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赢此战,必得一人辅佐,大事可成!”
临出王宫时,蔺相如将赵括叫到一边,悄悄对他说出这番话,赵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表示正打算连夜前去拜访。
“此人心高气傲,战绩不菲,定要好生相与不可鲁莽。”
面对蔺相如的谆谆教导,黑暗中,赵括眼神坚定,毅然转身走向茫茫夜色。
“这个人,我赵括今夜势在必得!”
坐在马车上,赵括暗下决心,势要先将此人拉入麾下。
战国四大名将排名中,秦赵各占一半,势均力敌。
白起,身为战国四大名将之首,一战坑杀百万,战功卓绝,号称千古神将。
李牧,长平战败后的赵国大厦将倾,仍以独立支撑着赵国的最后一丝颜面,破匈奴,战强秦,屡战屡胜无往不利,继承白起武安君的称号,实乃众望所归。
王翦,统一六国,为秦始皇立下汗马功劳,乃白起之后秦国第二大战将,位列第三世人心服口服,毫无争议。
廉颇,以一己之力,抗衡数十万强秦无数次进攻,固若金汤百战不怠,守城可谓一绝,忠肝义胆,位列四大名将无可厚非。
然而若问同时期的白起和廉颇,他们心中的最强战神,并非彼此,而是另有其人。
此人可称之为白起与廉颇的共同导师,更是三国第一谋士孔明的偶像。
子姓、乐氏,名毅。
中山人氏,春秋魏国名将乐羊之后,官拜燕国上将军,二十多年前(公元前284年),二十岁的年纪率领白起廉颇等五国联军伐齐,连下齐国七十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直接把泱泱齐国打得苟延残喘,困守海滨二城。
世人称其为闪电战鼻祖,白起虚心求教甘拜下风,实至名归。
夜幕下,云月辉映,寂寥高远。
赵括步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
面前一座篱笆小院,院内一只小黄狗对着赵括狂吠不已。
低矮的茅屋内,灯光乍亮,随即从门内走出一道消瘦的黑影。
见人影走来,喝止黄犬,抬头看向赵括。
赵括连忙拱手笑道:“深夜打扰,实属无奈,还请望诸君莫要见怪。”
隔着柴扉,但见乐毅脸庞消瘦留着山羊胡,一脸错愕地打量了一下赵括。
在城南这片穷人堆里,竟然有人识得他的身份,实属不易。
“汝是何人,为何深夜前来?”
看了眼赵括的穿衣打扮,乐毅已是心中有数。
赵括仍十分谦恭地拱手道:“望诸君,吾乃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是也,特来请望诸君出山助我共抗强秦。”
“呵……”
乐毅听完轻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赵括将军,久仰久仰。”
说完放下手,却并没有打开柴扉,而是顿了顿道:“吾如今已看淡功名,只想闻鸡躬耕日作而息,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与诸侯,赵括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恕我不送。”
说着便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赵括见状,急忙出声低喝:“上将军且慢!”
“嗯?”
乐毅一回头,身边的小黄狗立刻开始对门外的赵括呲牙低吼。
“小黄,不可无礼。”乐毅垂眼轻声说了一句,小黄狗赶紧收起锋利的牙齿,吐出舌头坐下抬头摇尾。
乐毅抬头披了披肩上的衣服,看向赵括。
他倒要看看,这个赵括到底还想说什么,竟然直呼自己曾经的职称。
赵括顿了一下,吐出一口气道:“上将军说来也是我大赵之属民,如今四十万赵军大难临头,您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吗?”
听到赵括的言辞,乐毅呵呵一笑,开口道:“我是赵国属民不假,但封我为客卿也是赵王之所愿,毕竟中山乃被赵国所灭,赵王无心与我情有可原,故,四十万大军与我何干?将军又何必强求?天色已晚,还是尽早回去,准备明日赴任去吧。”
说什么丈夫大义,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狡兔死,良弓藏,走狗烹,乐毅早已看淡了这一切,对赵括所言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说着摇了摇手,意兴阑珊地准备转身。
赵括目光一凝,看来想要招揽这位名将,还需要下一番功夫。
之前赵括的行事风格乐毅了然于胸,对他更是嗤之以鼻。
现如今突然性情大变,想要凭三言两语就让乐毅为他卖命,乐毅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内心毫无波澜。
望着乐毅,赵括抿了抿嘴,急声大喊:“上将军!”
看见乐毅转头,赵括这才开口:“难道你这一生,就真的打算从此籍籍无名,一直消沉到死吗?”
“死?!”
乐毅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
就算所有人都怕死,但他乐毅何时怕过?!
赵括看到了他眼底的不甘,急忙大声道:“为将者生在天地间,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等到日月蹉跎垂垂老矣无立寸功,又有何颜面面见列祖列宗?!”
“住口!”
“汪汪!”
一声断喝猛然从乐毅口中发出,小黄也再次呲牙对赵括狂吠。
乐毅咬了咬后槽牙,强压下心中的不甘,在心中暗道:“他这是激将法,要冷静,不能着了这小子的道……”
“列祖列宗我自会交代,竖子休得多虑,勿再多言!”
说完便义无反顾地转身,准备关灯睡觉。
望着他的背影,赵括忽然大声大笑,紧接着高声唱道:“七十城收一笑间,当时气势擅强燕。区区莒墨何难下?自是君王不永年!”
“嗡!”
乐毅听得这首诗,脑袋一阵嗡响。
只见他的脚步猛然停下,背对着赵括久久矗立。
赵括望着他,嘴角微掀。
如果连这首诗都打动不了他,今晚就真的白来了。
“区区莒墨何难下,自是君王不永年?”
乐毅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这句话,犹如洪钟大吕,重重地撞击着他的心扉。
“即墨?莒城!”
这两个城池的名字时常出现在乐毅的梦中,每一次呼喊都伴随着深深的不甘。
他并未不甘未曾拿下二城,而是不甘为何燕王就不能相信自己的肺腑之言。
如果能遵守乐毅围而不攻的战略,岂有田单收齐之憾事。
“不愿听从上将军之言,活该燕国接连受挫!”
赵括说出这句话,听到乐毅耳里,恨不得捶胸顿足,狂扇自己两巴掌。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