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益继续说道：“你们走私进来的寻呼机不但价格高，而且质量差外形又没有飞讯技术公司的漂亮，怎么可能卖出去？你们不亏钱谁亏钱？……，姓王的，别以为你有渠道有门路，想发财还得有脑子才行，还得审时度势，知道不？”
听到满身匪气的家伙说别人没有脑子，三个人都是无语。
王雒说道：“可是将来使用寻呼机的会越来越多啊……”说到这里，王雒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没有一点意思，甚至反而衬托出自己真的傻，真的没脑子。
果然，袁益又开始了嘲笑：“你这么说是为了说明你眼光远大？说明你走私寻呼机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寻呼机的时间拖得越久将越卖不出去，知道为什么不？虽然需要寻呼机的人会越来越多，但飞讯技术公司的生产规模也越越来越大，他们生产的寻呼机也会越来越多。
况且将来的寻呼机会越来越漂亮、功能越来越多，价格也会慢慢下降，你走私的寻呼机现在都竞争不过别人，将来就更不用说了。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管价格多么低都把它们卖出去，能收回一点钱就一点钱，否则很快就会成为垃圾。你如果想把本赚回来，如果想找飞讯技术公司报仇，只能采用其他途径，只能走私其他产品。”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知道袁益今天的意图，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喊到这里来。
想到对方是邀自己做生意，本来胆怯的王雒现在胆子大了不少，听了对方的话，他问道：“就是你说的我们走私旧程控交换机？”
袁益很肯定地说道：“不错！”
王雒继续问道：“就是因为你认为飞讯技术公司的生产程控交换机的能力不足，所以你就断定走私交换机是保险的，可以长期地干？”
袁益说道：“长期不长期，我不能肯定，但五年的时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王雒否定道：“未必！就算飞讯技术公司的生产能力一时上不去，还有其他企业呢。就我所知。现在南方就有两家交换机生产厂家。”
袁益说道：“我知道，但这两家企业都是小打小闹，一年能生产十万线就不错了。十万线能满足多少县邮电局？一个省至少是两百个县，他们两家企业连四分之一省都满足不了。……。其实，说来说去，最关键的还是飞讯技术公司，只要他们的生产能力上不来，我们就根本不怕。其他生产厂家根本不用考虑。”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说的很准，上辈子没有飞讯技术公司存在，虽然全国后来发展到十多家生产程控交换机的，但旧交换机走私一直到1996年才开始慢慢销声匿迹。而且这种销声匿迹并非是国内生产的程控交换机满足了所有客户的需求，而是因为国外淘汰的旧程控交换机已经基本被这些走私集团收购一空。
王雒在走私寻呼机前多少对国内电信设备市场也做过调查，知道袁益说的是实情，但想起飞讯技术公司在生产寻呼机方面无迹可寻，几个月前还没有任何迹象，甚至都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研发寻呼机，都以为他们连电话机订单都忙不过来。利润那么高，哪有时间和精力来研制寻呼机，可偏偏就是他们让世人大跌眼镜。
他们不但生产出来了寻呼机，还生产出来了比欧美国家还好的寻呼机，而且数量很多，一下把国内需求不大的市场几乎全占了，国内的人说到买寻呼机，首先想到的就是买他们的寻呼机，以至于自己花了无数心思走私进来的寻呼机根本卖不出去，虽然刚才他故意把成本说得高了一些。但五百元一台卖出去的话，他绝对会亏本。
想到飞讯技术公司生产寻呼机的能力，王雒心有余悸，加上他本来就对袁益不满。就说道：“你就凭你的想象认为飞讯技术公司生产程控交换机的能力不足，就以此为依据鼓动我们和你一起去走私？万一他们全力以赴大肆生产程控交换机呢？要知道他们生产寻呼机可是突然爆发的，而程控交换机他们已经宣布试制成功了，远比当时生产寻呼机准备充分得多。”
袁益笑道：“胡大哥既然让我做这件事，既然他让我通知你们一起参与，当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你以为我们会如你一样那么盲目地走私寻呼机？最后积压在自己手里？我告诉你。我们已经订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王雒听他说到那个姓胡的，心里又产生了一丝畏惧，说道：“那你说说。如果我们觉得你们的计划可行，我们也许就加进来。”
李山、豹子惟王雒马首是瞻，听了他的话，也把眼睛盯在袁益脸上。
袁益说道：“好吧。我让你见识见识胡大哥是怎么做大事的。首先，我们会通过报纸、电视等媒体大造舆论，会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电信设备市场不能控制在一家企业手里，更不能控制在外资企业手里，我们应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其次，有了这个舆论做铺垫后，我们会联合一些人一起向邮电部施压，要求邮电部对于国产的新的电信设备进行检测入网的手续控制，对于国内企业要扩办电信设备工厂进行审批，不是随便想收购哪家工厂就收购哪家工厂，不是想把企业扩张到什么规模就扩张到什么规模，这些事情在办之前，他们必须得到计委的同意。
其三，我们会安排人帮助他们，让飞讯技术公司的电信设备在湖东省的几个市进行试点，在没有通过邮电部组织的验收合格之前，不容许他们对其他地方销售。另外，我们还会帮助他们联系某几个国营电子大厂跟他们合作，请他们收购。等待他们弄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以进行研究，或者以计委的名义宣布合作中止，这样就可以消耗他们大量的精力，能拖延他们大量的时间。”
王雒吃惊地问道：“你们能做到这几点？不可能吧？你们考虑没有考虑现在飞讯技术公司那个姓姜的，他可是跟文家、冷家关系不错，现在文家、冷家都全力以赴地支持他。另外还有顾家以及湖东省的苏家，虽然顾家未必会全力以赴，苏家的力量也很小，可以忽略，但这么多家族支持他们，我们想阴他们可不容易。
特别是他们现在是纳税和创汇大户，一旦我们这么做，或许轮不到飞讯技术公司自己出面，其他人就会替他们打抱不平。……，如果真是这么轻松地对付他们，我早就跟他们撕破脸了。”
袁益冷笑道：“你是谁？胡大哥又是谁？”
王雒一时语塞，但过了一会还是说道：“我承认胡家比我王家牛皮，但他一家能应付文家和冷家吗？文家和冷家就算单独跟胡家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真要面对面地争，谁胜谁负还难说，也许是两败俱伤。”
袁益嘲笑道：“你也知道两败俱伤？我问你，姓姜的是文家的什么人，是冷家的什么人？最多最多是他们其中一家的女婿，对不对？你说，如果你是文家或冷家做主的人，你会为了一个女婿而与胡家来一个两败俱伤吗？”
王雒硬着头皮反问道：“文家和冷家当然不会为了姓姜的与胡家硬拼，可是，胡家会为了胡大哥的事而全力以赴，不顾文家和冷家眷顾姓姜的这个现实吗？”
袁益肯定地说道：“能！而且这次他们肯定是全力以赴。……，注意，我说的是他们。”
王雒一愣，与李山相互对视了一眼，问道：“他们？他们是谁？除了胡家，还有谁？”
袁益说道：“你就不必问了。问了对你没好处。……，你想想就多少能知道是谁，能够命令一家甚至几家国营电子大厂跟飞讯技术公司去谈合作，等到他们谈得差不多，或者已经合作了再宣布中止的人在我们国家有几家能做到。”
李山眼睛一亮，说道：“如果真的这么戏弄他们一下，他们真可能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如果能够让他们投资一大笔资金，最后再毁了合作就更棒了。”
王雒虽然没有想到还有谁家参与这件事，只知道是自己家惹不起的大佬，也不知道这些大佬为什么把自己和李山、豹子他们喊来加入，更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联合起来对付飞讯技术公司，其目标到底对准的是飞讯技术公司，还是对准的文家、冷家，但他对坑飞讯技术公司有了一丝信心，如果能够坑对方一把替自己报仇，又能替自己换回一些损失，他还是乐意参加的。
想到飞讯技术公司将来被坑，谈得好好的合作最后不了了之，王雒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都差点忘记了刚才被袁益所打的痛苦了。
袁益见他们的心态已经改变，又说道：“我们还计划在国外成立一家公司，让国内的邮电局跟这家公司签合同，到时候就让这家企业在国内开发票，逃避国外的税务监管，另外还以这家公司的名义邀请邮电局的领导去国外旅游。到时候你联系那些领导时，可以公开跟他们许诺，只要订了我们的货，每一万线就给他们一个出国旅游的指标！”
“啊――，好！”王雒大喜，因为他知道现在国人最羡慕的就是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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