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尸就是风险,是在意料之中,计算之内的事情!
只是老龚的判断,是这尸在反哺整座将军山的死龙,没有提他还能诈尸,我也没有太多警惕,再加上这将军鬼的威胁太大,我只能全神戒备。
这种腹背受敌的局面,一时间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要尸横当场!
电光火石中,我整个人猛地朝着地上一趴!几乎紧贴在地面上!
轰然声响中,那狼牙棒和棺盖撞在了一起,一时间墓室内宛若飞沙走石!
我双手猛地一撑,再朝着左侧闪避!
等我堪堪站起身的时候,那将军鬼斜提着狼牙棒,站在我先前的位置。
沙石之间,他身影高大无比,气场更威猛无比,真就像是个百战沙场的将军。
头发里满是沙石,眼角也隐隐刺痛,我却不敢眨眼。
这种程度的鬼,稍稍一丝松懈,都得要我的命。
呼吸略粗重,血,隐隐有种沸腾感。
气势,在拔高!
道士对鬼,本身就有压制。
的确,我没有那些所谓的底牌了,可生死之间,往往蕴藏着契机!
万千磨难,总有亮剑之时!
“来!”我沉声喝道。
那将军鬼,一时间却一动不动,并没有往前!
沙石慢慢归于平静,余光能瞧见,棺材里,直挺挺的站着一具尸体。
尸体无头,脖子的位置很凄惨,像是生生被炸烂。
他身上布满了大量的绒羽,比老秦头多,比丁芮朴更多,几乎浑身都彻底覆盖,像是一件羽衣。
白色丝线有形无质,从他身上弥漫出去,钻入金轮等僧侣身上。
“你……”
“走……”
沉闷的腹腔音,却忽然从那将军鬼身上传出。
这一幕,却让我不明所以。
让我走?
不杀我了?
肩头的老龚眼珠子转得更快,忽然道:“他是觉得和你斗,一时半会儿斗不出个结果,棺材板子都砸碎了,没把你弄死,会乱了这里的生气,扰了他的尸身,彻底毁了这将军山将死之龙……”
“那咱就走哇!识时务者为俊杰!告诉神霄,金轮完逑蛋了。”
“爷,你把他弄不下来的,弄下来了,山也得崩塌,会同归于尽。”
老龚解释的十分利索。
我闷不做声,寒意却更重,心头涌上来的,是更浓郁的不适和煎熬。
“走不掉的,外边儿还有一部分魂魄,他们三分,三种意念,他放我,外边儿的不会放我,这里他还有掣肘,外边儿的,就未必想那么多了。”我哑声开口。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必须给神霄长老一个交代,绝不是将他孪生兄弟放在这里,置之不理,否则,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仙洞山,有什么颜面请任何人帮我忙?”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你是地如神,还是真人级别的阳神鬼,我拿下他,你要想出来万全之策,让我带走金轮!”
这一番话,我说的极为果断!
“这……难为我啊……”老龚满脸急躁。
我没有搭理他了。
那将军鬼不动,我便动!
身体顿时摆出一个四规真心中,法相架势,喝道:“天府灵神,地府威兵,手持金槌,勘鬼通名……
“……”
“急急如律令!”
咒法声间,我迎面而上!
那将军鬼骤然挥舞狼牙棒,铿锵声中,火花爆闪!
“没用哇,他是鬼,鬼的气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爷你得拿符打他,拿雷劈他,你近身和他打,他又不是人!”老龚惊叫提醒。
“各司其职!”我闷声回答。
“嗐……你别上头……”老龚焦急的劝诫。
我没有搭理他,他总算才不作声。
道术效力耗尽,我便再起一咒,四规山传承中,所有关于近身搏斗的道术,我全部用了一个遍!
疲力感逐渐涌了上来。
那将军鬼毫发无伤,愈战愈勇!
铿锵声在墓室内接连不断,形成了一种怪异的曲调。
眼见,我就要撑不住,开始落入下风!
那挥使杵法的高天道术,我也来回用了两次了!
“疯了!完全疯了!”老龚有气无力。
这时,我猛地一驻足,手猛地一劈,在这将军鬼的招式间隙中,高天杵砸中他的脖颈!
连番和他糜战,他的招式我一清二楚。
我变招,他却没反应过来。
高天杵劈中他脖颈伤处的瞬间,滋生大量白烟!
我同样觉得虎口刺痛,高天杵烫得宛若要融化我的手掌!
“打到了也没用哇,你打不散他,手得给你烧糊了!”老龚没听我的话,他还在急躁的叫喊。
那将军鬼腹腔中却发出狂躁的笑声,沉闷的在墓室中回荡不断。
“宵小鼠辈,和那狼子野心之辈师出一门,你死在此地吧!”
将军鬼中了一招,他都没有惊慌,反倒是胜券在握,都再度发出喊声。
这和老龚的叫喊同样有关,让对方也知道,我完全没有办法,不可能匹敌他。
顷刻间,我松开了高天杵!
身体一轻,脚下步伐一变,就到了将军鬼背后!
“完了,要死,要死!家伙都没了!”老龚这一番话,更是沮丧万分!
我却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物!
此物,是一张人皮经卷!
得自阿贡喇嘛,镇压过老龚很长一段时间,又被辛波扯下!
我一直没有将这经卷用在老龚身上,就是怕阿贡喇嘛再出什么乱子!
底牌,的确没了。
可法器,却不光是只有高天杵,高天剑!
这人皮经卷,辛波都留着没有甩掉,必然不简单!
和他贴身搏斗,看似无用,实际上,就只是要了解他的招式,和他彻底贴身!
手猛地往前一推,人皮经卷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后心正中!
刺啦一声,白烟骤然滋生冒起!
痛苦的哀嚎和惨叫声,从那将军鬼口中炸响!
经卷骤然扭曲,将军鬼也在不停的变形,甚至是缩小!
这遭遇,和老龚当时如出一辙,却又有些不同!
人皮上的经文在不停的跳动着,它似乎要卷起来,成为经筒!
字不能言,却好似在我耳边炸响着听不懂的经文。
不,的确是念经声!
是来自于将军鬼口中!
“嘶……哈……要死,要死……阿贡死秃驴还盯着这经卷呢……他一直在念经!秃驴念经,这鬼要完蛋!要死,要死!”
老龚大骇。
我更是骇然。
浓浓的后怕涌了上来,因为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经卷继续拿来镇老龚,一旦这样做了,恐怕就将他置于死地!
现在,却成了阴差阳错的借刀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