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收拾了东西,第二日天一亮便离开了,珍珠看她走的这般急,还抱怨了两句,不过并没有往前一日琥子说的瞧见阿策的事情上想。
珊瑚和小草还有女先生的课要学习,一时间回不来,是以并没有跟着琉璃一道走。
琉璃也毫不顾忌,她早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直接让马车去了赵宅,到了门口便将人打发走了。
赵宅,书房后的密室里,小案一侧坐着赵明煦,另一侧跪坐着两个人,正是谢春和苏润。
“萧大统领的旧部已经聚集了不少,现下除了在兴坪,还有承远县与郑武县,都在秘密训练军队。”
承远和郑武县是头一批脚店开起来的两个县,虽说兴坪有苏润这个县太爷掩护,但肯定也无法藏匿训练大批军队,他便提出将兵力分散,藏于几个郡县之间。
这样,有了脚店打下基础的承远和郑武二县便事先开始了,这两个地方,因为脚店生意做的火爆,付天志他们慢慢有了身家,更是在取得琉璃同意后,增开了一些路边的小吃铺子,将卤煮物尽其用,当然,琉璃也能从这些小吃铺子里分得银钱。
别看铺子小,却是开遍了整个郡县,甚至不少乡户人家,主动求上门来,想要求卤煮方子,付天志他们便沿用了琉璃的模式,给这些人提供调料,甚至帮这些人开铺子,渐渐的,倒是在当地实现了小范围的连锁。
最先开脚店的这几个人,越来越富有,竟也成了当地的乡绅。身份地位有了提升,办起事情来也方便的多。
正因如此,赵明煦对当地消息的掌控也更加及时和广泛,他也才敢在当地隐秘的训练私兵,甚至暗地里秘密招募。
苏润接着道:“像青贵县这样的郡县,地广人稀,距离上京也远,咱们可以考虑多屯些兵卒。”
赵明煦却摇了摇头:“满招损,切勿急于求成。”他等了这么些年,不介意再多等些时候,一定要准备的足够小心充分,才不至于满盘皆输。
苏润一愣,随即颔首,应道:“是。”
“你这里如何了?”赵明煦又转向谢春。
刚刚苏润说话的时候,谢春便时不时的擦拭额头的细汗,密室中根本连炭盆都没点,谢春却出了一脑门的汗。
实在是听到苏润说还要增加私兵,急得。
原因自然也简单,钱不够。
豢养私兵需要大量的银钱,更何况是这样秘密的训练豢养,银钱上若不能到位,更会酿成大祸。
飞鸿居生意虽好,却不敢开的太过张扬,因而只在相邻几个郡县开设了分店,所得银钱并不足以支撑赵明煦越来越大的军队规模。
谢春也只好实话实说:“眼下还可勉力支撑,若是再扩大,恐怕银钱会有不足。”
此言一出,室内一时沉默起来,三人都明白,若是银钱跟不上去,那么一切休提。
苏润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踌躇了一下,开口:“丁家商铺遍布兴坪,丁文陶家资颇丰,若是能得他助力……”
“不可。”话还没说玩,谢春便打断了他:“丁文陶此人,太过利益至上,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谢春与丁文陶同为生意人,自然是有过打交道,这么些年下来,对这人不说十分了解,也是八九不离十。
赵明煦也摇了摇头:“此人不可信。”
谈话至此,一时没了进展,赵明煦将二人遣退,自己也走出了密室。
阿策一直守在外头,见赵明煦从密室出来,便也知道另外两个人已经从密室的另一条出口离开。
这密室一头在赵明煦书房,另一边通向外头,入口十分隐秘。
“如何?”阿策忍不住问了一句。
男人眉头深锁,显然正在想事情,听见身边人问话,轻轻摇了摇头。
阿策刚要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便听男人的声音响起:“禾下庄的年景如何?”
禾下庄是京郊的一处皇庄,当年先帝崩逝时秘密留给小儿子的,也许是先帝临终前看出了赵明景想要篡位的苗头,出于对赵明煦的担忧和愧疚,便将这京郊的秘密皇庄留给了他。
赵明煦不确定正宣帝知不知道这处皇庄所在,是以这么多年一直没碰过这庄子,此时突然问起,阿策也是一惊:“公子不是说,禾下庄不安全吗?怎么……”
“银钱不足。”赵明煦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绝对不会打这座皇庄的主意的。
“是……差了多少?”阿策问。
“眼下只能勉力支撑,若是……”赵明煦说到这里,忽然一顿,随即神色立马阴沉下来,警惕问:“谁?”
阿策也瞬间有了察觉,门外有人,呼吸很浅,但是的确有人。
阿策根本不等赵明煦吩咐,刷的一声破门而出,出手如电,瞬间锁住了门外之人的咽喉。
“啊……”门外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虽然只是一声,赵明煦却听了出来,马上呵道:“阿策,住手!”
此时的阿策,也已经看清了这人是谁,瞪大了眼睛叫道:“宋小娘子?!”
琉璃快无法呼吸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拍打着男人如铁钳般掐着她喉咙的手,阿策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松了手。
这就一会的工夫,已经给琉璃白嫩的脖颈子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掐痕。
阿策有点手足无措,张嘴结结巴巴的道:“二娘……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新鲜空气瞬间涌入,琉璃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间或不停呛咳,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难受的紧,根本没功夫回答他。
还是赵明煦快步出来,扶助不停呛咳的琉璃,轻轻给她怕打着顺气,将人扶进屋子里,对呆头呆脑跟进来的阿策道了句:“你去外头守着。”
琉璃又咳嗽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接过赵明煦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好几口,才好些了。
赵明煦脸色沉黑的可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