉的灵石在手中凭空出现。
“修炼烧钱啊！我们那点儿钱……要不是天资够硬，早在后天二重时就没了。”
“搞钱！必须还得搞钱！”
“不搞钱怎么成为一代宗师？”
“但怎么搞钱却是难住了我。”
“唉……只有进入了修行一道，我才知道这一道的规矩比普通人多得多！”
“我那些快速来钱的想法大多数都被人独家垄断了。”
“而其他来钱快的法子……呵，我只要敢用，说不定第二天就得跟小梦一起横尸街头，或是被某些人扣上大帽子。”
“我们这才到哪儿啊？两个后天三重的小瘪三，又没什么背景靠山，在这大城市里可翻不起什么浪。”
“而且修炼是个长期的事儿，这次搞到一波钱，下次还得搞，若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长期稳定收益线，这条路可走不长。”
“想来想去，我们只能先撤回临海，先搞基本盘，从家里人和亲朋好友入手，发展起一个能够供我和小梦修行的家族企业。”
“临海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啊。”
“至少在那个地方，我和小梦两个后天三重能够拥有话语权，巩固我们自己的基本盘。”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有之前我打下的基础在，再加上此次是学成归来，临海人都信服我。”
“很快就建立起了一条以我林家血亲为核心的家族产业雏形，蒸蒸日上。”
林八荒说到这里，眼中沉浸着温柔的回忆之光。
“那段时间，可能是我们最快乐也最安定的时光了。”
那段时间……
所以接下来就是引发曾经的自己心态大转变的契机了吧？
“中路和上路是家里吃席了？踏马有你们这样玩的？”
“艹，20了，出去举报这俩坑货！”
“******”
聊天公屏上，祖安艺术家们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但两个‘林泽’都已经无心关注这场游戏了。
他们只是想在熟悉的场景里诉说过去。
林八荒回忆着过往，眼中第一次浮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漠然与冰冷。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那就有纷争！更何况是掌握了非凡力量的炼气修士？”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随着林家的产业在我和小梦的护佑下逐渐壮大羽翼丰满，哪怕再谨慎，也难免与其他势力产生纠葛，爆发冲突……”
林八荒将烟灰沉在了水里，将其淹没。
就像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凉。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太初世界的冰冷残酷。”
“高阶修士对于底层修士和平民们，那真叫一个生杀予夺，肆意妄为！”
“在他们眼中，人命贱如草芥。”
“没有王法，也没有公正！弱肉强食才是根本法则，强权即正义。”
“也正是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这里，不是地球！”
“在这里，人不狠，站不稳！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想要摆脱这种困扰真正掌握自己的生死，那就只有一步步往上爬，直至走到最高！”
林泽没说话，在这一点上，他其实比当初的林八荒更有认识。
毕竟记忆觉醒前，他是在这世界生活了十八年的。
而林八荒却什么都没有，如果还以地球的思想存于世间，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此后十数年，我和小梦便一直生活在底层修士的挣扎中，整日与人虚与委蛇，尔虞我诈。”
“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好几次都是游走在死亡边缘，死里逃生。”
“也有好几次，我因急于求成，仗着自己有点儿悟性，尝试各种残篇术法，修炼得走火入魔，剑走偏锋。”
“若不是小梦及时发现，将我拉回……后果不堪设想！”
“这修行一道……”
林八荒叹了口气，“是真踏马难啊！”
感叹了一句后，林八荒又接着说道，“直到后来有一天夜里……”
“我意外发现了一条濒临死亡的青色幼龙。”
青色幼龙！？
林泽愣了愣，他猛的想起了天帝道宫中遍地的龙族尸骨。
“没错，如你所想，我夺舍了这条濒死的幼龙，把它练成了我的第一个实验体！”
“也就是你所知的青苍！”
“还是那句话，谢天谢地，我是有点天资和悟性在身的，当年那些试错的残篇多少让我悟出了点儿东西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那身为域外天魔的坚韧灵魂。”
“否则我还真无法进行灵魂切割，夺舍这条幼龙。”
“那时我还庆幸自己运气好，能有这样的奇遇，白白得了龙族这等世间最顶级的古老神脉！”
“但事实上……”
林八荒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冰冷，冰冷到仿佛要吞噬了整个太古世界！
“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我运气好。”
“而是太初世界第一次针对我这个域外天魔的巨大恶意！”
“就像命运中所有的馈赠，早已暗中标注好价格一样……”
“祂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