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林悠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应该是自己方才汤水喝多了,倒流进脑子影响了听力,要不怎么能听见这么奇幻的话?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姐……姐姐,你说的王上,是咱煦朝的王上,还是别的国家的王上?或者是有个人名叫王上?”
“毋须怀疑,正是邵逸松。”总裁姐姐回答的毫不犹豫。
“奥。”林悠然沉默了一会儿,“那不行。”
“为何?成为后妃永享荣华富贵不是很好吗?”
“姐姐喜爱的,悠然不会沾染毫分。”
林悠然张口就来,说完才觉得这台词耳熟的很。
见总裁姐姐掩面而笑,她才反应过来姐姐是在开玩笑,林悠然长舒一口气,难得的抱怨道:“姐姐,你这玩笑开的也太离谱了吧!”
“大胆,本君金口玉言,何时开过玩笑了。”
“是是是,尊主没开玩笑,是小的失礼了,什么终身大事由您安排,明儿……啊不……让王上等着我,现在就嫁。”
“哈……你这丫头啊……”
两人笑闹过后,知清浊忽而认真道:“悠然,我是真的有此意的,只是……我想让新帝给你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分,等南征回来,你还是与我同回鬼市。”
“为什么?”林悠然不解。
“因为……”知清浊顿了顿,“缎云川。”
若说在那场灾难之前,悠然与他只是走的近些,但在悠然失踪之后的那几日,缎云川几乎未在营地中停留过。
他这人向来冷情,不可能为了不相关的人或事日夜奔走,知清浊能想到的原因只有悠然,这不禁让她更为担心。
在知清浊说出这个答案后,看到悠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她笑道:“姐姐应该是对缎云川有所误会,在我与他接触的这些时日,他人还算不错,你不用这么担心,而且……”
林悠然脸上似染云霞,“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是缎云川,这下姐姐可以放心了吧。”
有喜欢的人了?知清浊微微蹙眉,犹豫过后,问道:“是你带回来的那名男子?”
“这么明显吗?”林悠然双手捧着自己吃的肉嘟嘟的脸,“喜欢一个人果然是藏不住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未曾发现知清浊的眉宇间带着些许凝重。
“姐姐,他人真的很好,正直良善,要不是他,我早就被扔到山林里被野兽吃了。”
一说起文玉,林悠然眼中都在泛着光,兴许是两天两人生死与共,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悠然对他有了好感。
不是知清浊怀疑她的眼光,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做到真正了解一个人,再加上读书人都能说会道的,惯会骗人,她不禁怀疑这个文玉是否真的如同悠然说的这么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知清浊很担忧若悠然真的跟那个文玉在一起后,缎云川不知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若是文玉因他出了什么事情,伤心的还是悠然自己,知清浊忽然有些后悔同意文玉留在这儿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还未成婚,总是还有补救的机会的。
知清浊耐心的等林悠然说完了,她才道:“你与他相识时间过短,要是现在就与他结成夫妻未免操之过急,本君不同意。”
“姐姐你想多了……”林悠然拿起桌上的西瓜啃了一口,“我可没想这么快就嫁人,恋爱都没谈怎么能结婚呢?再说了,我只是对人家有好感,文玉怎么想的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我自作多情呢。”
“那便好,不要着急,看看他的为人再做决定。”
知清浊亲昵的拍拍她的手,等两人说完话,派人送林悠然回去之后,知清浊即刻起身去了王帐。
邵逸松一见她,原本紧皱的眉头被淡淡的笑意抚平,他拍了拍御案旁的另一把椅子,“来,坐这儿。”
“王上在苦恼什么?”
知清浊并未坐下,她给他倒了杯茶端去,邵逸松接过茶,将方才那本奏折递了过去。
“安插在镇国……不,他如今已是武安侯了,据他身旁眼线传来的消息,永安候正秘密集结兵力,恐怕……又一场内战将要来临了……”
知清浊听后也不由得蹙了蹙眉,如今武安候虽已不掌兵,但军中不知有多少他亲自培养起来的部下。
而且煦朝最精锐的部队——玄武军亦是若他所建立,此次南征便是玄武军的主场,若他真的要反,无论是南征前线,或是煦朝境内,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王上打算怎么做?”
“如若此时开战必定会摧毁国家根基,可若是以安抚为主……按照白长耀的性子恐怕已经没用了,他既已集结军队,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知清浊思量一瞬,道:“王上说的没错,那便毋须安抚,只需拖延即可。”
邵逸松一听,知道她心里已经有计策,问道:“清浊打算如何应对?”
她笑的妩媚,眼神却如刀锋利,“先借刀杀人如何?”
“借刀杀人……”邵逸松重复了一遍,猛地恍然大悟。
他随即下旨,以探问武安候夫人生病为由,派人备了厚礼去到武安候封地,明面上是君主时时爱护臣子,实则是用此事告诉武安候,他妻子生病这样的小事都瞒不过朝廷,他私下集结军队更是瞒不过朝廷。
武安候本就是多疑谨慎之人,如此一来,他定彻查身边之人与勾结的官员,看是谁走漏了风声,在清除掉他怀疑之人前,他必不会再有动作。
而邵逸松只需派几名暗卫,让所谓的证据适时出现在武安候眼前便可。
至于如何确认与武安候勾结的官员……
这些年邵逸松手中的情报网也不是摆设,他心里早就有了底,只等这次看武安候是如何用自己的疑心,除掉能为自己所用的势力……
“哈……没想到我身边竟有一位这么聪慧的谋士,而我却一直没有发现……”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语气夸张道:“看来孤当真不是一名合格的君王,也不是一名合格的夫君。”
邵逸松稍稍放松了些,他端过方才那杯茶借花献佛,给知清浊递了过去,“辛苦我的贤内助了。”
“王上说笑了,我并未做什么。”知清浊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又道:“事已至此,王上想怎么安置贵妃呢?”
邵逸松犹豫片刻,道:“我已派人将她送回王宫了。”
这个答案到也正常,邵逸松本不喜迁怒旁人,武安候是武安候,白予宁是白予宁,武安候此次动兵,便是没有顾念他这两个女儿。
说到底,她们也是被当做棋子的可怜人,当武安候这个做父亲的野心膨胀到这种地步后,棋子也变成了弃子。
当真可悲可叹……
知清浊亦感无奈,她转移话题道:“其实清浊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还请王上定要答应。”
邵逸松刚刚放下的心又打起了鼓,从他往日的经验来看,能让她有所求的,必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比如说上次让他将林悠然纳入后宫之事。
她见邵逸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王上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为难王上。”
“到底是何事?”
“王上有所不知,悠然回来时,带回来一名男子,是个读书人,她很是喜欢,但那男子并不适合悠然,等咱们过几天追上军队行军速度时,我想求王上将他调至军需处。”
知清浊说完后,邵逸松没有立即答应,他以一种哀怨的表情望着知清浊,语气不满又无可奈何。
“你都没有对我如此用心过,把这丫头嫁出去也好,我就不需给她什么名分,而你就能将心思用到为夫身上了。”
“王上又开玩笑了。”
“那你……你唤我一声‘夫君’,我就考虑考虑。”
知清浊眼含笑意看了他许久,才道:“这不像王上说出的话。”
“因为我很怀念……”
邵逸松走到她面前,如同对待世间珍宝那般,将知清浊轻轻抱在怀中。
“你已经两年未曾这样唤过我了。”
人的欲望总是不知满足的,刚开始他只求清浊活着,这个愿望实现了,后来他想与她相认,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可他想让她正大光明的陪在他身边时,清浊却说她身份特殊,若他不管不顾与她在一起,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在这个节骨眼上必是对他不利的。
除了两人单独时,他还是煦朝国主,而她……也依旧是鬼市之主,两人只是合作关系。
可只有天知道,他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正大光明与她亲近的折磨,这感觉几乎快要让他丧失理智。
“清浊,我好想你,一刻看不到你就好想你,我再也不想离开你……”
满腔爱意怎么都说不完,最终化作缠绵的吻落在她唇边。
“清浊……欢柔……”
他喃喃念着,平日清凛的嗓音因沾染了爱欲变得低哑,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间,发上,耳边,可就在他想要往下时,怀中人却不安分起来。
“王上不可,天……天还亮着,一会儿该有人进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了……”
他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将脸埋在她发间低低笑着,“你呀……你呀……惯是会吊人胃口……”
外面微风袭来,王帐的锦帘被稍稍吹开,两个身影紧密相拥着,如同世间千千万万的有情人一样,邵逸松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之人,祈祷着如此平凡又温馨的一刻能长久一点,更长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