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载原本是想将姜袖珠直接抱上床的,但是看到她还在滴着水的发丝,突然又转了主意,从她手中拿过棉帕,帮她绞起头发。
姜袖珠也没想到韩载会有此动作,她以为他只是过来催她。
两人各怀心思,好一会儿后,姜袖珠听到韩载低声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擦的,半个时辰了,头发还是滴水。”
姜袖珠侧过头,看着她道,“平日里这些事都是荔若在做的。”
韩载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接着冷声嘲讽,“扬州时,你难道不自己做?”
提起扬州,姜袖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王爷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的歪理总是多,”韩载轻哼。
话落,他眼中有暗色一闪而过,两人现在这样绞着头发,拌着嘴,倒向民间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
接下来,两人都未言语。
头发擦干后,韩载将棉帕扔在桌上,转身走向床榻。
姜袖珠看着菱花镜,眼波流转着,擦了香膏才起身,她将烛火一一吹熄,朝床榻走去。
上了榻,她以为韩载会像往常一样将她拥入怀中,但等了良久,他都没有动。
“王爷睡了吗?”她转向他,忍不住低低的问了一句。
韩载正欲答话,却察觉到姜袖珠的手已经朝他寝衣的衣襟探来,他便没有开口。
黑暗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契的拥吻。
箭在弦上时,姜袖珠忽然问道,“宫里的事,王爷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韩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一时气闷,“明日.本王再同你细说。”
姜袖珠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我现在就要听!”
她的语气坚决,韩载无奈道,“明日一定告诉你,本王不骗你。”
“王爷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姜袖珠冷笑。
韩载额头上一滴热汗滚下,砸在姜袖珠的脸上。
她轻轻的抹去,“王爷说是不说,那我可要先歇下了。”
“好,本王告诉你就是。”韩载到底还是妥协了。
姜袖珠心中一喜,下一刻,韩载却翻身下了榻。
一刻钟后,他从净房出来,在床边坐下,看向靠在迎枕上的姜袖珠,“本王在宫里为你安排了一个替身,这次的事,她会替你处置妥当。”
“替身?”姜袖珠挑眉,“是易容成我的模样吗?”
“不错!”
“那她打算怎么处置?何氏告发我的那些信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
姜袖珠心中一下子安定下来,既然那些信是假的,那何氏的证据就立不住,届时别说那位替身了,就是杏君出面也能将陆贵妃驳回去!
“现在满意了?”韩载打量着姜袖珠问道。
姜袖珠弯唇一笑,主动搂住韩载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王爷出手,妾身自然是十分满意。”
“安置罢!”韩载拨开她的手,示意她躺回去。
姜袖珠眨巴了下眼睛,“那刚才的事不继续了吗?”
韩载冷觑了她一眼,“这不是遂了你的心。”
姜袖珠靠近他怀中,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的画圈,哼道,“不是王爷不讲武德在前吗?杳杳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载默然的将她推开,自顾自躺下。
姜袖珠还从未见过韩载这般模样,不像生气,也不像不生气,倒像是跟自己憋着股子气。
她有些不安,翻来覆去,难以安枕。
韩载被她磨得翻了,一把将她扯入怀中,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这般不安分,明日一早再跑不动,本王可不会纵着你!”话落,他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次日清晨,姜袖珠睡的正香,整个人突然被人托了起来。
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韩载冷峻的面容放大在她面前,“王爷”她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
“该起身了!”韩载在她耳边说道。
“什么时辰了?”姜袖珠贴着他的胸膛,软软的问。
“寅时。”
“才寅时,让我再睡半个时辰,今晚我再给王爷跳波斯舞。”
韩载挑了挑眉,低声威胁,“姜袖珠,本王数三下,你再不起身,明日就加到十五里!”
韩载话音刚落,姜袖珠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请王爷稍等片刻,我马上去洗漱。”说完,跌跌撞撞的下床,朝净房跑去。
韩载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起身朝外走去。
姜袖珠洗漱完出来时,韩载已经上马,她朝他走去,习惯的伸出手,韩载手臂用力,将她拥在胸前。
跑了大概有两里路程,姜袖珠侧头道,“今日的速度似乎慢了很多,多谢王爷体谅!”
韩载将下巴放在她颈窝,“既如此,今晚再为本王跳一曲波斯舞?”
“我还以为王爷有多不稀罕呢!”姜袖珠哂笑。
话落,她以为韩载会突然加速惩罚她。
但是他却没有,而是继续慢慢的策马。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身子却紧紧的贴着。
约莫跑了十里后,韩载策马停下,姜袖珠自觉的跳下马。
今日,她跑了六里,才觉得累,韩载没有说什么,只是放缓了速度,安静的在前面行着。
姜袖珠看着他的背影暗忖,今日的他似乎出奇的有人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般想着,她眸光闪了闪,大着胆子道,“晨起的空气清新,王爷也该好好的活动下,不如下来陪我一起走?”
韩载闻言,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对视良久,韩载都未表态,就在姜袖珠以为他不会同意时,韩载却停了下来,他抬起马鞭狮子骢轻轻一抽,狮子骢便钻进了山林。
韩载站在原地看着姜袖珠。
姜袖珠忙跑了过去,主动牵起韩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