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太监安福至握着拂尘,快步走到了萧元德身前。
“陛下,虞大人回京了。”
萧元德脸颊上抽了抽,奇怪地开口道:“这京都又要热闹了。”
安福至心道:怕是这京都已经热闹起来了。
安福至继续说道:“陛下,虞大人已经将禁军统赵江昆给杀了。”
“杀了?”萧元德挑了挑眉,嗔笑一声。“杀了就杀了。禁军统领没了规矩,虞知不杀,朕也会杀。”
几日来,秋府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萧元德的监视之中。
安福至汗毛直立,他服侍萧元德多年,也还未能完全明白萧元德的心思。
“让人看着虞知的一切,随时通报。”
“是。”
.......
砰!
虞知一次又一次地砸着白离的脑袋。
他下手的力道极有分寸,势大力沉,却也不会让白离昏迷过去。
白离的七窍渗出血液,双眼空洞无神,提不起一丝气力,唯有发出一些闷哼声。
虐杀!
他想要将白离虐杀了吗?
禁军护卫眼睁睁地看着赵江昆痛苦地死去,现在户部尚书府的小公子白离也正在被折磨。
胆颤心惊,无人敢上前阻止。
就在虞知为秋若若出气的时候,一抹剑光朝着虞知袭杀而来,直逼虞知的面门。
终于来了......虞知不为所动。
一旁的叶清欢出手,剑光消散在空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虞知,放了白离!”
来人正是白玉。
白玉本不知道白离来秋府,直到秋府里的动静传遍了整个京都。
白玉暗骂着白离愚蠢,这时候为何要去招惹秋府,为何要去招惹虞知?
得知消息的白玉不得不来。
“凭你一句话就像让我放了白离,那我妹妹身上的伤该怎么算?”虞知冷笑道。
白离看向秋若若,心中再度骂起了白离。
“你要如何?”
虞知冷笑一声,说道:“今日白离必死!”
奄奄一息的白离对着白玉喊道:“哥,救我!”
话音刚落,虞知接着说道:“白玉,在铸剑山上的仇,我们还没算清。今日,你要是插手,你也必死!”
说着,虞知捏着一根银针,刺入到白离的头颅中。
一点碧落青炎闪烁着,进入白离的头颅中。
顿时,白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虞知的束缚,伸手就要去拔下头上的那一根银针。
他亲眼见证了赵江昆的痛苦死亡。
就算是要死,白离也要死得痛快些。
“救我,哥,救我!”
“啊!”
“虞知,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灼烧的疼痛,死亡的恐惧......白离在地上打滚,体内的青炎在不断地焚烧,他身上的生机。
“虞知,你有种!”
白玉暴怒,手持裁光,冲向虞知。
这一次,叶清欢没有出手。
虞知一步迈出,梨花剑从胸口冒出,绽放出一抹清亮的剑光。
梨花剑之锋利无人可当。
短兵相接,百年一剑梨花和伴生之剑裁光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剑气四散,冲向庭院四处。
嗡!
两道身影闪烁交替碰撞,同样是白色的剑光分不出你我。
“白玉,用夜鬼之源异变,你早就该死了。”
“成王败寇。鉴湖之上,若是我赢了,你又能说什么?”
“哼,可惜的是,你输了。就算是你借助夜鬼的力量依旧输了。”
说话间,两人的招式越发凌厉,剑光倾泻在四处的墙壁上。
一处处院墙和房屋尽皆塌陷,化作废墟。
叶清欢和雷骏将秋若若等人护在身后,避免被战斗的余波误伤。
那些禁军的将士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靠前的一些人胸前的甲胄凹陷,咳血不止。
还有些人躲闪不及,生生被剑光绞杀。
虞知和白玉一战都没有留手,今日注定要分个生死。
突然,虞知眸中寒芒乍现,脑海中出现白玉下一剑的落点.
虞知双脚点地,朝着身后飞退。
如虞知所料,白玉的剑光以极为刁钻的角度,落在虞知先前的位置。
下一刻,虞知身影化作流光,手中梨花剑荡漾出一抹抹剑意。
破晓一剑!
璀璨的光芒照亮了白玉的眼眸。
这一瞬间,白玉眼前唯有光芒,看不清虞知的剑,也看不见其他任何的东西。
白玉心惊,旋即闭上双眼,想要凭着感知,抵挡虞知的这一剑。
怎么会,他的剑消失了?
瞬息之间,白玉的胸口传来阵阵痛感。
眼前的剑光散尽,白玉低头看去,殷红的鲜血正缓缓渗出白衣。
他的生机在一点点飞快地流逝。
嗡!
剑吟声再度响起。
虞知已然出现在白玉的身后。
“白玉,你输了!”
砰!
白玉跪倒在地,手中的裁光撑在地面,维持着他最后的倔强。
我输了?
我竟然输给了这个问道之耻。
白玉瞪大了眼睛,脸上不可置信。
他可以输,可以落败,但绝不能够败给虞知,这个他曾经看不起的人。
白离的哀嚎声逐渐变小,这也代表着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白玉还是没能够救下白离。
他要是知道白离会来秋府,一定会阻止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
就算没有虞知,叶清欢也足够杀了白离。
“白玉,你自尽吧!”虞知淡淡地说道。
这是白玉最为体面的死法。
可白玉会甘心吗?
“你不过是仗着百年一剑,仗着兵器之利,否则,你又怎么能够胜我?”白玉嘶吼着,不肯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铸剑山上,他败了一次。
这一次,他又败了。
虞知讥笑着摇头叹息道:“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铸剑山上,你得不到百年一剑,而我得到了。我便胜了你一筹。今日一战,我赢了,你输了,我又胜了你一筹。”
“如你所言,成王败寇。谁会在乎用什么手段?输了,就是输了。”
用白玉的话,反驳白玉。
曾经白玉借夜鬼之源争夺百年一剑,无人置喙。
今日,就算虞知以兵器之利杀人,又有何不可?
叶清欢走到白玉身前,说道:“你要是不忍动手,我送你一程!”
叶清欢,曾经白玉最认可的人。
青云试一战,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仅仅是觉得同为青云试甲榜之人不该与虞知这样的问道之耻厮混在一起。
“哈哈哈哈。”白玉惨笑着。
“想我白玉自视天赋异禀,竟然会败在你虞知的手中。耻辱,耻辱!”
叶清欢冷着脸,说道:“你还不明白吗?论天赋,虞知远超于你我,他未曾崭露头角,只是因为他不想而已。否则,青云试甲榜,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白玉猛然看向叶清欢,沉默片刻之后,才落寞地说道:“是啊,若非天赋惊艳,又如何能够,短短两年间踏入开碑八品呢?我真蠢!”
白玉低头,神情落寞地看向手中的裁光。
“今日,我败了。未能与你一同踏上剑道辉煌巅峰,是我对不住你。我死之后,希望你能够再寻一个好主人。”
裁光嗡嗡作响,似乎在回应着白玉。
嘶!
锋利的剑锋刺入心脏。
白玉,死!
“玉儿!”
“离儿!”
姗姗来迟的白万千悲痛地哭喊着。
一日之间,白万千的两个儿子都死在虞知的手中。
白发人送黑发人!
“虞知...你为何要杀我儿子?”白万千愤怒地指着虞知。
此刻,白万千全然无所畏惧。
虞知淡淡说道:“白家的人把白玉和白离带走,把你们老爷也请出去。否则,我送他们父子三人都上黄泉路!”
凛冽的剑光化作风雪,吹向白万千。
白万千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你...虞知,我一定会到陛下面前告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为我两个儿子偿命。”
白万千手臂颤抖着,怒发冲冠。
虞知冷冷地说道:“你要是再不去告状,我就先杀了你。提着你的脑袋去皇宫里。”
虞知的声音比剑光更冷,杀了白玉白离,杀了赵江昆,再杀一个白万千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家的人抬走了白玉和白离的尸体。
冰冷的地上还剩下被焚烧成焦尸的赵江昆。
虞知上前,将赵江昆的脑袋割了下来,放在白布里。
断首的地方流出一滩黑红色的鲜血,血腥味被烈焰灼烧之后,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气味。
众人皆是捂住口鼻,露出极度嫌弃的神色。
“你们把赵江昆的尸体带回去,放在这里碍眼。”虞知说道。
禁军的将士面面相觑,对刚才大开杀戒的虞知心中畏惧。
几人咽了咽口水,迟迟不敢上前。
“快些啊!”虞知一声怒吼,方才让这些人一激灵,带走了焦尸。
“虞..虞大人,赵统领的头颅...这...”
虞知拎着白布包裹的头颅,说道:“这脑袋留在我这里,我还有用。”
禁军将士不敢多言,带着赵江昆的尸体匆匆离开了。
“这虞大人可真够狠的。杀人不过头点地,竟然这样折磨赵统领,还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这是什么仇。没听说赵统领和虞大人有这样的仇恨。”
“你没看见赵统领这几天是如何对待秋府上下的?我若是秋府的人也定然恨死赵统领,也想着有人能够帮我出气。”
“唉,说的也是。我等要不是禁军之人,也看不下去赵统领这样虐待秋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