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仍然若无其事的王风,这会儿心里却是有些奇怪。在刚才那一瞬间,在他敏锐的灵觉中,感觉到那宁毅身上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息。
气息这种东西很虚无,却是真实存在。就如王风感受过的,第一次见到大衍宝轮时,那浩浩荡荡倾泄而也,玄之又玄、莫可名状的气息。又比如玄青丝那种缈缈茫茫,仙气缭绕。
宁毅身上那股气息给王风的感觉,却是极不舒服。要用语言来形容,就是一个字,邪。
王风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气息,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却也不是武道气息。他现在的修为虽然已经不错,但是见识毕竟太少,虽然感觉到异常,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只要他不来找麻烦,王风也还懒得去理会。至于他干过的缺德事,连苏若的父亲都不打算追究,王风更不想多管闲事,他只要保证苏若的安全就是了。
“呵呵,小若若,来来,咱们先坐下再说,陪我聊聊天,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一旁笑咪咪看热闹的黄亦,人老成精,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出来打岔道。苏若是他很喜欢的学生,宁毅也和他有过几天师生缘份,虽然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总还有几分情面在。
苏若哪怕只有一秒钟,她也不想见到这个宁毅,可是碍于黄亦的脸面,却又不能掉头就走,也只好坐下。
两人都是喜爱音乐之人,这一开口自然也是谈的音乐。一谈起音乐,苏若也渐渐把心里的不愉快给忘掉。虽然宁毅很不识趣地时不时插嘴进来,但是这人坏虽坏了点,在音乐上倒是真有几分造诣,每次插嘴都说在点上,加上王芸时不时在一旁帮腔,弄得苏若虽然不爽,但也没办法。
王风这会儿觉得吃得差不多了,随手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就走过来,坐到苏若旁边,旁若无人。
王芸眼睛一瞪,极为不满,其他人倒没有显出什么不满。黄亦都没说话,她当然也不好出来指责。
两人聊着都来了兴致,于是黄亦开口道:“我也好久没考验过你了,不如你就现在去给我弹首曲子听听,说的总没用听的好,看看你是不是真有什么进步吧。”
苏若兴致正高,当然不会拒绝,下想开口说好,没想到那个不开眼的宁毅又来插嘴。
“黄老,听到二位的妙论,我也是茅塞顿开,不如先让我来献丑如何?”宁毅脸上时刻带着温和的微笑,不了解的人还真不能不对他生起好感。
苏若柳眉微皱,没有说话。
王芸像是没看见似的,立马接过话道:“那太好了,能听到宁少的琴音可没有几个人,今天我们可要一饱耳福了。”
黄亦闻言,看了他一眼,也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里本来就是以音乐交流为主的聚会,到处摆放着各种不同的乐器,也不需要怎么准备。
一众名流见宁毅这个贵公子要演奏钢琴,自然是大感兴趣,都渐渐围了过来。
宁毅面含微笑,端坐在一架钢琴前就开始弹奏。
听着琴声,众人都不由得安静下来,就连苏若也不得不承认他弹得很好。
不少女性看着钢琴旁的宁毅那张雕刻一般的俊脸,优美的旋律从他那灵动的十指之下倾泄而出,脸上都泛起片片红晕,被迷住了。
这厅中的人,只有王风觉得很无聊,音乐他是半点不懂,对他来说也只有好听不好听的区别。
王芸这会儿靠近他小声道:“看见没有,你和宁少这种是没办法相比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以后离苏若远点。”说完也不屑地撇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正在卖弄的宁毅。
“呵呵,小若若,他这是在向你表白了。”黄亦对着苏若笑呵呵地道。宁毅弹的这首曲子正是他所作,内中的含意就是表达自己的爱意。
终于,一曲终了,众人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掌声纷纷响起。
宁毅站起身来,鞠了几个躬,神色淡然,挂着微笑,眼角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比得意,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若,果然。
“若若,这首曲子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在这里的都是在音乐方面有一定造诣的人,当然听得出这曲中的意思。当事人一个是宁家二少,一个是苏家千金,自然少不了关注。此刻都张大了眼睛等着看苏若的回应。
苏若看着装模作样的宁二少,只觉得一股怒气上涌,她哪里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哼!”苏若哼了一声,心里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也不想管那么许多了,站起身来,拉着王风的手道:“王风,我们走。”
“若若,你怎么回事?”王芸急忙站起来拉住她,在她想来就算是不按受宁毅,也不应该这么没礼貌,而且还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这个土鳖。
“芸姐,你再这样我生气了。”苏若知道王芸不喜欢王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一直这样也让自己很不高兴。
这时宁毅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已经隐起。那笑容只不过是他从小就开始接受的训练,习惯而已,并不是他真就有这么好的心胸。
“小子,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做人,还是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走到王风面前,宁毅原本阳光的一张面具终于拉了下来,取而带之的是一张阴沉,带着几分戾气的脸。在平常带着面具,对人友善有礼,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游戏,真要不高兴了,还没有几个能让他笑脸相对的人。至少在这个地方,不没有能让他顾忌的人。
王风这会儿又感觉到了那种让人讨厌的气息,从宁毅体内隐隐升起。不由忽视了宁毅的话,凝聚心神,眉心隐隐闪过一道金光,用心眼对着宁毅仔细一看。
却发现这宁般周身都缠绕着一道道黑气。这些黑气在宁毅身上纠结、升腾,竟然时不时传出一声声尖锐嘶吼,隐隐透出一张张人脸。
王风大奇,这是什么东西?
分出一丝心神进入识海,却发现玄青丝并不在,想是还在宝轮中。
邪门。王风在心里啧啧称奇。
宁毅却被他这番无视的样子激得大怒,心里的戾气越来越盛,他周身的黑气在王风的眼里也越来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