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太太说完了这一句,才闭上眼睛有些感叹:“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卫安知道她是急着想要去福建了。
去福建的事耽误了一次又一次,最近福建的局势又如此紧张,眼看着刘必平随时都可能拿那个孩子开刀,卫老太太已经越发的担心。
她低声安慰卫老太太:“您放心,一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卫老太太有些累了,卫安替她打着扇子,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花嬷嬷正好叫了谭喜进来,见状就有些错愕,轻轻朝着卫安做了个手势,卫安便摇了摇头:“她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
让花嬷嬷在这里照顾卫老太太,自己偏厅见谭喜。
谭喜已经许久没见卫安了,一见卫安就欣喜起来:“好久不见姑娘了,姑娘,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说的是准备好了跟着去福建的事。
他们向来是很得卫安的信任的,自然是卫安去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
说起这事儿,谭喜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急忙跟卫安说:“对了姑娘,有件事要禀报您知道。宫里来了人,查过了孙兴那个医馆了。”
卫安就睁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卫安沉默了一瞬,才问出了声。
“昨天晚上的事了。”谭喜皱着眉头:“孙兴今天早上才来通知的,说是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到处找药材,店里的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老大夫也被抓走了,说是让认人的.......”
今天早上安公公来的时候还问起了医馆的事。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卫安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隔着门都能听见纹绣带着笑意和喜气的声音传进来:“姑娘姑娘!雪松来了!”
雪松?
卫安吃了一惊,立即就站了起来。
雪松跟汉帛和青枫都是沈琛的心腹,此时此刻该陪着沈琛在去福建的路上才对,怎么回来京城了?
是不是沈琛出什么事情了?
卫安只觉得心忽的一跳,急忙立了起来,看了谭喜一眼:“我去瞧瞧。”
便快步出了门。
纹绣脸上是带着笑的,她是贴身伺候卫安的,多少能看得出卫安对沈琛的心意,见卫安出来,就指着台阶站着的雪松:“刚来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听说是来找您的,直接就让带到合安院来了。”
卫安顾不得这些,好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见雪松站的笔笔直直的,心里知道或许并没出什么大事,却还是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雪松会出现在这里,等雪松上前来问安了,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跟着沈琛去福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雪松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是侯爷遣我回来给姑娘送信的。”
送信?
大老远的回来一趟,就是为了送一封信?什么信这么要紧,还要亲卫雪松亲自来送?
卫安又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伸手拿了信便急忙展开来看。
可是看到第一行她就愣住了。
沈琛这个该死的!他无端让雪松跑了这么远的路回来,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竟然头一句就是说‘上次我跟你说的事错了,你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我说大约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说也并没有错,可是今天行船的时候,遇见一对夫妻,虽然贫寒可是却快乐,我忽然又想告诉你,真正的喜欢不是一时好感,而是我知道遇到你不容易,错过了会很可惜。’
卫安被沈琛这神来一笔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一下子啪的将信给阖上了。
雪松就有些忐忑。
他不肯回来的。
送信这种活儿根本轮不到他来做。
是沈琛跟他说,这关乎着以后他能不能有个卫安这么英明神武的女主人,他才勉为其难来了的。
可是现在看郡主这样子,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侯爷到底是写了什么啊?
早就说不会写这种东西,就要多学一学啊......
卫安已经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见雪松目瞪口呆,玉清跟纹绣也都惊讶不已,就急忙抿唇:“一路走来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雪松茫然挠头。
早知道就该叫汉帛来了,他会说话,跟卫安也熟,让他来,好歹也能看看卫安的脸色啊。
真是失策。
他有些懵,慢慢的说:“侯爷让您务必给他回信呢。”
卫安险些要被沈琛这个无赖给气笑了,又觉得莫名耳根子发热,急忙说了一声知道了。
等雪松走了,她才静下心又重新摊开了信。
除了第一句有些石破天惊,之后却并没什么惊人之语了。
沈琛写的还算是真心实意。
‘我不想以后有什么可惜,也做好了准备好好与你度过一生。我父亲跟母亲从来都很恩爱,便是父亲独自在云南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妾侍。旁人都说我像父亲,我不知道像不像,只是这一点是一样的。喜欢你,便看不上别人了,若是你也喜欢我,那便再好不过,若是你不喜欢我......那我只好再努力一些。’
这样拐着弯表明心意的话基本上一大段一大段。
恐怕最近在船上除了处理公文就是写信了。
卫安就终于发现了她对林三少跟沈琛的不同。
她没办法把林三少当成同龄人或是可以喜欢的人那样相处,跟沈琛相处的时候却总是可以很从容。
她怔了怔,等拿起第二张纸时却又完全愣住了。
第二封信不再是述说心意的,而是来给卫安答疑解惑的
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有宫里的人去查医馆,还专门到了府里来问她医馆是不是她的产业。
因为,永和公主竟有服食五石散的习惯。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怪不得永和公主情绪十分容易激动亢奋,服用了五石散的人,多有这个症状的。
现在想来,昨天之所以孙院判来了之后还要去请孔院判一起来,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兹事体大,他一个人做不了主,也不敢作主,所以才迫不得已去请了空原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