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载借着月光,望向姜袖珠润泽的红唇,“本王与承天寺的住持是旧识,正好找他叙叙旧。”
姜袖珠不疑有他。
两人顺着石阶,往上走去,姜袖珠走了十几阶,就轻轻的喘起气。
韩载望向她额头上的汗滴,“你这体力,欠操练。”
姜袖珠娇嗔的瞪向他,“我体力好得很,”现在腿软成这样,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吗?
韩载挑了挑眉,没再纠缠。
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姜袖珠朝韩载伸出手,韩载无奈的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她,她的帕子刚才在马车上弄脏了。
姜袖珠擦完汗,将帕子还给韩载,“我先进去了,你过一会儿再进来。”
韩载目送她进了山门。
回到僧寮,杏君眸光顿时一亮,如见到救星一般,上前道,“娘娘总算回来了,这两日寺中多了不少贵人香客,都给您递了帖子,想来探病。”说着,她将帖子拿了过来。
姜袖珠简单翻了一遍,忽然明白,韩载为何今晚一定要送她回承天寺。
再不回来,她迟早要露馅。
果然,次日一早,外面就有人嚷嚷着要进来探病。
姜袖珠坐在铜镜前,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簪子问道,“外头是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是陆家大小姐陆湘仪。”
那不就是陆行功的亲妹妹?姜袖珠眼底多了一抹玩味,“告诉小麟子,本宫尚在病中,见不得风,不便见人。”
杏君喏了一声,朝外退去。
姜袖珠将桌上的玉颜粉瓷盒旋开,挖了一点,在掌心化开,然后涂抹在脸上,顿时,整个人便呈现出一抹病容。
她静静的等着,没多久,只听“嘭”的一声,僧寮的门突然被破开,接着两个嬷嬷护着一个明艳照人的高挑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湘仪的目光在僧寮中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姜袖珠的身上。
透过铜镜的映照,她清晰的看到了姜袖珠脸上的病容,姜袖珠也清晰的看到了陆湘仪脸上的惊诧。
“你怎么在这里?”陆湘仪不可置信的质问。
姜袖珠没有理会陆湘仪,只是淡淡的瞥了杏君一眼,“冲撞皇后,该当何罪?”
“轻的话杖责二十即可,重的话便直接赐死。”
姜袖珠微微侧首,终于给了陆湘仪一个眼神,“拖下去,杖责二十!”
陆湘仪一脸的惊怒,“我是当朝贵妃的亲侄女,你敢!”
姜袖珠嗓音冰冷:“你大哥当初也以为我不敢!”
提到陆行功,陆湘仪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眼神变换了许久,慢慢的屈身跪下,不甘心,却不得不叩头,“臣女谢皇后娘娘恩典。”
挨完二十臀杖,陆湘仪是被抬下山的,趴在马车中,她泪眼朦胧的恨道,“姜淮珠竟然敢诓骗于我,回城后我定然不会放过她!”
“姜二小姐和皇后毕竟是姊妹,她又怎会真向着小姐。”钟嬷嬷一脸的后悔,“是老奴思虑不周全,没有拦住小姐。”
“这跟你没关系,我只跟姜淮珠一人算账!”
僧寮中,杏君疑惑的问姜袖珠,“那陆大小姐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像是十分笃定您不在寺中。”
姜袖珠冷笑一声,“姜淮珠。”
“娘娘回城那两日碰着她了?”
姜袖珠轻轻颔首。
杏君还想再问些什么,吱呀一声,僧寮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来人正是一身玄色常服的韩载。
杏君触及韩载的目光,下意识的朝外退去。
姜袖珠起身走向韩载,“如今还是白日,王爷怎么就过来了。”
韩载抬步走向床榻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姜袖珠走向他,“多亏王爷昨晚连夜送我回承天寺,不然今日只怕不好收场。”
“那昨日是谁不愿意回承天寺的?”
姜袖珠噘着嘴在他身边坐下,白嫩纤长的手握住他的手,“我不过是舍不得王爷罢了。”顿了顿又道,“既然此间事毕,那王爷回城能不能带上我?”
韩载望着她的眼睛,“就这么想留在摄政王府?”
姜袖珠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软身撒娇,“那王爷允不允?”
韩载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如你所愿。”
入夜后,两人下山,上了回城的马车。
姜袖珠枕在韩载的肩头,状似无意的提起,“王爷当年为何会突然去了南疆领兵?”
韩载没想到姜袖珠会提起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尽量克制着,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姜袖珠觑着他忽然攥起的拳头“哦”了一声。
亥时正,马车在摄政王府外停下,韩载下一步下车,走了两步才想起姜袖珠,等她追上来后,两人并肩往府里走去。
回到前院,韩载突然停下脚步,冲姜袖珠道,“你先回去,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些公事。”
姜袖珠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转身之际,韩载又叫住了她,冷声警告,“虞美人的荷包,不必再绣了,本王不喜欢。”
“我知道了。”姜袖珠满腹狐疑的答应。
回到寝房,她沐浴过后,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睡不着。
干脆起了身,打算去书房找韩载。
谁知,她披着衣裳刚走到檐下,迎面就撞上了从书房回来的韩载。
“不是让你早些歇着?”韩载站在台阶下,目光疏冷的看着姜袖珠说道。
姜袖珠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习惯了两个人,一个睡不着。”说着,她走下台阶,将自己投入韩载的怀中。
韩载垂眸盯着她雪白的面孔看了许久,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王爷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良久后,姜袖珠抱着他的腰问道。
韩载什么都没说,他松开她,朝寝房里走去。
姜袖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追了上去,进了寝房,她走到他身边,提议道,“我给王爷跳段舞罢。”
韩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里可没有舞衣。”
姜袖珠微微一笑,回过身取了银剪过来,递给韩载,撩人一笑,“寝裙剪掉一些,不就是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