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京都的街道前出现一些惨死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死相极为恐怖,不是少了胳膊缺条腿,胸口被撕裂血肉模糊。
而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朝中大臣,却是惨死在街头。
不知风声从何而起,京都中便是传出了项籍勾结夜鬼残害朝中官员的言论。
仅仅是半日之间,什么楚霸王问鼎天下成为一纸空谈。
“那项籍狼子野心,他勾结夜鬼称霸天下,还有我们老百姓啥好日子过。”
“就是,勾结夜鬼背叛人族,恐怕这些年也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这一切自然都是秋渔安排的。
虞知主意并非为楚皇立威,而是将脏水都泼到项籍身上。
这些惨死的官员勾结项籍,却不被百姓所知,早早被关在大理寺中等着处死。
只是这些,京都的百姓不曾知晓。
在将这些人处死之前,秋渔特地为他们换上了官服,又或者放上能够表明身份的物件。
更是让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人的身份。
一阵风从京都的街巷吹到了京都御书房中。
萧元德召见了秋渔和萧景弘,夸赞了几句,又是给了些赏赐。
手段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成了。
“景弘的主意不错。该赏。秋渔办的事也很好。一同赏赐。”
两人同时说道:“谢陛下。”
萧景弘低头,暗中看了秋渔一眼。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主意,更不是秋渔的。
走出皇宫的路上,将事情解决的秋渔脸上没了愁容,嘴角咧着。
萧景弘思量了一番,问道:“秋指挥使,若若姑娘回京都了?”
“还没呢,这妮子被虞知那小混蛋拐到了西漠州,还不肯回家。”秋渔漫不经心地说道。
萧景弘又是说道:“说来已经好久没见到虞兄,不知他最近如何。”
秋渔随口答道:“想见虞知啊,这家伙就在京......”
话到一半,秋渔扭头看着萧景弘。
萧景弘微微一笑,说道:“秋指挥使,不必惊慌。我和虞知不是敌人。”
说完,萧景弘朝着宫门外走去。
虞知啊虞知,一回来就解决了一个难题。
我果真是没看错你。
萧景弘从不树敌,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中。
这些月在朝堂中,萧景弘低调,也左右逢源。不得不说,他会是一个极好的臣子。
“孟先生,虞知回来了。”萧景弘钻入马车。
孟断章开口道:“昨日城门下,有人见过虞知的身影。昨夜之计应该就是出自虞知。”
萧景弘笑道:“先生高见。我也是刚刚从秋渔口中套出话来。可秋渔为何没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孟断章掀起车帘,看向骑马远去的秋渔。
“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陛下早晚会知道。不说自有不说的好处。”
“哦,什么好处?”萧景弘问道。
孟断章继续说道:“京都任何风声都不会逃过陛下的耳目。不说,自然是不想将秋家牵扯到虞知和陛下之间。”
刚才等待萧景弘的片刻时间,孟断章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虞知从南州归来后,未曾去宫中复命,而是去了西漠州。陛下也未曾因此惩治虞知。再加上那些关于二十年前的传言,项籍、北斗营...还有陛下,当年的事项籍做了,那陛下呢?他们是结义的兄弟。”
孟断章话语间意味深长。“所以,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
萧景弘若有所思。
等着马车走了片刻,萧景弘忽然说道:“孟先生,你说父王对二十年前知道多少?”
萧景弘想起了赵王府中的那座楼阁,想起了那一张张未曾有过面容的女子画像。
......
虞知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团团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趴在床前盯着虞知。
“虞哥哥,你总算醒了。”
“苏姐姐说,你很累。让我不要叫醒你。团团已经等了一个,两个......”
团团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着。
“团团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
见着团团夸张地神情,虞知宠溺地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
昨夜,干柴遇烈火,折腾到很晚。
操劳之后,虞知也睡了一个安稳觉。
“你苏姐姐呢?”虞知问道。
团团说道:“苏姐姐去给虞哥哥和团团买好吃的了。”
片刻之后,虞知刚抱着团团走出房间,便是看见苏沐慈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苏沐慈满面春风,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喜色。“我出去给你们买了些吃食。先吃点。”
虞知说道:“辛苦了。”
苏沐慈淡淡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虞知放下团团,轻轻揉着苏沐慈的腰肢,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穴道进入苏沐慈的身体中,消除身上的疲累。
“我是说,昨夜辛苦你了。”
苏沐慈俏脸一红,暗暗啐了一口。
真不是公子是如何生养的,每次都像是蛮牛一般。
“胡说些什么,团团还在这儿呢。”
团团好奇地抬着头,看着两人。“虞哥哥,你可别累着苏姐姐。尽早,苏姐姐差点摔跤了呢。”
虽然团团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但这一番天真的提醒让虞知两人忍俊不禁。
苏沐慈轻轻打了一下虞知的胳膊,说道:“还不都怪你!”
“下次注意。”
三人吃完饭后,便是在京都中闲逛着。
虞知一手抱着团团,一手牵着苏沐慈,如同一家三口一般。
未名湖上泛着粼粼波光,趁着入冬前最后一点暖阳,泛舟湖上的人还有许多。
少男少女,还有一家几口,皆是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苏沐慈穿着一袭紫衣,身材丰腴有致,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成熟韵味。
美貌的妇人引来了许多男子的围观,即便那些夫人就在身旁的男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少小船接近着虞知他们的小船,只是为了看苏沐慈一眼。
虞知嘴角一瞥,显然是不开心于周遭男人的目光。
他暗暗催动真气,水流将船只推得更远。
“找死了你,有了老娘,还惦记着别的女人。”
“看什么看,是想和离?”
“人家有了相好的了,你还看?”
周边的小船上传来了那些女子的谩骂。
苏沐慈看着虞知脸上不悦,却是笑道:“吃醋了?”
“没有。”虞知倔强地说道。
团团坐在虞知的怀里,仰头看着虞知。“虞哥哥,你说谎。你一定是吃醋了。”
虞知低头,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吃醋吗?”
“哼,小瞧我。”团团生气地双手叉腰,“团团什么都懂。学堂里,有个小朋友和团团抢饭吃,团团就会很吃醋。”
虞知和苏沐慈闻言,哈哈大笑。
“你个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吃。”
“团团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些。”团团反驳道。
“好好,你吃多些。”虞知宠溺地挠着团团的小脑袋。
之后,三人又游览了临泉古树。
从临泉古树出来时,天色暗了下来。
虞知三人走进了百味居。
与姜溪月解开了误会,心中的结缔也没了。
再到百味居时,已经宾客满座。
“我们换一家吃。”苏沐慈说道。
虞知也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这自己买卖竟然还吃不上饭。”
姜溪月说过,百味居是要留给黎晚桐的。
三人走出百味居门前,一辆马车缓缓而至。
驾车的是杜安康,白府的食客。
马车中的是户部尚书白万千的小儿子白玉。
一年不见的白离长高了许多,脸上依旧挂着傲气。
“虞知?哼,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白离傲然说道。
这种莫名的傲气和他哥白玉如出一辙。
虞知不想坏了心情,抱着团团,拉起苏沐慈,正要离开百味居。
白离在背后冷笑着。“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没种。”
“也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会看上你?听说是被人休妻不要的贱货。”白离看向苏沐慈,不积口德。
虞知神色阴沉,嘴角扯了扯,觉得这白离脑子有病。
凡是听过,虞知在南州的传闻,都不敢这么和虞知说话。
可白离偏偏觉得这是那些人夸大其词,偏偏以为虞知还是那个问道之耻。
虞知将团团交给苏沐慈,转过身看向白离。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白玉就在项籍的叛军里?”
“你现在应该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而不是出来招摇。”
“关于这些,你爹难道没跟你说过吗?”
白离脸色发青,白万千告诫过他最近低调些,可他白离怎么会是个低调的主儿?
虞知像是教训孙子一样,教训着白离。
仅是几息之间,百味居前已经凑上来了许多人。
南州府的百味楼,京都的百味居......闹事的总选这地方。
“咦,这不是白离吗?听说这小祖宗在求知书院深得教习的器重。”
“是啊,弄不好又是一个白玉。白家双子都是出众。”
“出众又如何?他对面的是虞知。你们知道虞知是谁吗?哼。”
交谈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望着这一幕。
虞知上前迈出一步,真气涌动,震向白离。
杜安康不能看着,从马车中跃起,挡在白玉身前。
仅是一息,杜安康的身影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马车的车轱辘上。
杜安康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知。
今年年初,虞知还不曾有这个实力。
可现在杜安康已经不是虞知的对手。
虞知抬眼看向惊恐的白离。
“你不是挺有种吗?”
“信不信,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