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我就随便问问。”
秘书笑着说:“纪总,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说:“你去工作吧。”
秘书出去后,我坐在电脑前发呆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便继续开始工作,可工作了半个小时,脑海内反复浮现的是沈和志的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脸,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样去驱逐这样的画面,只能拿手敲了敲脑袋。趴在桌上有些绝望。
之后几天,反复遭受这莫名其妙的折磨后,我发现自己脸色越来越差劲了,头发掉的越来越多,每天都我沉浸在噩梦中,自从从沈和志葬礼上回来后,我接二连三反复做了很多噩梦,就连顾宗祠都发现了我的精神不济,早上吃饭时,他手很自然在我额头上量了一下体温,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我脸色,他坐在我对面问:“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你最近睡眠质量好像不是很好。”
我撑着脑袋,全身无力说:“我感觉我被鬼附体了。”
顾宗祠听到我这句话,正在给烤好的面包上涂果酱的他,哼笑了一声说:“鬼?”
我说:“我每晚都梦见沈和志是什么意思?”我这句话冲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宗祠,便坐在餐桌旁用勺子舀了一勺粥。
他将涂好果酱的面包放下。看向我说:“是不是你想太多了,所以才夜有所梦?”
我说:“也有可能吧。”
顾宗祠说:“别多想就好。”
我点了点头,便低头认真的吃着碗内的白粥,我将顾宗祠送出去上班后,在家里陪了嘉嘉一会儿,穿好衣服便出了门上班,可半路我并没有让司机送我去公司,而是让他将我放在中心广场,便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梧桐街的路线,站在马路上研究了我一会儿,我转身去了地铁站,一站站转车,几经转折后,终于到达了梧桐街。
我四处看向这边的建筑物。发现是挺老旧的,甚至是无人居住,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子,一些红砖屋瓦的低矮楼房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四处都散发着一些腐烂的味道,一排排低矮紧靠的房子内。少数大门敞开显示有人,有一些紧闭上面爬满了蜘蛛网,显示已经无人居住已久。
我按照心里记住的地址一排一排看着门上的门牌号,找了许久,找到南风巷450号,就断号了,我疑惑的站在那里许久,忽然后面走过来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他在经过我身边时眼神非常不礼貌往我身上瞟,我心内一惊,想到之前秘书和我说的,我立即掏出手机,当着那男人的面说:“对,王队长说这边可以拆迁,他说他等会儿带人过来,听说这边治安不是很好,你和王警官说一下,我在这里等他,什么?十分钟就到?这么快?哦,我现在正在南风巷450号,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也足够那猥琐的男人听见,他听到我嘴里时不时蹦出的队长和警官后,下流的眼神倒是收了收,没有多有停留,紧了紧衣服便快速从我面前离开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收掉手机后,视线四处瞟着,视线忽然停在450号的第二层楼上,有一扇木门上写450号,450号,450号,正好是那地址上面的门牌号,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迈开了有些僵硬的腿,便缓慢的朝楼上走去,楼层并不高,很快就到达了二楼,我到达那扇几乎掉光漆的门口,发现无论是窗户还有门,全都是用安全网密封的,我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发现没有人应答,正准备走时,我低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脚步印,弯下身查看了一眼,发现是最近的,因为地上脚板印形状的泥巴颜色还非常清晰,短时间没有被分化干净。
我蹲在那儿许久,隐约从门缝隙内听到有声响,我起身悄悄从楼上离开,下了楼后,便围着这栋楼房四处查看着,最后在那间房间的东南方侧面发现了一处没有被封闭的窗户,那间房间的窗户甚至是打开的,我看到后,立即跑到小巷内的人家借楼梯,从405离开大概二十米远的路程,住了一位独守的老人,家中只有她一人,她常年在家里等着儿子媳妇回来,我提出和她借楼梯了,她用乡音满口答应了。
我从她们家费劲自己所有力气,一个人将几米长的楼梯搬到450,将楼梯放稳,望着这样的高度,深吸了一口气,便从楼梯上一层一层爬,爬到靠近窗户口后,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离地面有很长一段距离,空落落的分在身上穿梭着,我根本不敢擦手心内的冷汗,继续往上爬着,爬到最后一层,我吞了吞口水,将半开的窗户用尽全力打开着,刚开始还不敢冒冒然然去看,如果里面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我一定会被吓死,我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缓缓从窗口探出来,可看到的除了是空漏漏的房间后,什么都没有。
我匆匆扫了一眼后,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正想下去时,便听到有铁与铁碰撞声,侧面传来,站的角度根本看不见,我低头研究了一下,有再次下去,将楼梯放好在另一个方向,重新爬上去后,我看到先前看不到的角落内,蹲了一个男人,他身着脏兮兮的衣服,全身是蜷缩的蹲在阴暗的角落,我看不见他脸,因为他脸是埋在双腿间的,只隐约感觉他在颤抖。
我心下一惊,一手抓着窗户铁棍,一手在窗户上小声的敲击着,那蹲在阴暗角落的男人听到响声后,缓缓抬起脸来,当我看到那张与沈世林有三分像的脸时,惊吓到捂住了唇。
他反而比我淡定多了,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看到窗户口的我后,动了两下,没有理我,随即再次蹲在那里,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白。
我见他没有理我,小声问了一句:“你是沈夜阑对吗?”
他听到我唤出他的名字,再次看向我,皱着眉问我:“你是谁?”叉乒亩巴。
我说:“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他看向窗户口的我,缓慢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时,我看到他双手双脚全部给拷着铁链,他忽然朝我冲了过来,有些激动的说:“你救救我!放我出去!”
扣住他双手双脚的铁链上血迹斑斑,铁拷磨坏了他手腕上的肉,几乎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明知道朝我走不来,却还是激动又用力一点一点往窗口挪,他说:“告诉我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让他放我出去,我不会和他争沈家!我不会要财产,我什么都不要!让他放我出去!”
他神情有些激动,因为脚伤动作不方便,他忽然拿着他一旁的凳子狠狠的着我窗口砸来,我吓了一跳,在那凳子砸到窗户口时,立马躲了,那凳子撞在铁棍上又摔在地下,他像是瞬间抓狂了一般,四处乱砸着东西,之后他又抱着脑袋在地下痛苦的打着滚,我看到那张和沈世林相似的脸,在抓狂,在奔溃,像个囚犯一眼,被关在这阴暗的小屋内。
这一幕对于我来说,太过冲击了,我没有再继续停留,因为他在里面发出的动静太大了,很快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快速从楼梯上下来,又快速将楼梯还给那老人家,没有多有停留,提着手中的包便出了这南风巷。
回到家后,我脑海内不断反复回想起沈夜阑那句话,他满是求救与哀求说:“告诉我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让他放我出去,我不会和他争沈家!我不会要财产,我什么都不要!让他放我出去!”
我一直知道沈世林不是什么好人,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为了财产将沈夜阑囚禁于此,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出来的?想到这里,我连提包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之后那几天,我都往常上班,也没有再去过南风巷,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任由沈世林继续下去,有一天,等着他的一定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陌路,可现在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沈世林为什么非要得到沈氏,为什么要吞掉顾氏,甚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促进文清华的死,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沈夜阑是他弟弟,可他却利用这样的手段将他囚禁,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带人去救沈夜阑出来,是否对于他有害处,可如果不去救沈夜阑,对沈世林一定没有好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可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哪样做是正确,哪样做是不正确。
我感觉上班越来越心神不宁了,就连秘书都察觉到我的失常,我时常关注南风巷那块地方的新闻,可除了传出来几次抢劫的事故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新闻,直到我觉得我正为了沈夜阑的事情烦恼时,顾家却出大事了,顾江河近期接二连三被董事会弹劾,说他最近顾氏因为他自身流言的关系,导致股价大跌,公司形象滑落,董事会的大股东们竟然一致决定让顾江河提前退休。
就连最近和政府合作的几个项目,顾家都是担任其项目的形象大使,也遭到政府拖延,姜婷搬入顾家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文清华才死了两个月都没有,尸骨未寒,当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后,顾江河在外面的名声几乎已经臭到发黑了。
这还不仅仅是顾江河的噩梦,在他的流言蜚语到达一个热点时,顾氏忽然遭遇不明人恶劣收购,在股市上以高价扫着股份。
顾江河在位以来从来没有遭遇恶意收购这样的情况,当即就乱了手脚,第一时间也在市面开始扫货,不断进行增持,资金遭到剧烈冲击后,几个大项目正处在需要投钱的阶段,顾江河的钱全部拿来增值后,项目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同时进行。
顾江河似乎明白不能硬碰硬对下去,因为恶意收购的人似乎势力也不容小区,股票从原先九十几块涨到了两百多,对方却还是不断扫货,很多股民为了从中赚钱,全部抛了出来。
顾江河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立马吩咐企业暂时停牌,待到企业恢复后才进行复牌。
在这件事情发生后,顾江河和顾宗祠两人在书房内谈了一夜,顾宗祠一直到白天七点才回来,满身疲惫的模样,我当时看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他做了一顿早餐后,便让他上楼好好休息。
以为这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企业停牌后,顾江河联系银行进行贷款,为之后的项目做准备时。
就在这场有预谋的抹黑,外加顾氏被人恶意收购的风波过去后,紧接着又一波噩梦来了,顾江河在短短几个月内,使公司损失惨重,不仅名誉形象受损,而在被人恶意收购时,在增持过程中损失惨重,导致几个项目因为资金无法到位而被迫停止,董事会要求暂时更换董事,平息最近一直处在流言中的顾氏的风波。
被逼退位的顾江河以顾氏大股东的身份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当天对于他是否该退位还是继续当值顾氏的最高执行者进行了投票选举,有一半人数是同意顾江河退位,可也有一般人要求顾江河继续当任,而最关键的一票落在了顾宗祠手上。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顾江河会安然度过这一次逼退位的危机,因为顾宗祠是顾江河的弟弟,一家人,无疑是帮自家人,支持顾江河的人有恃无恐,可结果却出乎人意料,顾宗祠那一票没有投给他大哥,他代表反对那一方的人,要求顾江河正式退出顾氏董事长的位置。
顾江河当时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顾宗祠,而顾宗祠却对顾江河说了一句:“大哥,对不住。”
之后,反对顾江河继续当任董事长的人以一票之多,将顾江河从董事长的位置推了下去。没过多久,顾氏再次进行股东股份统计,以股份最多,最得人心的人推选上董事长的位置,结果大概统计了一个星期,再次召开股东大会后,当天结果公布了出来,股份最多的人,除了顾江河外,顾宗祠从第三股东上升到第二股东。
正当所有人以为第一股东名正言顺要登上董事长位置时,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时,顾氏第一股东居然让出董事长的位置,直接提名顾宗祠最有资格。
这个结果让人哗然,可谁都无法反驳这到底是怎样回事,而顾宗祠当时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会接手这个位置,当场推辞了,可过了一段时间后,所有董事再次进行投票选举,只有少数人不同意顾宗祠出任最高执行董事长的位置,可有大部分人基本上都非常同意。
这么多年,顾宗祠和股东的关系一直打得比较铁,和顾江河的高高在上比起来,有什么事情顾宗祠一直代替他大哥去和股东们亲力亲为的交涉,在这样的基础帮助下,顾宗祠被人提名似乎顺理成章,顾宗祠难为推辞,只能勉强同意接受顾江河的位置。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顾宗祠当天宣布了执政后,他开完各种大小会议回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他心情似乎很好的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见我手中拿了一本杂志,他握住我手说:“怎么,还没去睡?”
我坐在那一直没动,他解掉领口,继续说:“吃晚饭了吗?”
我看向顾宗祠问:“决定接替顾江河的位置了?”
他说:“嗯,暂时打算接替,我没想到第一股东会让出位置给我,过几天忙完后,还要去和大哥好好解释。”
我合住手中的杂志,轻叹了一声说:“宗祠,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执掌了顾氏,并且是在这么多巧合与运气的帮助下,说真的,我应该为你高兴,可到现在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侧过脸看向我,我说:“我忽然发现自从大嫂死后,顾氏就风波不断,而在这些风波之下,最受益的人,好像是你。”
他握着我手的手微微一紧,说:“你有什么话想说。”
我说:“其实大嫂的死和沈世林无关是吗?你只是故意将大嫂的死往他身上引,让自己显得很无辜的样子,然后才利用顾江河对你的信任在后面操作媒体,风波,紧接着是顾江河前妻尸骨未寒,便在一个月迎娶娇妻这样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的对吗?前段时间你非常忙,我虽然知道你以前也很忙,可这段时间你却频频私下里和顾氏一些董事见面,我想,应该不是特别单纯对吗?并且关于恶意收购的事情,恰巧在顾氏陷入一团团风波时,恶意收购就在这时激化了所有,让顾江河乱了阵脚,公司项目被顾江河拖累,董事会一致开始要求更换董事长,这样接二连三对顾江河不利的事情,你别说,和你无关,或者说,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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