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心里这般想着,但却并没有说出来,只道,“等王爷回来后,奴婢会将此事禀报给王爷,若这药真的被偷换过,姑娘放心,王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姜袖珠不蠢,知道她需要这成子丸的根本没几个人,能在浮云拿到药之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换了的更是寥寥。
经历过银环蛇的事,韩载真的值得她信任吗?
姜袖珠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有些仇,不能寄希望于别人,只能自己来报。
“躺的太久了,我想一个人去园子里走走。”她看向浮云轻声说道,眉眼间含着几分愁绪。
浮云也猜出自家王爷可能不会对袁家兄妹如何,识趣的没有再提这个话题,“那奴婢陪您一起罢。”
姜袖珠没有拒绝。
两人行到园子里,姜袖珠发现上次她见到的那一片虞美人已经没了,不过,其他的杂草倒是都在,她弯下腰,信手扯了其中一株红心绿缘的草。
浮云见状,忍不住问道,“姑娘扯那草做什么?”
姜袖珠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两人走了一段,姜袖珠又俯身摘下一捧艳红色的离娘草,团在一起煞是好看。
浮云只当姜袖珠是兴起了,把玩一些花草。
“那边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
姜袖珠说着,带着浮云往亭子走去,她坐下没多久,一道纤瘦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处,正是袁薇止。
姜袖珠静静的等着她送上门来。
果然,袁薇止直奔她而来。
“风有些大,你回去帮我拿件披风,”姜袖珠看向浮云吩咐道。
浮云犹豫了一下才退下。
“皇后娘娘好兴致。”袁薇止一进亭子,便忍不住嘲讽起姜袖珠。
姜袖珠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这摄政王府的风水果然好,袁姑娘才养了一日,这气色就好了大半,难怪要死皮赖脸的留下。”
“你!”袁薇止大怒,不过很快又换了副脸色,她望着姜袖珠,眼中淬动着怨毒,“再怎么说,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借住在摄政王府,不像有些人,只是阴沟里的鼠类,根本见不得人!”
“你以为王爷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跟你玩玩罢了,一时新鲜刺激过后,他还是要娶名门闺秀为妃的,而你只能在深宫中寂寞幽怨的老死。”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姜袖珠似笑非笑的看着袁薇止。
袁薇止不禁愤怒,“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是笑有些人身后盘踞着两条毒蛇却不自知!”
“堂堂摄政王府怎么会有毒蛇,你就算诓人别编个好点的借……”袁薇止的话还未说完,后颈突然一凉,她下意识的朝后看去,只见一黑、一绿两条蛇蜿蜒着朝她游来。
她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姜袖珠扬唇一笑,扫了眼放在袁薇止身旁的花束,头也不回的从另一边离开。
浮云刚好取了披风过来,她刚伺候着姜袖珠穿上,亭子里就爆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发出一声闷响,袁薇止直接被吓晕过去……
姜袖珠远远的看了眼匆忙赶来的袁慎之,冷笑,不过两条无毒的蛇罢了,他倒是消息灵通,紧张成这样。
因着袁薇止被吓晕的事,姜袖珠午饭都多用了一碗。
韩载过了戌时才回来,脸色有些阴沉。
姜袖珠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王爷回来了?”
韩载走到姜袖珠面前,冷冷的盯着她看了片刻,警告道,“下不为例。”
姜袖珠漫不经心的答应,“我知道了。”顿了顿,她又问,“成子丹的事,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韩载在桌边坐下,端起茶水喝了几口,沉声道,“此事本王已经让秦赭去查过,是黄老大夫的药童不小心装错了药,黄老大夫已经教训过他,此事便算了。新的药,秦赭已经交给了浮云。”
姜袖珠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一笑,“好啊!”
韩载与姜袖珠对视,朝她招了招手。
姜袖珠莲步轻移的走过去。
韩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次不使小性子了?”
姜袖珠一扭腰,在他腿上坐下,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王爷不是讨厌女人使小性子吗?”
“你记得就好!”
姜袖珠低头啄吻他的唇,“王爷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从六年前扬州春风楼到如今,他每一次无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因此,但凡她能自己做的事,便不会指望他。
韩载掐住姜袖珠的腰,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说道,“东陵修整的差不多了,下个月底,便要正式将先皇下葬。”
提及此,姜袖珠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闷的透不过气。
韩载察觉到她的惶恐不安,贴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哑声道,“不是说了,不会让你死。”
“我也不知为何,就是怕的紧……”姜袖珠将自己的头埋在韩载的颈窝,语气消沉的说道。心里却想着,她想要的活着,是光明正大的活着,而不是像袁薇止说的那般,像阴沟里的鼠类一样,见不得人。
她可以接受一时的以色侍人,但是一辈子那样不得自由的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韩载不知姜袖珠的想法,生疏的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哄道,“有本王在,没有人能轻易伤了你的性命。”
良久,姜袖珠才缓过来。
左右她还有一条退路,让韩载和其他女人生个孩子,交由她来养。
这般想着,原本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她从他的颈窝抬起头来,深深的与他对视。
韩载看着姜袖珠发红的眼睛,微张的红唇,是难得的脆弱可折,只觉得诱人至极,掐着她细腰的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气。
姜袖珠吃痛,一声轻呼还未发出,就被他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