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腹昨天走后,马不停蹄直奔燕国。
燕王喜迫不及待地按照赵括帮他设计好的,开始询问栗腹赵国境况。
果不其然,因为赵括的早有预谋,硬是将燕赵之战给提前了四年。
赵王丹除了会算命,其他一点本事也没有。
待赵括迈入殿中,一眼就看出他是又听了筮史官的妖言。
“哎呀呀,太昌君,你可算来了,免礼吧,快,看座!”
此时赵王已是急的团团转,一看见赵括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赵括坐下,看向赵丹,疑惑道:“大王何故惊慌失措,出了什么事?”
赵丹坐下来虽然很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时筮史官忽然从屏风后走出,指着赵括就是一顿输出。
“赵括,看你干的好事!”
赵括抬头依靠,呀呵,今天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在他跟前指着鼻子骂?
看来是他对赵王说了什么,致使才有这样的底气。
好,很好。
赵括也不急着发飙,而是笑问道:“敢问国师,我做错什么了?”
赵丹的心砰砰乱跳,赶紧对筮史官挤眼色。
再有理,你也不能目中无人啊,要是真把他得罪了,我这国王也罩不住啊。
可是筮史官就是不服,他要报一报赵括对他的羞辱。
他认为,只要赵括讲理,他就一定胜券在握。
“赵括,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还用我说?”
赵括摇头:“我不知,你说来便是。”
筮史官气势汹汹道:“昨日大王寿诞,你为何以水代酒,惹怒秦燕,以致煞星当道。事到如今,赵国大难临头,皆是因你而起,还不知罪?!”
说着筮史官猛一转身拜道:“大王,赵括不除,强燕就不会退兵,大王绝不可心慈手软,当断则断啊大王!”
说着,筮史官竟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让赵王一脸为难,想要将筮史官劝起来,却又看看赵括。
他是想杀赵括来着,可是兵权还在赵括手上呢,想杀他又谈何容易?
赵括不由地哈哈一笑,心道:好家伙,原来历代忠臣良将都是这么死的,一名宦官随便一句话,千军万马都无可奈何的绝世良将都得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简直没有天理!
没有赵丹授意,他有这个胆吗?!
“大王想要臣死?”
赵括缓缓站起身,手扶剑柄。
筮史官也不哭了,连忙看向赵丹。
他在心里默默喊道:“千载难逢啊大王,快下令,快呀!”
不过赵丹还是能听出赵括的意思的,如果他要下令让臣死,真保不齐持剑冲上来,一剑劈了自己,他自己当君,让赵丹当臣。
念及此,赵丹连忙摆手:“不不,太昌君千万不要误会。”
闻言赵括一笑,扶剑的手松开,拜道:“大王既然不让臣死,臣就不死了。不过,想要燕王退兵,只有一个办法。”
“大王,呜呜呜……”
筮史官哭的声泪俱下,手捶地板。
原本都说好的,只要能逼死赵括,大王会无条件配合。
可是谁想到,人家自己都问出口了,大王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给这样没有血性的大王当近臣,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赵丹才顾不上筮史官的心情,伸长脖子问道:“爱卿有何良策?”
赵括猛一指筮史官,冷声道:“杀了此人!”
筮史官后背一凉,颤抖了一下。
他止住哭声缓缓起身,扭头看向赵括。
他想确认一下,赵括是不是在指自己。
然而看见赵括手指所向,筮史官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赵丹却是一脸为难道:“他?一个下臣而已,孤看还是算了吧。”
赵括迈过几案,道:“难道大王想因一人,而使赵国蒙难吗?”
赵丹道:“无故滥杀无辜,不合法理啊。”
“呵,法理?!”赵括身为变法总工程师,他说的就是法理!
“此人大殿之下哭泣,当斩!”
斩字落下,吓得赵丹跟着一颤,筮史官也被惊醒,大喊道:“赵括,你敢欺君罔上,该死的是你!”
“来呀!”
赵括一声喊,廷尉赵牧带着两名殿卫当即出现在大殿之下。
“将他拖出去,砍了!”
赵牧二话不说,上前就将筮史官按住往外拖。
筮史官彻底傻眼了,他欺君罔上都能这么盛气凌人,自己为大王哭两声就得掉脑袋?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赵括,你欺君罔上目无王法,徇私舞弊祸乱朝堂,该死的是你!”
赵牧可不管他那么多,赵括的话才是法律,在两名殿卫强行控制下,赵牧举起剑,一剑劈下,筮史官的脑袋顺着大殿的玄阶滚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玄阶不断流淌,在赵牧的面前形成了一条鲜红的丝带,是那么地鲜艳夺目。
敢在赵王跟前说赵括的坏话,赵牧已经忍他很久了。
死有余辜!
赵括不想当奸雄,可是若不能将这些跳梁小丑杀个干净,又如何安心上前线杀敌?
就算没有今天的事,筮史官也必死无疑。
“大王,变法已具雏形,臣已无牵挂,明日即可发兵出征。”
听到赵括的声音传来,赵丹却依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醒过来。
“没了?孤的筮史官就这么没了?”
赵胜死了赵丹都未曾这么落魄,可是偏偏一名日夜陪伴的筮史官,却让赵丹感触颇多。
忽然,他猛地抬头看向赵括。
“赵括,没有孤的命令,谁让你杀国师的?”
赵括放下手,冷冷地看着赵丹。
这个傀儡王,他竟然因为一名近臣问罪与己?
“大王,赵法不可废,误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言外之意:别说一个近臣了,如果大王不听话,也休想活命!
赵丹望着赵括的眼睛,一瞬间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曾几何时,在不知不觉中,那个温顺的下臣已经变成了他惹不起的存在。
赵胜和国师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没有了双臂,他又能如何?
赵括缓缓直起身子,轻声道:“请大王放心,筮史官职位尚在,臣会为你物色一名有真材实料的贤能之士。大王的位置,也绝没有人敢掀动分毫。”
乖乖当好你的傀儡,保证让你衣食无忧其乐融融,不然的话,鱼死网破没有好下场。
说完,赵括扶着剑飒然离去,只有赵丹独自坐在大殿之上,呆若木鸡。
迈过殿门,赵括低声道:“兄长,此次出征,朝中之事就拜托了。”
赵牧拱手道:“请太昌君放心。”
“告辞,我还得去见见伯父和老将军。”
赵括头也不回地走下玄阶,对身后这大殿,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几名负责打扫的侍卫看见赵括,连忙行礼,却听到赵括道:“不许打扫,留着!”
“遵命!”
几名侍卫抱拳等赵括走远,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太昌君亲自交代,那便不用打扫了,让血迹自然风干,待明日上朝,让文武百官们看看,这,就是一名佞臣的下场!
今日事,今日毕。赵括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再次来到龙渊殿,赵括身上的气势明显与刚才截然不同。
这还是蔺相如看出来了,看见赵括,便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括儿,如何了?”
原本他还十分担心赵括的安危,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赵括淡然道:“无妨,一名玷污王听的小人罢了,被我杀了。”
“什么?你把筮史官杀了?!”
廉颇不由地瞪大眼睛看着赵括。
蔺相如赶紧拦着赵括问道:“那大王就没有怪罪你?”
赵括一抬头:“怪罪了呀,罚我明日领兵前去抗击燕军。”
“嗨,你说这叫什么事!”
顿时蔺相如皱起眉头急地直跺脚。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赵括去了不至于丢掉性命,但也会懂得趋利避害,向赵王好好认错一番,换来赵王的原谅,最后往边关增派驻兵,举全国之力倒也不妨一试。
就算是输了,起码赵括自己不用背负千古骂名。
可是现在倒好,他倒主动请缨,硬着头皮往前顶。
最后以身殉国还得遗臭万年,这是典型出力不讨好的莽撞之举。
“哼,筮史官早就该死,杀了倒干脆。”
廉颇抚着胡须却不以为意。
蔺相如回过头来对廉颇恨声道:“你说的倒轻巧,那可是六十万大军啊,就算是站着让你杀,你也杀不完啊!”
“那可未必。”廉颇一屁股坐了回去。
赵括奇怪的神色看向蔺相如,问道:“伯父的意思,不会真的是想用我一命退敌吧?”
蔺相如头摇的像拨浪鼓,咋舌道:“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还是想想怎么退敌吧。”
一边走开一边说道:“如今国库空虚,军粮全在边关,眼下皆是疲惫之师,如何与燕军的生力军抗衡?”
“再者,秦军也在虎视眈眈,昨日我也听到了,那栗腹早已与范雎约好,准备一同出兵叩我边关,到时首尾不得兼顾,当如何是好?”
不说还好,越说蔺相如越是愁眉不展,扶着几案直摇头:“哎,事关生死存亡,赵国危矣!”
“蔺相何须庸人自扰,我相信师尊定有退敌之策!”
“你师尊?”蔺相如抬头看向发声之人。
韩非却傲然挺立,很是看不惯蔺相如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举动。
可是蔺相如岂是蠢材,连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明白。
“庸人?你说谁是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