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人唱完最后一句后,便收拢身体,拢着衣袖从台上离开。
张楚朝我吐了吐舌头说:“还真是气派无比。”
我说:“是挺气派的。”
我们两人在那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人事部的艾琳便来了。她从圆拱形的门外走了进来。嘴里不住的发出惊叹的哇哇哇声,看到张楚后,走上来便在她肩膀上给了一巴掌说:“行啊,楚姐,舍得请我来这地儿吃饭。”她看到张楚身边的我时,问:“这不是纪助理吗?”
我朝她微笑“艾琳。你好,我是张楚的同事。”
那艾琳起初对我还有些陌生和警惕,可我们聊了一会儿,一起在一个别墅内吃完饭,双方熟悉后,倒是都相处的挺愉快,我们三个人还点了一瓶酒。张楚不胜酒力,喝了一点后,便趴桌上呼呼大睡,只有我和艾琳两人还在吃着饭。
艾琳看了一眼不醒人事的张楚说:“这死丫头喝不了酒,还喝,回去后肯定又要人抬着回家。”
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着,看向我说:“对了,张楚刚才不是说你有什么事实找我帮忙吗?什么事?”
我笑了一下,说:“其实不是什么私事,是公事。”
艾琳听到我说这句话,放松的神色收了收,我给她盛了一碗汤,她接过说了一声谢谢,我收回手,从包内拿出一张名片递到艾琳面前。她疑惑看了我一眼,将那张名片拿在眼下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严肃,随即她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念了名片上的名字,许久看向我。
我笑了笑说:“名片上的人姓谈,名字叫谈岳力。是谈集的父亲,我请求人事部私下调查南溪园林式别墅区内绿化工程的所有经费。”
艾琳眼神有些尖锐看向我问:“你确定有问题?”
我说:“我非常确定。”
艾琳收了那张名片没有说话,正在此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张楚抬起脸来,满脸迷茫问:“吃完了没有?”
艾琳白了她一眼说:“小姐,等着你去结账呢。”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艾琳说:“你扶着她,我去买单。”
艾琳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神志不清的张楚挣扎了两下,含含糊糊说:“我去结账,今天说好我请客的。”
艾琳扶住她说:“您现在走个路都成问题,还是算了吧。”
将艾琳和张楚送上车,我转身要在锦绣园门口拦辆车时,身后忽然有一束强光朝我照射过来,我手罩在眼睛前,有些无法适应,转过身去看,才发现身后有一辆私家车开着大灯照射我。
我放下手,直直看向那辆车,灯光刺眼看不清楚车内的人,但心里隐隐知道那是谁。
那辆车没动,我自然也没动,直到它朝着我快速开了过来,当我以为他要撞向我时,那辆车却停在我身边。
只不过只停了一小会儿,很快便从我身边行驶而过,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我提着包站在那许久,继续在门口等着出租车,直到门口的保安告诉我,要前走一段路,在另一条路口才有出租车坐。
我只能提着包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程后,发现之前那辆车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路中央,离我不过两米远,我正转身要走时,车上下来一个人。
我看到他后,提着包不断往后狂奔着,可我还没跑多远,忽然耳边是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照射来,鼻尖是汽油挥发的味道,我双腿发软坐在地下,面前有辆车,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刚才谁速度再稍微快些,我想,此时的我一定飞了起来。
那辆紧急刹车的车没动,我也没动。
跌坐在地下许久,耳边是一片寂静,那辆车才终于有人推门下来,是一位司机模样的人,蹲在我面前焦急问:“小姐,有没有事?”
紧接着车内又下来一个男人,他站在暗影内问了一句:“阿照,没事吧。”
蹲在我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回了一句:“顾先生,并不知道情况,是位女士。”
我听到那声顾小姐时,才基本上知道停在面前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那男人慢慢朝我走近,直到现在我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脸,果然是顾莹灯的叔叔。
他站在我面前打量我许久,蹲下身朝我伸出手说:“需要去医院吗?”
我从地上自顾自爬了起来说:“不用,没事的。”估讨低技。
我刚站起来,身后传来沈世林带笑的声音,他说:“宗祠,我以为你走在我们前面。”
他这句话刚落音来到我身后。
顾莹灯的叔叔说:“有些事情耽误了,没想到你也还在。”
沈世林视线落在我身上,语气半真半假说:“我找助理说点事,没想到她一点儿也听话,跑了。”
顾莹灯的叔叔问:“这是你助理?”
沈世林说:“可不是。”
那男人说:“那就不打扰了。”
沈世林说:“不送。”
司机拉开车门,顾莹灯的叔叔转身上车,没多久车子发动,便从我们身旁擦肩而过,等他彻底离开后,沈世林一把将我扣在他怀中。
我发疯一般死命挣扎,可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实在太大,沈世林干脆将我整个人往身上一扛,带着我便往不远的车走去,我在他肩头激烈挣扎的连鞋都掉了,他拉开车门一把将我扔了进去,我刚想推开车门跑出来,沈世林一把将我这边的门按住,他低声说:“纪精微,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这句话,让我身体动作立马安静下来,我侧过身看向他,忽然冷静下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世林坐在我身旁,他挑眉盯着我脸看了一会,眼睛内往常一般带着笑,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冷笑,他打量我许久说:“看不出来,你这张脸还挺会给我惹不快的。”
他说完,低头看向我膝盖上的擦伤,手上力道非常强硬,他将我腿放于他长腿上,手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急救箱,他有条不紊从里面拿出碘酒,用镊子夹着棉花为我清醒着伤口,动作非常熟练,看到他专注的模样,我忽然有疑问,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我感觉到疼痛,微微皱眉,沈世林抬头看了我一眼,动作迅速处理完,他给我贴好纱布,一切都完成后。
我问他:“你想怎样。”
我说完这句话,便想从他身上收回腿,沈世林按住了我腿,他说:“我没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
我说:“我想请沈总对我放尊重。”
他问:“比如呢。”
我看向他说:“比如求沈总放过。”
沈世林朝我倾身,他抬手轻挑起我胸前安静垂着的长发,放在鼻尖微闭眼闻了闻,他轻声说:“从你接近我的那天开始,就不可能了。”
他睁开眼看向我,瞳孔内的一切仿佛漩涡一般,不断诱惑着,吸引着,他说:“纪精微,你很聪明,可同样的,你很天真。男人对于没到嘴的猎物会一直保持兴奋感。”
他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我不急,让你先玩一会儿,等你玩够了,我自然会将这块放在嘴边的肉,一点一点吃掉。”
我长发在他指间悄无声息滑落,他说:“所以,别挣扎。”
他说完这些话,我感觉全身发冷,仿佛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
沈世林看到我表情,他很满意的笑了笑,手指在我脸上温柔的细细抚摸着,他说:“这张脸别太会招风影碟了,否则,闹大了,双方都很难堪。”
他说完,手从我脸上收了回来,对司机说:“开车。”我坐在那一脸恍惚,只觉得一切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根本不是我想抽身就可以。
司机将车开到我楼下,沈世林将我的包递给我,他说:“记住我的话。”
我缓慢接过,推开门打着赤脚从车上下来,身后那辆车一直静静停在那儿,直到我已经到了楼上,那辆车才缓缓离开。
我坐在床上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坐在那便一直都没动,耳边反复是沈世林那句:“我不急,让你先玩一会儿,等你玩够了,我自然会将这块放在嘴边的肉,一点一点吃掉。”
早上醒来后,已经是早上八点,我全身冷汗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洗手间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满脸憔悴,眼睛下有一圈黑眼圈。
我看到这样的自己,洗漱完后,便为脸上妆,直到苍白的唇被口红涂抹成一片嫣红,我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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