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听到陆淮安的话,只觉得窒息,她慢慢敛起外放的情绪,看着他眉眼冷漠道,“不愿意就算了。”
陆淮安未料到他表明心迹后,她只有这么轻如鸿毛的一句,心头不由一梗,他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复杂,以往他最是会逃避她的诘问,以至于此时此刻他不需多加分辨就将她眼中的逃避看的分明。
她这是铁了心,要和他算了、散了。
他隐在袖中的拳头攥的咯嘣作响,车厢寂静,裴卿卿听的分明,她不由绷直身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陆淮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这是怕他对她动手吗?下一刻,他突然开声,朝着外面道,“停车!”
“是,将.军。”驾车的扈九答应了一声,很快靠边将马车停下。
马车刚挺稳,陆淮安就起身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不知将.军有何吩咐?”扈九狐疑的看着陆淮安,低声问道。
陆淮安回头看了已经落下的车帘一眼,沉着脸,隐忍道,“好生将她送回去。”说完,便翻身上了扈十七的马,头也不回的顺着官道离开。
扈九看着自家将.军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跳上车辕,驾着车子往城门方向而去。
车厢中,裴卿卿微微垂了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陆淮安说他仅有的真情都给了她,倒真是不怕闪了舌头,那样掺着血泪和侮辱的真情,给他他要吗?
如今他倒是肯将真心话说出来了,可迟来的真心比草贱,她早就不想要了。
再说陆淮安,他上马后,长腿便狠狠的夹住了马腹,紧握着缰绳在官道上疾奔,他并没有目标,只想发泄心中的愤懑,任腊月的寒风如刀一般割在他的脸上。
过了很久,他才放缓速度,瞧着两边的精致越来越熟悉,他紧紧的皱着眉头,辨认出来,这是白鹿书院附近。
想起他和裴卿卿情起的地方,他沉吟片刻后,夹了马腹,朝白鹿书院的方向奔去。
一刻钟后,他在白鹿书院的山门前下了马。
白鹿书院是大庆四大书院之一,能进来的都是各地学子中的佼佼者,六年多过去,如今早就换了一茬。
如今正是午膳时间,学生们轻袍绶带,三三两两的往山下走去。
陆淮安绷着脸朝山门内走去,直到行到书堂附近,有人认出了他,是天字班的乐艺先生孟律。
白鹿书院共有五个班,分别是天字班、地字班、玄字班、黄字班,另加一个女班,天字班和女班是最佳的两个班,授课先生如出一辙。
孟律与陆淮安只是点头之交,他向他行了一礼,客套的问道,“陆将.军今日怎么想起回书院了?”犹记当年,他和那位姓裴的女学生前后脚离开书院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陆淮安听孟律这般问,不怒自威的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故地重游。”
孟律察觉到陆淮安心情不虞,温和的笑了笑,没有再多问,拱了下手便离开了。
陆淮安继续朝书院里走去,每走一步,心里都更沉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