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眼下没心情理会呼延瑾了。
太皇太后见状最先绷不住了,她愤怒的站起身来,紧紧地抓着龙头拐杖说道:“你!中山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大殿之上,当众殴打辽国尊使!”
赵穆回头看了看被自己扇的眼冒金星,还被其他辽国使者搀扶着的耶律延平。
赵穆回答道:“敢问太皇太后,这大殿之上除了我大宋天子的臣子,便只有几条契丹狗罢了。哪里有什么尊使?微臣不过是打了一条碍事挡路的走狗罢了,何来大胆?”
向太后见状也气的坐了起来说道:“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给哀家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向太后话音刚落,站在门外的御林军和从龙卫瞬间冲了进来,每个人都是手执兵刃指向赵穆。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官员都吓坏了。
忠孝王最先站出来说道:“请太皇太后,太后娘娘息怒!”
不过赵穆只是用眼瞥了他们一下,随后嘴角上扬笑了笑。
赵穆见状依旧泰然的说道:“自古皆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岂能越俎代庖!”
高太后听出了赵穆是在讥讽自己恋权,不肯还政给哲宗。这无疑是触怒了高太后的逆鳞。
高太后大怒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乱臣贼子,拉下去斩了!”
正当众人要动手的时候,哲宗皇帝说道:“都给朕退下!”
听到皇帝的当场恫吓,众侍卫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如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不过为了给高太后留点面子,随后哲宗说道:“要治中山王的罪,也需要宗正寺,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之后!都给朕退下!”
哲宗第二声恫吓,众侍卫见太后和太皇太后不再言语,便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叔侄二人抬眼对视,两人都是相视一笑。
耶律延平直接被赵穆这一巴掌给打晕了过去,耶律延平虽然武功也不差,但也就是略高于木婉清等人的水平,远不是赵穆的对手。
赵穆这一记蕴含精纯北冥内力的巴掌,又岂是他能承受的住的。他直接被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晕了过去。好在同行的人掐他人中,他才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耶律延平醒来后,望着赵穆。但他被赵穆的一个眼神便吓了回去。
他在手下人的簇拥下,重新站起,随后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对着御座之上的高太后和向太后说道:“中山王狂悖无礼,当众殴打本使,太后娘娘,你们宋国也太无礼了一些吧!这是诚心想同我大辽开战了?”
向太后闻言,吓的心中一惊,眼下开不开战就只在耶律延平的一句话上,向太后太平日子过惯了,反正岁币也不花她的钱,她自然一心主和。
向太后连忙说道:“不不不!尊使误会了,误会了。哀家.”
见到向太后要求饶,赵穆连忙高声说道:“打你?谁看到本王打你了?”
听到赵穆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穆望向皇帝问道:“陛下可曾看到微臣殴打于他了?”
哲宗没想到赵穆这般无耻,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赵穆“睁眼瞎话”。
望着赵穆那无耻的嘴脸,哲宗憋着笑意说道:“朕没看到,众位爱卿,你们谁看到了?”
哲宗这话一出,在场群臣皆是缄默,随后司马光,苏辙等人便都将目光投向了太后和太皇太后。
哲宗见到没人搭茬,于是便主动点名提问:“呼延爱卿,你可见到中山王殴打辽使了?”
忠孝王本来就因为太后想把自己的女儿当成赔礼,送到辽国去而恼怒。
于是他回答道:“回禀陛下,老臣并未看见。”
哲宗又望向了老滑头蔡确,他继续问道:“蔡丞相,伱呢?”
蔡确回答道:“微臣年迈,老眼昏花,只能聆听圣音,并未看到什么。”
尽管哲宗感觉蔡确的回答有点差强人意,但他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哲宗也是很满意的。
正在这個时候哲宗望向了司马光继续问道:“司马丞相你呢!”
司马光见到这氛围已经到这里了。也不由得感叹赵穆这一招的毒辣。
他看出来了,这是赵穆在借此事给哲宗立威,逼迫群臣在太皇太后和哲宗面前站队。只要群臣都站在哲宗这一边了,那么两宫太后交不交权也就不重要了。她们两个已经被架空了,虎符印玺就已经是摆设了,都不如坐在龙椅上的这个天子。
司马光虽然是太后一党的关键人物,但眼前之事事关国家大事,若是他站在两位太后一边,说赵穆真的殴打了辽使,那么自己就得罪了皇帝。皇帝正直年少,太皇太后以致暮年,向太后虽然年纪也不大,尚风韵犹存。但也是年近半百的人物了,又怎及得上哲宗这个二十不到的少年郎?
得罪了皇帝,等两宫太后死了,那么绝对就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两宋确实没有杀文官的先例,但也只是不杀而已。不代表不流放,不抄家,不把你家的女眷全都充进教坊为妓。皇帝要想整死你,有一万种方法,根本用不着那么暴力。
况且最重要的是赵穆无耻的霸占着“大义”,自己是大宋的宰相,若是帮辽人说话,首先这在大义上就站不住,就算两宫太后依然健在,之后有人拿这件事参他一本,那么也够司马光喝一壶的了。
司马光权衡利弊之后,也只能被迫选边站了。
司马光回答道:“老臣也是老眼昏花,并未得见。”
赵穆见到“两相”“一帅”都表明自己立场了,嘴角微微上扬。他此举就是想让大宋群臣知晓,这大宋究竟谁才是皇帝。
哲宗望着赵穆,也是会心一笑。之前哲宗还为两宫太后不肯彻底放权而感到苦恼,没想到自己的皇叔只是略施小计便当众帮他把权力夺了回来。就算没有拿回全部的,也能让群臣公开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
之后哲宗对众人问道:“不知道众位爱卿,有谁看到中山王殴打辽国使者了?”
见到两位宰辅大臣,还有忠孝王都表明自己立场了。群臣都不是傻瓜。能站在这个大殿之上的,除了靠裙带关系上位的王太尉,还有靠着世袭爵位混吃等死的老商王之外,其他人都是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中的人精。
如今帝后之争,谁占了上风,那是不言而喻。
于是群臣齐声高呼道:“臣等均未得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