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载在床边坐下,目光在姜袖珠脸上逡巡,只见她雪白的额头上有一滴冷汗突然滚落,没入乌黑的发鬓。
韩载舔了舔唇,视线下移,她除了脸颊,就连双耳都布上了红潮,以往柔软湿润的唇也有些干。
原来她是因为病了才没去长阶宫,而不是旁的缘故。
想到这里,韩载的脸色和缓下来。
半梦半醒间,姜袖珠还以为是杏君进来看她,将身上轻薄的丝被掀开一点,若有似无的娇哼了声,“杏君,我又出汗了,难受。”
韩载的眼神顺着她的脖颈向下,落在她没了丝被遮掩,微微敞开的领口,两处浑圆之间赫然沁出一滴细汗,活色生香,令人遐想。
韩载紧盯着那滴汗,眼底一片幽暗。
“杏君,我渴。”姜袖珠半天都没等到杏君开口,又低低的叫了一声,而后将身子转向床榻外侧。
她一动,胸口那滴香汗也滚动着没入寝裙的领口出,泅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痕迹。
韩载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他将目光调转别处,看到矮几上放着的铜盆和帕子。
有些冰凉的帕子擦拭过姜袖珠的脸、脖颈……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她安静的享受着“杏君”体贴的伺候,倦意再次袭来,正要睡去,腰上冰凉的帕子却变成一只滚烫的大掌。
姜袖珠瞬间睡意全无,直接坐了起来。
看到来人是韩载,她心里先是一松,继而拉起丝被,瞪圆眼睛羞恼的质问,“摄政王怎么在这里?”
他好心帮她擦身,她就这种态度?
韩载将帕子扔向一旁的铜盆,水花四溅,然后挑眉看向姜袖珠,“本王若是不在这里,只怕你活不过今晚。”
姜袖珠被他这无耻的话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刚要开口,喉间却忽然一痒,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本就潮红的脸愈发秾艳瑰丽。
韩载看她这副模样,眼底的冷意散了几分,矜傲的伸出手帮她拍背。
咳喘渐止,姜袖珠抬起头看了韩载一眼,吃力的指向屏风后的圆桌,嗓音沙哑的开口,“劳烦摄政王帮我倒盏茶。”
韩载收回搭在她背上的手,却稳如泰山的坐在床边,施然的看着她,“你求我。”
姜袖珠喉咙里像是有刀在刮,火辣辣的疼,急需一盏温热茶水的抚慰。
可偏偏面前男人没半点自觉,还趁机添乱,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我求你,给我倒盏茶!”
韩载得了趣,这才起身去桌边端了一盏茶递过去。
姜袖珠狠狠地喘息着,夺过茶盏一饮而尽。
温热的茶水入喉,姜袖珠舒服不少,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看向韩载,想起他的来意,眼神变得坚定而倔强,“摄政王放心,我姜袖珠命硬的很,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死不了。”
顿了顿又道,“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希望你也如是。”
韩载听她这么说,看着她忽然嗤笑了一声。
姜袖珠眉心蹙起,“你笑什么?”
韩载抬手挑起姜袖珠的下巴,有些粗粝的拇指在她微微干裂的唇上摩挲,语气冰冷又无情,“姜袖珠,从来都是你在求本王,你只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从本王这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
韩载的话在姜袖珠耳边盘旋,她脸色越发苍白。
是啊,以色事人怎比得上权柄在握。
韩载可以随时撕毁两人的交易,她却只能仰赖他。
她想,她必须用尽一切手段,让韩载离不开她。
长阶宫,韩载回到寝殿后,吩咐秦赭,“去查清楚,秋信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沐浴完从净房出来时,秦赭正好从秋信宫回来。
韩载在桌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