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车钥匙从大厅内出去后,到处找着车库,最终在最北侧找到停车库,里面停了一辆车越野车。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着的脚,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睡服,没有犹豫,按了开门键后,我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将车从停车库退了出来,越野车并不是适合女性开,因为性能太猛。我技术基本上也不怎么好,外面的大雨正下着,我缓慢朝着大门口开去,可本来要打开的铁门却在此时关上了,我按了按喇叭,保安并不肯开,而是做手势让我将车开回去。
我静静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保安的手势是让我往后看,我才发现大门口有人撑着伞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没有看清楚他脸,雨水太大,只隐隐约约看到个身影,很快,越来越近了。他最终停在我车门口,敲了敲车门。
我看了一眼撑着伞站在外面的他,按了一个键,车窗缓缓降下去,我对车外的沈世林说:“还有事吗?”
他面无表情说:“下车。”
我笑着说:“我不放心嘉嘉。”
沈世林并不理会我,他从窗户口伸进来手,在门上按了一个键,便将门给拉开,我刚想问他要干嘛的时候,他已经直接将我从车上拽了下来,我身体不稳被他拖得连爬带滚,他根本不管我。直接将拽到大厅内,将我大厅内的沙发上狠狠一甩,可力道太过,他直接将我甩在沙发前茶几上,我感觉背脊撞到茶几,一阵疼痛传来,我捂着被撞的地方抬起脸看向他。
他身上也湿了,站在我面前问:“有意思吗?”
我坐在地下装傻说:“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世林冷笑一声说:“不明白什么意思?”他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说:“别和我说今天在茶馆遇见是巧合,我从来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有这样硬的缘分。”
他拽着我胸口的衣服,我被他提着,只能踮脚看向他,冷笑说:“对。我犯贱,是我犯贱,当初为了躲避你执意要嫁给顾宗祠,当初一时心软执意要生下孩子,我以为我的婚姻能够长长久久,至少比躲在你背后当见不得光的女人好,我以为我只要当了顾太太,从此以后就不会有人再也看不起我了。可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我并不快乐,我所有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会消失的,就像我的婚姻,我以为我的婚姻一定会四平八稳,一定能够给我一个我一直想要的家,可这段婚姻还没熬过三年,就变得面目全非,你问我有意思吗?”
我冷笑一声说:“沈世林如果当初不是你拿我舅舅拿盛东来要挟我,你以为我能走到这一步?我根本不会走这一步,如果你不拿盛东来要挟我,现在的我,一定和一个平凡又平庸的男人结婚,他没有钱,可至少会比现在的自己好过多了,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那么努力往上爬,可到最后,我还是一无所有,还是受制于人,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婚姻还是背叛了我,我那么努力想忘记你,可到最后我才发现。”
我苦笑了一声说:“其实今天我只是想让你抱抱我,我很难过,可是我找不到人来说我的难过,我想要你抱抱我,所以我才会那么傻,故意去偶遇你,故意醉倒在你面前,可到后面我又害怕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斩断的关系,又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寂寞与难过,而变得纠缠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红着眼眶看向他,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沈世林静静看着我说完这些话,他并没有回应我,我红着眼眶看着他许久,眼眶内的液体夺眶而出,我侧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擦掉眼角的眼泪说:“所以我活该变成现在这样,话已经说了这么多,我会识趣不再来招惹你。”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从他身边离开,站在我身旁的沈世林开口说了一句:“等一下。”
我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只是握紧冰冷的双手,他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沉默了一段时间,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内,窗外的雨声和雷声显得尤为出挑,雷声余音还在时,他开口了,他说:“雨大,暂时再这休息一夜。”
我侧过脸看向他,他没有在开口半句话,径直上了楼,剩余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仆人立即将毛巾递到我手中,我接过后,在脑袋上擦拭了一下。我也没有再执意离开,仆人带着我重新上楼后,我在浴室内泡完澡出来,窗外已经有些微亮了,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沈世林的房间,擦拭干净后,便躺在那张蓝色格子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醒来,仆人已经将昨天我那件素缨浅绿的旗袍放在了我床边,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将头发一丝不苟挽起,还算精神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到达楼下,外面还在下雨,沈世林坐在沙发上翻着文件,客厅内是电视机内财经新闻的声音,付博手中还抱了一些文件,他正翻着,听到声音后,侧过脸看向从楼上下来的我,我来到沈世林身边。
他放下文件看向我,说:“先吃早餐。”
我抿着唇说:“好。”
我走到餐桌旁,仆人将早餐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沈世林和付博一直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大约是国外的上市公司的事情,因为两人会偶尔夹杂着美式英文来交谈,非常流畅标准,听不出口音问题。
我吃的并不多,吃了几块里脊肉还有烤的面包,便放下了,一直等着沈世林和付博谈完事情,他合住手上的文件,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餐桌旁看了一眼几乎没被动过的早餐,问:“用完了吗。”
我说:“吃饱了。”
他说:“我下午要出差。”
我说:“我现在要回去了,嘉嘉还在家里。”
仆人将他外套递了过来,他穿好后,扣好纽扣,说:“走吧。”
我听了他的话,起身跟在他身后,可一到外面,冷风来袭,我虽然没有表现的异样,可手臂上皮肤的变化已经出卖了我的此时的寒冷,我继续要往前走,他从后面轻轻拉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去看他,他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件男士外套披在我肩头,司机将门拉开后,他便拥着我上了车。
到达我租的地方路程很短,沈世林将我送到后,陪我上楼,我们进去时,保姆正抱着嘉嘉在客厅内玩耍着,他并没有抱嘉嘉,也没有怎么靠近,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嘉嘉在地毯上玩了一会儿。
我喂完嘉嘉奶粉,门外便传来敲门声,保姆去开的门,是付博在外面,他进来后,提醒沈世林该走了。我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正静静看着我们的沈世林,他没有多说什么,付博提醒他后,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房间内离开了。
保姆似乎不认识沈世林,他离开了,她愣了好一会儿问:“这位先生就这样走了?”
我抱着嘉嘉说:“嗯,他还要出差。”
沈世林出差后,我们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也没有任何异样,照样没有回顾家,照样带着嘉嘉在租的地方住着,照样上班,并不受任何舆论影响,外面的人对于顾宗祠出轨的事情,掀起了波涛骇浪,他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一直处在默认中,按照那一天在画展上,他的行动已经向所有媒体证明了这一切,外界都在传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怎样,毕竟像我这样的女人无背景,无权势,能够嫁给他已经算是烧了高香,虽然为了他育了一子,可难敌新欢。
我一直保持沉默,我妈大约也是看了新闻,她气冲冲跑去了顾宗祠的公司大吵大闹,当时我正在公司内工作,这件事情还是我秘书打电话通知我的,我知道后,便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做,跑去顾氏找我妈,到达那里时,我妈正被顾氏内的保安给架了出来。
她不甘心的站在顾氏大楼下骂着:“姓顾的,你要不要点脸了?我们精微哪里对不住你了?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着家,你说跟那狐狸精就跟了,那狐狸精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把我们精微当什么事儿了!我告诉你们,那狐狸肯定会不得好死,生出来的孩子更加是!”
她骂了许久,那些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从她身边经过,根本没有人来理她,可她却像个泼妇一样在别人的无视中破口大骂着,我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便回身上了车,让秘书将我妈给带了过来,秘书大约和我妈僵持了十几分钟后,最终才把她带到车上,她正气喘吁吁,嘴唇发干的模样,对我说:“精微,你别怕,只要你不肯离婚,那狐狸精就别想进门,她永远都只能当小三。”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说:“以后别来闹了,丢人吗?”
我妈本来还为我义愤填膺,听到我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说:“你嫌我丢你人了?”
我说:“这是我的事情,以后你别管。”
她说:“我凭什么不管啊,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情我有权利有责任管,那小狐狸想抢你丈夫,抢你财产,她做梦,我告诉你纪精微,你自己给我争气点,好不容易找了个金龟婿,别什么都没捞着就被人给踹了,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吗?你这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还带了个拖油瓶,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挣点气行吗?”
我妈不断说着,我揉了揉没有没有反驳她什么,秘书大约也觉得我妈战斗力有点强,捂了捂耳朵,我妈就这样一路念叨回了家,将她送到门口时,我们的车正好和袁腾还有徐婉怡正好遇见,袁腾当时下车时,手中提了几带水果,徐婉怡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了,她胖了好多,和以前骨干身材相比,现在的她珠圆玉润了不少,穿着也没有以前精致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岁。
头发也没有悉心打理,随便扎在脑后,这是时隔这么久,我在一起次见到袁腾和徐婉怡。
我送我妈出来后,倒是非常大大方方和他们打着招呼,徐婉怡对于我吞掉盛东的事情还恨意在怀,面对我的招呼半点不领情,还非常尖酸刻薄的说:“呦,我还以为是哪位富太太回来呢,原来是我表姐啊?豪门的日子不好过吧,小三小四防不过来吧。”
袁腾在一旁轻轻推了一下她,徐婉怡怒目看向袁腾说:“怎么了?还不准我说了?自家的事情大报纸上面都登满了,还不准人议论了?”
我妈听后,对徐婉怡说:“如果你是来姑妈的,姑妈非常欢迎,如果你是来挖苦姑妈的,那赶紧给我滚滚滚滚。”
徐婉怡听到我妈的话,当即什么话都不说,拉开车门便上了车,袁腾还站在外面,满脸歉意看向我说:“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应该了解的。”
徐婉怡从车窗口伸出脑袋来,气冲冲说:“车你不开,那我开走了!”
袁腾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慢吞吞的上了车,两人将车开走了,我妈看向徐婉怡他们远处的车,还颇为不满念叨着:“这徐婉怡真是越发没个样子了,要不是袁腾脾气好忍得了她,换做是我,我我估计得天天和她吵。”
我说:“好了,既然知道她什么秉性脾气,和她计较干嘛,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妈说:“还不是你那破事,你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看我家笑话呢?我连出去打个牌,别人都跑来问我。”我妈清了清嗓子,捏着声音模仿说:“郑太太,最近你看了你女儿老公是的事没,听说又有孩子了,郑太太,你可千万让你女儿谨慎点哦,别到时候什么都捞着哦。”我妈模仿完,然后白了我一眼说:“我估计他们早就盼着你出点什么事儿了。”
我一笑置之说:“你管他们呢,日子自己过。”
我白了我一眼,我将她送上楼后,便带着秘书从这里离开了,车子开不远后,我便回了家,不过在中途袁腾的车拦住了我,他似乎是已经将徐婉怡送回了家里,在我们必经的路途中停下等着我过来,在经过他车旁时,秘书指了指路边袁腾的车,我让司机停下,袁腾从车内下来,来到我车旁,他站外面说:“很久没见面了,不如喝杯咖啡?”
我看向袁腾笑着说:“好啊,你带路。”
袁腾点点头,他回身去开车,我们的车跟在他后面,开去的地方并不愿,是附近的咖啡馆,我秘书在车内等我,我跟着袁腾进了咖啡厅,他点了一杯咖啡,我要了一杯奶茶,这是隔了差不多一年后,我们再次相见,上次他误会我故意推倒徐婉怡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联系,一年了,不算长,也不算短,最多让熟悉的人陌生,让陌生的人更陌生。
袁腾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似乎还是没变。”
我喝了一口奶茶,笑着问:“是这样吗?没有老?”
他笑着说:“没有看,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说:“你也一样,当爸爸了感觉怎么样?“
说到这个问题上,他很无奈说:“有了孩子,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自由。”
我笑着说:“都是这样,就像我当妈妈了,也总感觉时间上不是很自由。”
袁腾笑了笑,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再开口,我也没再开口,大约是双方都知道还能够谈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问他公司最近效益怎么样,谈到这个话题上,袁腾说不怎么好,公司这几年都在下坡路,还说打算裁员了。
我有些惊讶问:“怎么短短的时间,公司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袁腾耸耸肩,很无奈说:“经营不善吧,你知道我做生意向来本本分分,没有太多的能力,而且人际关系也差,就这样莫名其妙走了下坡路了。”
我鼓励他说:“做生意有起有落,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袁腾应答了一声说:“算是吧,最近打算将公司转让出去。”
我惊讶问:“不做了?”
他说:“我打算带着全家移民加拿大,去那边重新开始。”
我听了这个消息,好一会儿,说:“恭喜,加拿大是好地方。”
袁腾目光久久看向我说:“其实在准备去加拿大这段期间,我就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可你很忙,你舅舅这边你几乎都不怎么联系了,想得到你的消息都只能偶尔从报纸上,才能够搜到一点,我以为我们连最后一面都可能没有机会了,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居然让我在去加拿大前,再次见了你一面。”
我刻意忽视掉袁腾眼里的热切与伤感,我说:“徐婉怡嫁给你真是幸福。”我玩笑着说:“当年可还是我当得红娘呢。”
袁腾看到我的闪躲,他嘴角的笑渐渐落寞下来,他说:“是啊,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和婉怡在一起。”
我说:“现在你家庭美满不是很好吗?”
袁腾说:“还好,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结完婚后的自己还是偶尔会想起你,有时候看着婉怡,我又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选择,在中途放弃了你两次,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说:“既然我们都成家了,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因为无论说多少,谁也无法否认你已经结婚家庭美满的事实,也同样否定不了,现在的我,也已嫁做人妇的事情,就算你没有放弃我,到最后,我同样还是不会选择你,袁腾,你明白吗?”
他说:“明白,我当然明白。”
我轻轻握住他手:“所以,在加拿大好好生活,以后有缘再见。”
袁腾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看着他的要求,非常爽快的说:“好呀,好朋友的拥抱。”
袁腾正站起来要抱我时,徐婉怡从咖啡厅门外气冲冲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走到我们面前一把拽过袁腾手,伸出手便狠狠给了袁腾一巴掌,她面容狰狞指着我说:“我就知道你还没忘了这狐狸精!刚才看你送我回去时魂不守舍焦急的样子,我就猜定你是来见她了!她现在只不过是破鞋,被自己老公给抛弃了,也挨不着你来安慰充当好人!而且现在的你配吗?!”
徐婉怡不顾大脑思索的话冲口而出,引起了咖啡厅的人来围观,袁腾不耐烦说:“徐婉怡,在家里胡闹你也就算了!现在是公共场合你给自己留点脸行吗?”
徐婉怡说:“你居然叫我给留脸?那你们刚才苟且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为自己留脸?我告诉你袁腾,我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干过最窝囊的事情!”
袁腾不想理他,对我说了一声:“精微,你先走。”
我点了点头,提着包就想走,徐婉怡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就要来打我,我没有动,只是淡淡一句:“徐婉怡,这一巴掌下来,你的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想。”
她说:“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偷我老公你还敢威胁我?我今天就打你了,怎么着了!”
她一巴掌要落我脸上时,袁腾忽然将徐婉怡狠狠一拽,伸出手便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极其清脆狠毒,徐婉怡被打得回不过神来,她有些不相信看向袁腾,半晌说了一句:“你打我?”
袁腾眉头紧皱说:“你有完没完?整天像个泼妇一样,能不能不那么神经病?!”
徐婉怡扯住袁腾就要上去拼命,当然我也没想过要劝架,因为并不关我什么事,在他们两人纠缠中,我提着包一声不吭离开了。
时光真是可怕,可以把一个当初天真少女变成尖酸妇女,而男人同样可怕,结婚后,永远在怀念自己当初没有得到东西,他们总认为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可却殊不知,他得到的东西,也曾美如画,只是被生活琐碎活生生磨成了如今这尖锐刻薄的模样。
我回去后,袁腾来找过我几次,他说想为上次的事情和我道歉,我拒绝了,当时在家里,没有下楼,也没有去他约定好的地方,只是在电话内告诉袁腾:“既然不可能回得去,那就好好生活。”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再也没有说过多余的一句话,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袁腾和徐婉怡,或许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或许两人已经准备好了移民,或者,两人已经开始计划他们的将来和以后了。
他们之后的将来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个人都会变,都会不断往前走,谁也不会停下来,原地不动,而女人无论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都不要自我抛弃,别人放弃自己不可怕,就怕最后连自己都已经放弃自己,那才是世界末日。
而自从沈世林那次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知道,我暂时还不能动,现在是欲擒故纵的阶段,稍微主动一点便很容易被出破绽,我在等,他出差回来后,一定会来找我,一定的。
我翻了一眼日历,一个多月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还有一个月,必须抓紧。
第二天后,晚上我从公司内下班回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我当时没有看清楚,因为走廊内的灯光比较暗,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那女人朝我转过身来,是唐琳琳。
她站在门口看向我,对我很是矜持的微笑说:“你回来了。”
我提着公文包问:“有事?”
唐琳琳说:“当然有事,你和宗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我扬起眉说:“谁和你说我们打算离婚了?”
唐琳琳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有他孩子了,难道你想赖着这个位置不肯走吗?”
我笑了出来说:“你有他孩子,并不代表我们嘉嘉不是他儿子,你凭什么用这幅口吻来和我说话?”
唐琳琳笑着说:“不急,我会等你主动和宗祠离婚的,他说过,他会对我和孩子很好很好,你不知道他多喜欢我这个孩子,这段时间他每晚都要听听我肚子内宝宝的声音,尽管根本听不到什么,可他仍旧乐此不疲,纪精微,到现在,你已经输了,你吞了别人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这是报应。”
我说:“如果你这是来和我示威,我很诚实告诉你,你确实赢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两声后,提着包很从容淡定从外面前离开,我看着消失后的唐琳琳站在那儿一直没动,而是有些疲惫依着门口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内传来嘉嘉的笑声时,我从门口站了起来,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时,我手顿了顿,缓慢侧过身看向身后。
沈世林便站在我后面,他一个人,手臂件挽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昏暗的灯光中,脸若隐若现,只看见他影子投射在我身上,像是一座山一般,将我压住。
我拿钥匙的手都是轻晃着,可我还是非常冷静说了一句:“你出差回来了。”
沈世林说:“刚下飞机,我来看完嘉嘉就走。”
我转过身,继续用钥匙将门打开,说:“正好嘉嘉还没有睡。”
我们两人进来后,保姆看到我后惊喜的唤了一句夫人,我应答了一声,将手中的包放下,便去了厨房给倒了两杯水,出来后,便看见沈世林抱着嘉嘉在怀中,这一次嘉嘉不怎么排斥他了,我将水放在茶几上。
保姆来和我请假说:“夫人既然您回来了,今天我可能不会再这里歇息,我孙子生病了,我要去医院照顾。”
我说:“没事,这里有我呢,你去吧。”
保姆得到我的同意后,便匆匆穿好衣服从这里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世林两人,他抱着嘉嘉在沙发上,我并没有事情干,我说:“正好你在这,我去洗个澡。”
沈世林说:“嗯。”
我看了他一眼,回身回了房间,拿好衣服便在浴室内洗澡,洗了大概十几分钟,我站在镜子前缓慢的穿好身上的睡裙,便推开浴室门走出,沈世林正在喂嘉嘉水,嘉嘉不配合,不断吐着,上衣全部湿了,我坐在他身边,倾过身去轻轻接过他怀中的嘉嘉,因为距离原因,头发不经意擦过他脸,我没有在意,而是将嘉嘉抱住,对他笑着说:“他可能是要睡了。”
我抱着嘉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哄了好一会儿,嘉嘉慢慢的开始睡了,我将他放回婴儿房内躺好,出来时,沈世林还没有走,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我也不好催,只是问他要不要吃夜宵,我去下面条。
他并没有回答我,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那件睡裙上,我还以为他没听见,再次靠近了他一点,站在他面前问:“需要吃夜宵吗?”
他脸色有点沉,许久,解了解领口的扣子说:“有点热。”
我回身说:“我去将空调一下温度。”
我没来得及转身,我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道往后面狠狠一扯,我还没明白过来,人便已经坐在了沈世林腿上,他从后面抱住我,我睡裙特别短,因为刚才突然的力道,裙子已经被撩到臀部位置,若隐若现可以看见白色底裤。
我上下喘息着,有点紧张说:“世林,很晚了,我送你出门。”
他从后面抱住我,一直没有动,视线从后面停留在我上下起伏的胸口,许久,他声音沙哑的挨在我耳边说:“这样诱惑我,你以为我还走得了吗?”他说完,有点凉的唇便在我耳朵敏感位置吻了吻,我身体一缩,小声抗议了一句:“我没有……”
可这句话连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难以信服,他低沉的笑了出来,笑声在耳边极其悦耳,面对我的否认,他并没有在加以揭穿,而是手指像是带着火一般,从我腿部一点点往上伸,来到大腿根部,之后又缓慢的来到我小腹处,从他手指所到之处,我身体便起了敏感的变化。
我有些不适应的动了两下,他按住我腰身说:“很久没有过了,对吗?”
我脸有些红,没有说话,因为我身体确实太过敏感。
他见我沉默,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张开嘴忽然轻轻咬住我耳垂问:“回答我。”
我说:“没有的事,我和顾宗祠……”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全,他放在小腹处的手忽然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疼的叫了出来,他将脸掰了过去,一把含住我唇,我呼疼声便被悉数吞入喉咙内,他强硬的掰住我脸,不准我有任何闪躲,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死命吻着我,我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只感觉两人的身体都非常火热。
也不知道这个吻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全身瘫软在他怀中时,他挨在我耳边,低声引诱说:“乖,我要听实话。”
我身体在他的撩拨之下,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我没有看着他,而是将脸埋在他怀中,特别小声说了一句:“嗯,没有过,我们从来就没有过。”
他听到我这样说,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笑声很愉悦,他说:“难怪反应这么大呢。”
我轻轻掐了一下他腰身,脸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来看他,他似乎觉得还不够,还很变态的将我脸从他怀中抬了起来,仔仔细细看着我的脸,笑着说:“脸红了。”
我说:“没有。”
他见我坚持,倒是笑着说了一句:“嗯,没有就没有。”
他手很快速推掉了我身上的睡裙,我全裸在他面前时,他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在他怀中有些轻微的颤抖着,他目光停在我小腹处那道疤痕上,我笑着问:“是不是很丑陋。”
他说:“很漂亮。”
我说:“骗人。”
他说:“确实很丑。”
我脸色一变,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口是心非是你们女人的专利。”
我脸埋在他怀中说:“世林。”
“嗯。”
他问:“怎么?”
我声音有些闷所:“没什么。”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沈世林正靠在床上抽烟,我脑袋趴在他胸口,人在他怀中,我没有立即睁开眼,只是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几点了。”
沈世林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我,将我长发往脸庞处别了别,说:“保姆在外面带嘉嘉。”
我懒懒的嗯了一声。
他指尖上的烟已经燃烧到一半,他目光一直望着窗户口折射在木质地板上的光影,眼睛内沉着一片,基本上没有什么异样,我挨在他怀中张开眼看着他。他从那光源上收回视线,低眸看了我一眼,掐灭掉手上的烟后。
便抬起我脸,掰开我嘴,便毫无预兆深吻着我,我抵着牙关,嘤嘤了两声后,含含糊糊说:“我没漱口。”
他说:“我不嫌弃。”
说完,身体便压在我身上,我脑袋睡意还没来得及清醒下来,我感觉下体有异物进入,我象征性挣扎了两下说了一句我累,他压住我两只手,缓缓动了两下,酥麻的感觉从身体的每一处钻了出来,尽管身体四肢百骸均是酸疼,可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死死抱住他,缠紧他,一点一点,恨不得将他蚕食殆尽。
当一切都平静后,我躺在他躺在床上根本连话都不想说,他压在我身上并没有离开,而是零零碎碎吻着我颈脖,声音内带着激情过后低醇与慵懒,他说:“纪精微。”
我嗯了一声。
他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
我说:“我没听懂。”
他说:“爱不得,恨不得,碰不得,弃不得。”他手指从我胸部缓缓移到我心脏,指尖在心脏口的肌肤厮磨着,他说:“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我的克星。”
我感觉他抚摸在我心脏口的手指有些冰凉,我很没有安全感将他手轻轻移开,说:“我爱你。”
他将我身体翻了过来,直接将我身体压在他身上,我懒懒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声,他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他没有回应我。
我也没有等他回应,只是趴在他胸口,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耳边一切都安静,嘉嘉今天也非常乖,没有哭闹,这一刻,真让人安逸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希望,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没有明天。休圣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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