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妃竟然和乐正司的琴师有染,这倒是有意思。
韩载眼底泛起暗芒,交代秦赭,“暗中将此事查清楚。”
“那杜嫔该如何处置?”
“暂且关押起来。”
姜袖珠回到秋信宫时,腿都是软的,许是有几日未见,韩载将她翻来覆去,折腾的极凶。
她软着声求饶,反被他理直气壮的堵了回来,当初难道不是她叫他努力耕耘?
杏君伺候姜袖珠沐浴,看着她腰上青紫的指印,不由心疼道,“这份罪,娘娘要受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姜袖珠鞠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绝艳的五官滑落,眼神倔强而坚定,“有个孩子傍身,我和他才算完!”
杏君蹙紧眉头,担心不已,“您宫寒难孕,就怕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依奴婢看,倒不如找人替您生一个。”
杏君的话,让姜袖珠陷入沉思。
若是她迟迟无法怀孕,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左右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保住性命,而韩载也只是想要自己的骨肉登上皇位,至于孩子是谁生的,以他的脾性,应该无所谓。
“如果先皇下葬时,我还是怀不上,就按你说的做罢。”姜袖珠斟酌着说道。
沐浴完,杏君帮姜袖珠绞头发,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吩咐道,“你明日去太医院找梁院正帮我拿几盒安神丸,另外,再打听打听良太医的近况。”
许是因为累极,晾干头发,姜袖珠上榻后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已经是巳时。
杏君已经从太医院回来,一面服侍姜袖珠更衣一面道,“前些日子良太医牵扯到一桩公案,进了一趟诏狱,如今虽然已经放出来,但也受了影响,以后得从医士从头做起。”
“我知道了。”姜袖珠垂目,心道韩载总算还有几分人性,没有要了良臣的命。
长阶宫,韩载得知杏君又去找了良臣,墨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才几天就憋不住了,果然良臣才是她的心头好。
真是难为她将自己的身心一劈两半、泾渭分明。
亥时末,韩载放下手中的公务,阴沉着脸打算回寝房就寝,走到廊下时,看着不远处的空地,却蓦的想起前次她娇嗔的让他扶她下车……
韩载下颔微抬,目露自嘲,看来他对她还是太好了!
韩载驻足良久,没有回寝殿,而是踏着月色去了秋信宫。
内殿中,杏君一看见韩载就白了脸色,刚要开口,韩载威严的睨了她一眼,杏君立刻噤声。韩载收回目光,在荔若担忧的眼神中往里走去。
走了几步,韩载停下脚步,清俊的下颔紧绷,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攥起,眼眸深邃如古井一般,盯着屏风后的两人,怪不得杏君方才那般紧张。
“娘娘,这是微臣阅遍古书,调出来的两味药,白瓶里的共三丸,连续服用三次,便能生出孕胎的假象,玉瓶里的是一丸,服用后会闭气三日,三日后自动苏醒,也就是俗称的假死药。”
良臣双目灼灼的望着姜袖珠,嗓音温润的交代。
但听在韩载眼中,却是另一番味道。假死药?他是想骗姜袖珠假死出宫跟他厮守终生?倒是敢想!
良臣并不知韩载对他的嘲讽,说完前一段话后,他轻轻的垂下眼皮,压低声音,“微臣身份微末,帮不了娘娘太多,反而会给娘娘捎带来麻烦,这两味药是微臣最后能为您做的。”
韩载冷笑,这语气跟勾栏里以退为进、与恩客调情的小姐有甚区别?
姜袖珠怎会不知这两味药的珍贵,她从他手中接过,低声道谢。
默了片刻,又握住他的小臂,看向他手上结了痂的鞭痕,关心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看着两人肢体接触,韩载眼中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宽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
“已经不碍事。”良臣轻声道,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臂,深深的朝她行了一礼,“娘娘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寝殿外,韩载往旁边避了避,用帷帐挡住自己的身形,冷眼目送良臣离开,而后转身往寝殿中走去。
姜袖珠在圆桌边站着,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两只药瓶,臻首微垂,瘦削的香肩轻轻颤抖,似在难过低泣。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将药瓶挡在袖子下,然后抬起头。
撞进韩载冰冷湛然的眼中,姜袖珠轻轻瑟缩了一下,接着扬起一抹笑,嗓音发哑的问,“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韩载没有应她的话,双目幽冷的盯着她,直接朝她伸出一只手。
他一伸手,姜袖珠立刻心领神会,他想要什么。只是这两瓶药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能给他。
姜袖珠的拒绝让韩载胸中一片怒火中烧,几乎难以忍耐,他眼神危险的睨着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把、药、给、本、王。”
姜袖住微微摇头,仰面望着他,清澈的眼中流露出哀求。
韩载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反被气笑,他收回手,在她身边坐下,压抑着火气,道,“据本王所知,良臣如今只是医士,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资格单独为王公、后妃诊脉开药的,如今他越级行事,不如就赏他五十大板,逐出宫去,永不录用,皇后娘娘觉得这样可好?”
韩载的语气波澜不惊,但姜袖珠却听的后脊一阵发凉,她转头朝他看去,身边的男子剑眉星目、俊美无俦,当真生了副好皮囊,可偏偏内里却住着只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豺狼。他哪里有什么人性!
“我给王爷就是了。”终于,姜袖珠还是被逼妥协了,她松开手掌,托着药瓶递给他。
韩载低头睨了眼两只精巧的玉瓶,却没有接,而是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按在圆桌上,低头含住了她的唇,风卷残云般的占有了她所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