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大侄女。”
公孙颜的慢反应叫张飞有些着急,他打量公孙颜的小身板,担心给人吓坏了。
“大侄女?”
张飞这一称谓,让公孙颜面上露出些惊讶。
张飞哈哈一笑,“我兄长刘玄德与公孙将军为手足兄弟,某自然叫得你一声大侄女。”
闻言,公孙颜重新看了一眼立在面前的张飞。
一声大侄女,瞬间抹平了刘备曾于公孙瓒帐下低一头的窘境。
三声喝断当阳桥,千古流芳莽撞人。
这粗狂外表下,心思还真不莽撞。
心中警告自己当抛弃刻板印象的同时,公孙颜并未因张飞的小心思感觉不悦。
就冲刘备和他千里迢迢横跨数州,历经艰难险阻,送还公孙瓒遗骨,这份情公孙颜是得记的。
更何况,此时情况也有些凶险,能得他相助,人身安全更添保障,大侄女就大侄女吧!
心中心思流转,实质却只过了一瞬,公孙颜面上带着些笑意称道:“张三爷。”
张飞觑见她没有不满神情,虽没讨得一声三叔听听,但也算达到了目的,便顺势应了这一声,应公孙颜之邀,进到屋中安坐。
“叫三爷见笑了。”
公孙景中毒,院中僮仆未经甄审,公孙颜不敢用,连同公孙景的妾室,悉数扣押在后院厢房之中。
只有阿兰一人在厨房中烧水忙碌,难免显得人手单薄。
张飞落座,公孙颜便向他解释,面得他误会被怠慢。
其实早在进到院子,张飞已经察觉情况不对,此时听见公孙颜特意解释,对眼前这看着娇弱的大侄女,添了几分好感。
阿兰捧来茶水,公孙颜和张飞对坐叙事。
张飞道,辽西来信后,刘备本欲亲自走一趟辽西,将公孙瓒遗骨送回。
奈何被旁事牵绊,只得命张飞亲自走一趟。
又道刘备如何在许都活动,让公孙承得以承袭父爵。
言语之中不无为刘备请功的意思。
说完又询问公孙颜现在是何情况。
公孙颜并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顾忌,从易京开始,说明了事情原委。
虽然其中隐匿了不可说的部分,但还是叫张飞气得拍案而起。
“纵凶截杀兄弟遗孤,毒害父亲,好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张飞扭头便欲出去。
“待我去取武器,将他项上人头带回!”
张飞外粗内细,此次虽然态度强硬的直闯主院,却只带了佩刀,以免事态矛盾激化到无可挽回。
否则公孙景所居主院那扇大门,如何受得住他两下。
此时也不知他这气愤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公孙颜及时劝阻。
“此时谁也不知我那伯父下落,令支城这样大,张三爷如何找得到他?”
就算是令支地头蛇左平,也没有找到公孙瑎下落,张飞这外来人,去哪里找人来杀。
“不若张三爷一块协助戍卫公孙宅?得张三爷相助,定保公孙宅安全无虞。”
张飞这才止住脚步。
无论交还遗骨,还是叫公孙承袭爵,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即便不能直接拉拢公孙家,让公孙家在将至的战事中于袁绍后方策应。
也要叫袁绍心中留下一根刺,分心戒备辽西公孙氏。
这才是许都的意图所在。
若是坐视公孙氏投靠袁绍,袁绍后方再无顾忌,他身在许都的兄长也难免要遭责难。
令支城中生变,他们这些许都来使亦讨不了好。
更何况离开许都时,大哥曾叮嘱,定要亲眼确认公孙将军遗孤现状,护他们周全。
公孙将军于他们兄弟算是旧主,既然叫了一声大侄女,难道还要坐视这小姑娘陷入危难不成?
想通关节,张飞打了声招呼,不一会便擐甲执兵,领着五十来号帐下兵卒前来。
这些士兵随他从许都出发,一路经疾病、恶战筛选,只留存下来这数十人,俱是精锐。
这批人的加入,让公孙宅更稳固。
虽说目前看着似乎并无危险。
但是公孙颜知道,公孙瑎那种会给濒死儿子喂壮阳药留种的精神病患者。
蛰伏许久,即便有她偷带华佗打乱计划,但他与袁绍勾结,动作绝不止于毒杀公孙景这么简单。
昨夜前来令支,公孙颜定是要知会赵云一声的。
正好赵息在卢龙塞内劳改营,实验新编的课本究竟能不能给他们带来触及灵魂的改造,动摇这些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于是公孙颜便借用系统机制,请赵息代为传话。
也因赵息传递消息的快速准确,现在卢龙县正迅速作出反应。
夏侯兰去到卢龙塞。
刘惠、张著守卢龙,田楷镇孤竹。
赵云则领着包括孤竹军驻军在内的四千步骑,携同张泽和赵息往令支方向移动。
这样好的机会,抓住了,便得辽西郡。
公孙颜立在门前,仰头望向蔚蓝的天空。
“娘子,复壁夹道已确认安全。”
阿兰立于公孙颜身后禀告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真理,后世人懂,生活在这乱世的士家大族更懂。
不仅仅世家大族,就算是市井民居,为了应对战乱,条件允许时也会在家中隐蔽处,修筑’非常室‘的复壁夹道,用以暂时藏匿或脱身出逃。
这偌大的公孙宅,自少不了这样保命的设置。
这些隐蔽在宅院之中的复壁,只有主人及其心腹亲信知晓。
只要没有暴露,其中精心修筑者,足可以支撑避入其中的主人生活数年。
“家主和公孙璇安置进去了?”公孙颜没有回头。
“是的。”
“华神医呢?”
“回娘子话,已妥善安置。”
阿兰随公孙颜日久,面上依旧是那样安静,没有变化,但公孙颜能最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成长。
公孙颜冲着她露出微笑:“我那小姑姑可不是省油的灯,放心不得,命人先盯紧她。”
“之后……”
说着,公孙颜的视线移到庭中。
公孙家花园自是专人精心打理呵护,一丛不知名的花树正值花期,盛放于光影之间,颜色娇艳。
“叫王伍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吩咐。”
“是。”
(为应不应该叫张三爷,纠结2小时,最后放弃,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