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袖珠扶着韩载肩头的葱白手指微微收紧,冲他做了个口型,“陆、行、功。”
韩载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探向桌上的棋盘,用力按了下生门处的棋子,下一刻照明的夜明珠被遮挡,马车陷入黑暗。
“要不我还是躲起来?”姜袖珠贴近韩载的耳畔,用气音说道。
她的风寒本就没好,浑身都烫得很,口中喷出的气息尤甚。
韩载被她无意中的亲近撩拨的心头战栗了一下,揽着她腰肢的手向下,在她臀上拍了下,又侧头蹭着她的唇,低声威胁,“你老实些。”
只隔着一道帘子,马车外面是想置姜袖珠于死地的人,马车里头她却与韩载紧密相拥,姜袖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赭已经在跟陆行功交涉,陆行功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车厢,自打那晚在太液池遇到姜袖珠,他就确定她和摄政王的关系不简单。
作为摄政王府的亲事官,究竟要办什么样差事,才会驾着马车在深夜出宫!依他看,那马车里十有八九里面是藏了人。
“先皇不日就要葬入东陵,陪殉妃嫔却逃了一个,我怀疑那女人就躲在这辆马车里。”陆行功将目光移向秦赭,冷声说道。
“简直一派胡言,这马车是本官亲自选的,怎会藏了人?”
“藏没藏人,要查过才知道!”
陆行功朝马车逼近两步,云靴踩在砖石上的声音,清晰的落在姜袖珠耳中,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韩载瞧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多了几分兴味,突然低头在她雪白修长的颈上咬了一口。
姜袖珠的颈子最是敏感,她浑身颤了一下,差点叫出声,嗔怪的横了韩载一眼。
外头,陆行功与横臂阻拦的秦赭对峙,火光四射,“心虚了?”
秦赭刚要开口,陆行功扫了眼身后密密匝匝的御林卫,厉声道,“给我拿下!”
御林卫窸窸窣窣的上前,两方剑拔弩张,这时,马车里传出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陆行功,你越发本事了,连本王的车架都敢阻拦。”
陆行功根本没想过韩载会在车里,一下子僵在原地,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佩刀。
车厢里,韩载觑了姜袖珠一眼,一面放肆的在她身上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面冷声道,“要搜查,你就亲自上来,不搜的话,就让开。”
韩载不单只是世家养出的嫡子,更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战神,简单几句话,陆行功额头上都沁出汗来,他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避让开。
“下官一时冲动,冒犯了摄政王,还望您见谅。”
韩载没再理会他,秦赭重新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陆行功看着马车远远离开,宫门又重新关上,眼里充满不甘。
他眼里闪过一抹狠色,侧头交代身边的御林卫,“传话下去,在秋信宫周围再增加一批人,天亮前,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是!陆统领!”
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疾驰,韩载单手握着姜袖珠的腰,将她压向自己与她缠吻,另一只手覆在她白嫩的手腕上,轻轻的摩挲。
直到姜袖珠累的要晕厥过去,韩载才放过她。
他从桌下的柜子里取了块丝帕,又帮她擦拭了遍薄汗,而后指向另一只柜子,“里面有套衣裳,你换上。”
姜袖珠听他这么吩咐,一下子想起那晚在书房,他也是这么说的。
见姜袖珠表情不太对劲,韩载也想起了那回事,大掌在她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姜袖珠扶着韩载的胳膊在柜子旁蹲下,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裙子,上面还有一顶幂篱。
姜袖珠背对着韩载更换衣裳,一片昏暗中,肌肤白的耀眼,身段玲珑有致,韩载纵然看过多次,此时还是有些移不开眼。
姜袖珠换好衣裳,转向他问道,“王爷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面对她的询问,韩载目光上移,落在她的唇上,喉头轻咽,未置可否。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家名叫“千金堂”的医馆外停下。
姜袖珠下车后,透过幂篱上的黑纱,望向韩载,“你是带我来看病的?”
韩载“嗯”了一声,“你身子素来寒凉,十有八九有宫寒之症,极难成孕,让黄老大夫给你瞧瞧,对你没坏处。”
秦赭去叫门,许久后,才有人将门打开。
黄老大夫看到韩载,有一瞬间的惊讶,正要行礼,韩载先一步道,“不用多礼,进去说。”
一行人入内,韩载与黄老夫人寒暄了两句后,指向姜袖珠,“本王这位朋友成婚数年未孕,劳烦黄老夫人帮她瞧瞧。”
黄老大夫闻言,转向姜袖珠,和蔼的说,“请夫人伸出手腕。”
姜袖珠不安的看了韩载一眼,将手腕递了过去。
黄老夫人凝神搭脉,许久后,睁开眼道,“夫人脉象沉涩驳杂,重按无力,且肌肤冰冷如玉,确是体寒之症,不易成孕。”
“那可有调理之法,需多少时日?”黑纱之下,姜袖珠面色泛白,声音轻颤,着急的追问。
“最少得半年。”
姜袖珠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半年,实在是太久了。
“开方吧!”韩载突然插话。
黄老大夫应了一声,起身去开方子……
回宫的马车上,姜袖珠情绪有些低沉,韩载眉头微皱,目光淡淡看向她,“你怕了?”
姜袖珠抬起头,眼尾发红,语气倔强,“没有!我只是不易成孕,并非不能成孕,只要肯努力,我必定会得偿所愿。”
韩载见她并未一蹶不振,眉峰舒展开,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摩挲。
姜袖珠转向韩载,沉默了片刻,斟酌着道,“陆行功那条疯狗,方才虽然带人撤走,放我们出宫,但他心里的怀疑绝对没有打消,此刻必定将秋信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等着请君入瓮。”
“你想怎么做?”韩载淡淡反问。
姜袖珠眸光微凝,“声东击西。只是凭我一人,实难做到,还请王爷帮我。”
韩载下巴微抬,目光深邃暗沉,带着几分暗示,“你这是在求本王?”
姜袖珠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唇瓣贴向他耳畔,气息撩人,“王爷帮我这次,下次相见我跳软舞给你看,可好?”
秋信宫外,陆行功亲自带人盯梢,只等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