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袖珠本就生的绝美,此刻又故意出卖色相,黑衣人眼中有片刻的凝滞,分明是动了心思。
姜袖珠见有苗头,眼底的笑意越发撩人,她纤长嫩白的手指握住黑衣人的箭袖,慢慢的移开。
“你当真愿意?”黑衣人喉头咽了咽,一瞬不瞬的看着姜袖珠说道。
姜袖珠笑了笑,“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豁的出去,”话落,她低下头去解自己的腰带。
黑衣人看见她雪白的中衣,眼睛更是移不开,呼吸粗重的骇人。
姜袖珠低垂的眸子闪了闪,停下解自己衣衫的动作,却解黑衣人的外衫,褪掉外衫时,她顺势将他手中的匕首放在桌上。
黑衣人任由姜袖珠动作,似乎笃定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解去中衣后,姜袖珠将指尖按在黑衣人的唇上,“闭上眼睛!”
黑衣人看着姜袖珠潋滟生波的眸子,缓缓的合上眼。
他以为等着他的会是一片柔软的触感,怎么也没想到,姜袖珠会抽出袖中的匕首,毫不拖泥带水的划破他的喉咙。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只能捂住喉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震惊的看着她。
姜袖珠用力的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嘲讽一笑,重新绑好腰带。
她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等到外面没了喧嚣的人声,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叫停马车。
但没想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马车慢慢停下。
车帘被掀开来,姜袖珠和一个青衣男子四目相对。
男子正是秦赭派出护送姜袖珠的暗卫。
看着马车中一死一活的两人,他恭敬的说道,“属下李岸,奉命护送娘娘回王府。”
顿了顿,又道,“请您下车。”
姜袖珠看了眼自己侍卫服上的血迹,问李岸,“能否将方才那个车夫的外裳扒下来给我!”
李岸颔首,退了出去。
姜袖珠换好衣裳后,两人便弃车离开。
回王府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李岸没有问姜袖珠是怎么反杀了那个黑衣人,姜袖珠也没有问李岸那辆车和那两个人该怎么处置。
有李岸在,这次守门侍卫没敢再阻拦,反而战战兢兢的。
说来也是瞧,回正房的路上,姜袖珠正好和袁慎之和袁薇止兄妹迎面撞上。
袁薇止看向姜袖珠的眼神暗藏怨恨和不屑,袁慎之眼中则是有意外一闪而过。
姜袖珠并未错过袁慎之眼中的那一抹意外,李岸向二人行过礼后,她盯着他淡淡的问了句,“看到我在这里,袁幕僚似乎有些意外?”
袁慎之听到姜袖珠的询问,淡淡一笑,如果不看那一片暗疮,倒是一副如玉端方的模样,“有吗?”
姜袖珠扯唇,意味深长道,“那许是我看错了。”说罢,率先离去。
袁慎之站在原地,紧紧握住了拳头。
袁薇止看着自家兄长的模样,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两人方才不对劲,不禁疑惑的问,“大哥,姜袖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妹妹询问,袁慎之松开拳头,面上浮起一丝宠溺的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
“我不信!”旁人嫌弃袁慎之面貌丑陋,袁薇止却是半点都不嫌弃,她上前一步,抱住自家兄长的胳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她方才交锋了一场,只是她应该没有证据,所以才轻轻掠过。”
“你啊!”袁慎之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地人多眼杂,能出去上了马车我再跟你细说。”
“那我们快走吧!”袁薇止见两人之间果然有事,立刻拖着袁慎之朝外走去。
正院中,姜袖珠并不知道这些,她一回房,便吩咐浮云去准备汤浴。
浮云将姜袖珠脸上的冷色看的分明,忙不迭的去准备热水。
汤浴准备好后,浮云原本还想留下伺候,但姜袖珠却拒绝了她。
浮云离开后,姜袖珠慢慢的解开衣带,走进了浴桶。
热水将她包裹住的那一刻,车厢中,热血溅到她面上的感觉好像又重演了一遍,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一些回忆随即涌入脑海。
其实,在马车里,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了。
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三岁那年。
当时,她才被永茂伯从扬州接回来,且是以伯府原配嫡长女的身份。
何氏和江淮珠早将永茂伯府看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何能忍受府中又平白多出一位嫡长女,尤其是江淮珠,对她的恨意几乎写在脸上。
打从她进府的第一日开始,她就没有停止过欺侮她。
起初,看在衣食无忧,更不用担心朝不虑夕的份上,她还能忍得了她,后来,永茂伯给她请了几个夫子,教她琴棋书画。
也是这时,她才明白,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活着,还要有尊严的活着。
江淮珠再欺侮她时,她便开始以牙还牙。
她敢在她的吃食中动手脚,她便在她的衣服上动手脚,她敢在她的胭脂水粉上动手脚,她便在她的首饰上动手脚。
自然,因着何氏,她们两人的交锋都是她输的多,哪怕偶尔赢了,也会被何氏责罚。
只是江淮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妄图让人毁了她的清白。
那日,在城外别庄,她可以让人将她和府上的马夫锁在一起,又给马夫喂了药。
而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只得在马夫发狂时将发簪刺入了他的脖颈……
往事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姜袖珠只觉得心口闷的厉害。
她身子慢慢的下沉,试图将自己整个人都没入热水之中。
忽然,房门被推开,浮云还未开口,就看见屏风后的浴桶中没了人影。
她叫了一声“姑娘”,飞快的跑过来。
姜袖珠听到声音,从浴桶中浮了起来,皱眉问道,“怎么了?这么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