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侄二人相视一笑后,巫行云也问起了赵穆近期的一些情况。
赵穆也是如实的同巫行云说了一遍,除了自己和李秋水“鸳鸯戏水”,还有李秋水的下落被省去外,其他的都告诉她了。
说自己从李秋水身上学到了本门的小无相功,还有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只不过白虹掌力和天山六阳掌相互违逆,所以李秋水没有教自己。
赵穆也是问起巫行云,天山六阳掌与白虹掌力是不是真的相互违逆,而巫行云的回答也是如李秋水说的一样。
巫行云用面前的玉壶再度为赵穆续上茶,她问道:“小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赵穆望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随后说道:“天快黑了,也是时候该回家去了。我这次出来也有小半年了。尽管我在朝中并未担任官职,但作为皇上的近臣,大理国的驸马,一下子失踪了四五个月,怕是汴京那边快急坏了吧。”
巫行云也是默默地点点头,她问道:“这就要回去了吗?师伯本来还想请你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呢。不过你有公事在身,师伯也就不强留伱了。不过临走之前师伯再送你两件礼物。”
赵穆问道:“哦?什么礼物?”
说着巫行云走到了一旁的书架上,她随手便在上面拿出了一张图纸。接着走到了一旁的兵器架上,从上面取下了一把长剑。
巫行云拿着图纸和长剑回到了桌前,她说道:“看看吧!”
赵穆先是接过了巫行云递来的长剑,他将长剑抽出,便听到清脆的出鞘之声。
他随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手中长剑,但见寒芒四射熠熠生辉。赵穆轻轻挥动一下只觉剑锋飒飒。
赵穆赞叹道:“好剑!好剑!师伯这剑有名字吗?”
巫行云回答道:“同光!卓不凡那把废铁我帮你扔掉了。堂堂逍遥派掌门岂能用那种东西!”
赵穆轻轻地弹了一下剑身,听着这悦耳的剑音赞叹道:“和其光,同其尘。这名字果真合我道家典范。师伯将此剑传给小侄,是想告诫小侄日后要收敛锋芒吗?”
巫行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自然不是。师伯送你这件礼物,只是因为这把剑我用不上罢了。这把长剑是祖师爷逍遥子留下来的。而师父当年将它传给作为首徒的我。只是我平日里以掌法暗器见长,不似那个贱人那般喜欢使用兵刃。这把剑对于我来说只是师父留下来的一件纪念品罢了。而我看你剑法虽然生疏,但平日里喜欢用,此物于我无用倒不如送给你了。”
赵穆没想到手中这把剑竟然是祖师爷逍遥子留下来的。
巫行云继续说道:“至于‘同光’这个名字,并非是什么‘和光同尘’之意,只不过是铸造这把剑的时间罢了。”
巫行云的这个回答,倒是让赵穆十分的意外,赵穆回忆了一下后说道:“哦?这剑的名字如果是铸造时间的话,那么同光同光似是后唐庄宗李亚子的年号。只是这个年号李亚子只用了四年,并不算长。这剑既然是祖师的佩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巫行云回答道:“师父当年曾与李亚子是好友。大唐自黄巢之乱后便已经到了日薄西山之时,其后数十年藩镇割据,生灵涂炭。而师父也是出生在五代十国的混乱世道当中。当年师父仰慕李亚子贤德,便毛遂自荐前往投奔。师父虽然比李亚子年幼很多,但师父年轻时才思敏捷勇武过人,与李亚子兄弟相称。师父以为李亚子能效仿光武帝一般中兴大唐,彻底结束那昏聩的世道。”
“于是师父当年便随李亚子征战,彻底结束了篡唐逆贼朱温的大梁政权。在灭梁之后李亚子为了庆祝自己登基,请最好的铸造师为手下能臣铸造兵刃。师父当年生擒大梁柱石王彦章为灭梁首功。便被赐予了这把以帝王年号为名的长剑。”
“但师父最终还是遇人不淑,而就在李亚子灭梁取中原和两川之地后,便心满志骄,大修宫殿,搜刮民财,猜忌功臣,宠信伶人,甚至皇帝之尊自取艺名“李天下”。这让师父对他非常的失望,而最终李亚子也是死于兄弟之间的阋墙之祸。李亚子死后,师父也心灰意冷潜心修道,同老君一般西出函关不在过问江湖事。直到来到了这天山缥缈峰的洞天福地在此结庐修道。这才创下了逍遥派的基业。”
赵穆听完这把剑的来历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收了起来。
相对于这件礼物,赵穆更好奇后面的故事。
赵穆随后问道:“对了师伯,您当年是怎么和祖师相遇的?还有师娘和师父是怎么拜入祖师门下的?之前师娘曾经喊慕容家的前家主为‘慕容老贼’,那师伯您见过慕容龙城吗?祖师和他有什么恩怨呢?”
看着赵穆这如同好奇宝宝的样子,巫行云笑道:“怎么?想听故事了?不过那都是将近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说来有什么意思?”
赵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一窥逍遥三老前世今生的好机会。他于是说道:“师伯您就说说嘛。孩儿可是好奇的很。”
巫行云拗不过赵穆,随后望着窗外的夕阳感叹道:“唉!这一晃将近百年了。不过你既然有兴趣听,那么老婆子也就再多几句嘴。不过从哪里讲起呢?要不就从师父当年东归说起吧.”
随后巫行云便开始讲述起了逍遥派的曾经过往。
当年的逍遥派并不能称得上什么门派,只是逍遥子在天山上的几间草屋罢了。
逍遥子在这天山之上领悟大道,根据《黄老之学》以及庄周在内的一些道家先贤的理论,加上自己对“道”的感悟,创下了逍遥派的众多绝技。
而就在逍遥子花甲之年时,便踏上了自己东归的路程。
而逍遥子回到中土之时,已经是五代末期。那个时候的赵匡胤还只是后周政权的一个将领。
听到巫行云提到了赵匡胤,赵穆连忙打断道:“好了师伯!这段可以略过。如果你想说我大宋太祖篡逆的往事的话,作为太祖子孙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巫行云闻言笑道:“哦?在你眼里大宋天子的‘禅让’成了‘篡逆’了?”
赵穆苦笑一声说道:“君子论迹而不论心。所谓的‘禅让’只不过是历代谋权篡位者忽悠那帮无知愚民的把戏罢了。无论是曹魏代汉,还是宋代后周。本质上都是下而克上的篡逆之举。并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有些底线比较低,有些底线比较高罢了。只有愚蠢的蠢货才会相信这些把戏是‘顺天应人’甚至拿来成为谈资。我大宋重文轻武,同曹魏的重宗室,九品中正重门阀是一样的。说到底也不过是得位不正,害怕其他人也给自己来这么一次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