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狼烟起,战鼓旌旗扬。
在李清如到达沧州的之后一日,十万虎啸军已经列阵沧澜江上。
而这十万虎啸军仅是先锋部队。
方南虎望着对方声势浩大,心中担忧,脸上却不露声色。
在他身边是李清如,一身素衣,一身英气,北斗营文曲星——李清如!
方南虎自然听过李清如的大名,可他不知道这是北斗营的七星将之一。
若非李清如带着秋劲风的书信,方南虎也不会相信李清如。
方南虎沉声说道:“李夫子,虽然眼前仅有十万虎啸军,兵力弱于沧州军,但虎啸军乃是大楚第一强军,不是沧州兵马可挡。”
李清如的目光扫过了沧澜江对岸军阵整齐的虎啸军,其阵势,其军威都不是沧州军能够相比较。
“项籍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此行虎啸军北上便是奔着皇宫去的。虎啸军震慑大楚军方,闻其名,不敢为敌。因此,若是沧州一战大败,沧州之后诸府军尽皆生出怯战之心,虎啸军将会势如破竹,直捣京都。”
方南虎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面对项籍的虎啸军,就连镇远侯方南虎也不敢言胜。
李清如继续说道:“战未起,心不能怯。面对强敌,方侯爷更要抱着必死之心。”
方南虎抱拳道:“李夫子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此刻,对岸传来了一阵声响。
“京都遇袭,楚王率军回京护卫。沧州军挡路,意欲何为?”
方南虎策马上前,真气传动声音。
“我乃镇远侯方南虎,陛下圣旨,令虎啸军返回南州。京都之事,不必他楚王操心。如若虎啸军北上,罪同谋逆,杀无赦!”
此时,一道身影从沧澜江的对岸踏浪而来。
只是几息,项籍便是到了方南虎眼前。
“方南虎,本王若是定要北上呢?”
说话间,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落在了方南虎的肩头,十品宗师的恐怖气势不是方南虎能够抵抗的。
座下骏马嘶鸣,乱了几步。
方南虎是第一次面对十品宗师,刚一照面就已经自知不敌。
方南虎暗中运转真气,抵御着项籍的威压。
“陛下安危不必楚王操心。若是虎啸军不听调令,执意北上,罪同谋逆。项籍,你是想谋反吗?”
项籍冷哼一声,无形威压如沧澜江的巨浪一般咆哮,瞬间将方南虎震退。
就在方南虎抵御不住的时候,一道剑气从方南虎身后出现,挡住了项籍的威压。
项籍看向方南虎的身后。“李浩渺,你还真是无处不在。”
项籍谋反,李浩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李浩渺握着酒葫芦,笑了笑说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项籍,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不要以为成为了十品宗师,就是天下无敌。”
项籍双手背负身后,他胜了李浩渺,就不再将李浩渺放在眼里。“手下败将,只会逞口舌之利。”
李浩渺不在乎地笑了几声,眼中的目光更多的是讥讽。
项籍也知道他可以打败李浩渺,但要杀了李浩渺。这是极难的事情。
踏入宗师之境后,项籍也更加看清了武道绝巅的风景。
随即,项籍又看向李清如。
“北斗营已经覆灭,北斗七星将死的死,逃的逃。你不必再守着过去的荣光。跟随本王,本王允许你重建北斗营,铸造你自己的荣耀!”
对于人才,项籍求贤若渴。他的燕云十八骑有缺损,也要挑选人才补充燕云十八骑。
而李清如自然是极好的人选。
李清如平静地说道:“大哥和北斗营都毁在你的手中,你觉得我会追随你吗?”
项籍则是说道:“虞山河是死在本王手中,可你以为当今的楚皇就无辜吗?”
话音刚落,李清如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盯着项籍,想要知道更多。
岂料,项籍飞身而去,空中回荡着项籍的声音。
“本王携三皇子北上,护卫京都,保护陛下,如有阻挡者,格杀勿论!”
项籍师出有名,尽管楚皇下旨,也被项籍故意当成假传圣旨。
更有传言说,朝中有人勾结夜鬼,楚皇已经遭到不测。虎啸军正是要北上,拨乱反正,护住大楚根基。
红衫女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虎啸军北上的缘由种种都在红衫女的筹谋之中。
而项籍和虎啸军也只是需要一个不论真假的缘由而已。
虎啸军军营之中,萧景禹和项景昊一同饮酒。两人境遇相似,是项籍手中的棋子,随时都会被抛弃之人。
可他们只能选择屈服,为了心中的野心,也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
萧景禹已经知道项景昊并非项籍亲生,心中对于项景昊也没有往日亲近。
“景昊,楚王叔没给你安排领军?”萧景禹问道。
项景昊这几日心中烦闷,一杯杯地喝着酒,整日都是醉醺醺的。
今日唯一让他清醒几分的是,昨日楚王府的探子在沧州城中看见了姜溪月的身影。
项景昊说道:“父王给了我别的任务。”
项景昊知道,他若是寻不回姜溪月,今后他这楚王世子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毕竟,他和项籍毫无血缘。
对于项籍而言,项景昊的价值只是留住姜溪月。
萧景禹思忖片刻,问道:“楚王妃真是那个虞知的生母?”
砰!
项景昊猛地将酒杯扣在桌子上,如恶狼般的眸子盯着萧景禹。
“那个杂种怎么会是娘亲的子嗣。我才是娘亲的孩子,只有我,只有我!”
萧景禹淡然地饮下一杯酒。看着项景昊激动的反应,他确信了一个事实——虞知是姜溪月的亲生儿子。
项景昊看了一眼萧景禹,顾不上自己的失态,匆匆走出了军营。
他要去沧州府,要将姜溪月给寻回来。
......
此时,姜溪月正在站在一座小院前。
烟雨楼左护法陪同在一旁。
“姜姐,这就是你儿媳住的地方了。”
姜溪月淡淡说道:“虞知,他不在吧?”
“这小子机灵得很,来到沧州就没了踪迹。我们烟雨楼也找不到他。”左护法无奈地说道。
姜溪月摆摆手,示意左护法退下。
下一刻,左护法往后退一步,那一抹黑袍隐没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姜溪月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小院中便是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苏姐姐,有人敲门。”
急促的脚步声传出门外,不难听出脚步声的主人有些着急。
“虞...”苏沐慈开门的那一刹那眼中的欣喜化作了警惕。
在她眼前的不是虞知,而是一个好看的妇人。
“你好,苏沐慈。我是虞知的娘亲。”
刹那间,苏沐慈眼中的警惕又荡然无存,化作了难以描述的慌张。
虞知的娘亲...我的...婆婆?
她是来找我的?
苏沐慈一时间愣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
我该怎么办?
平日里井井有条的苏沐慈乱了分寸。
等到苏沐慈回过神之后,才着急忙慌地请姜溪月进门。
两人坐在庭院中,没有人开口。
苏沐慈紧张地握着裙摆,不知该如何面对姜溪月。
说到底,她和虞知之间并非名正言顺。而黎晚桐和虞知可是有婚约的。
这一番比较下来,苏沐慈更是紧张了。
姜溪月打量着苏沐慈,目光温和。
苏姑娘和那个晚桐相貌倒是极好,可风格迥异。
这个小色鬼倒是会享齐人之福,和他爹一点都不像。
姜溪月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倒是为虞知开心。只要虞知开心,再多几个媳妇也都不重要。
忽然,姜溪月发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打量着自己。
姜溪月拿起一块果脯,递给团团。
苏沐慈赶忙地说道:“这是虞哥哥的娘亲,接着。”
团团接过果脯,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姐姐。”
苏沐慈一怔,看着姜溪月姣好的容颜,便觉得团团喊得也没错。
姜溪月轻声开口道:“今日突然来寻你,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也不必拘束。”
苏沐慈回应道:“是。”
姜溪月淡淡一笑,接着说道:“那个桐儿,我也见过一面,在铸剑山上只是匆匆一眼,后来便是寻不到她的踪迹了。”
苏沐慈心头一紧。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提起黎姑娘是为了敲打我,难道是想让我离开虞知?
“虞知自小不在我身边,我对他知道的不多。不过,只要他喜欢的,我便也喜欢。”
“沐慈,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苏沐慈连忙点头,说道:“自然可以。”
姜溪月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团团,说道:“你与虞知已经圆房了?”
苏沐慈脸色一红,低着头,不敢看姜溪月,弱弱地“嗯”了一声。
作为过来人,姜溪月自然也能够看得出。
“沐慈,虽是乱世,但孩子还是要的...”姜溪月看着苏沐慈,眼神示意。
即便是姜溪月也逃不过天下娘亲一样的宿命——催婚,催生。
苏沐慈微微点头,声音微若蚊吟地说道:“沐慈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姜溪月欣慰地点点头。“沐慈,你放心我们虞家有的是银子,生多少个孩子都养得起。”
苏沐慈尴尬地一笑,心中也松了口气。
既是让自己和虞知生孩子,就说明已经接纳了自己。
姜溪月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说道:“只是粉蝶轩的令牌,所有粉蝶轩都要听从此令。现在我将它交给你。”
“这...”苏沐慈犹豫地看着姜溪月。
粉蝶轩...莫不是骗我?
虞知的娘亲是粉蝶轩的主人?
粉蝶轩都是他家的?
苏家也是富甲一方,也只能在苏城称王称霸。而粉蝶轩遍布大楚,拥有的财富更是南州最最多的。根本不是苏家可以比拟。
苏家和粉蝶轩比起来,便是大巫见小巫。
姜溪月一脸笑意,慈祥的婆婆盯着自家的儿媳。
还好老娘的家产多,不然给儿媳妇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