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位时候,六下江南,每一次都要带着大臣,军队,家眷,虽然是离开了京城,却也将朝廷运转牢牢握在手中,一次下江南,往往都是几个月的时间,在这时间里,乾隆考察官风民情,笼络学子,更重要的一点是耀武扬威,让江南人见见这来自关外的兵戈。
这样的南巡有很强的政治目的,只是劳民伤财,江南百姓不堪忍受。
顾青要下江南,要的是微服出巡。
一艘楼船行在江面。
福康安卓立船头,看着两岸风景如画。
当今大清,闭关锁国,依靠内河航运,江面货船吃水极重,徐徐而行,连带着这一艘下江南的楼船也慢了起来。
在船头看着,福康安又看向了楼船上面,最上面灯火通明,当今的皇帝就在其中。
“公子,爷召您上去。”
一侍卫走下,对着福康安说道。
福康安仪容华贵,看起来是浊世公子,闻言在袖头里面取出金块,塞到了眼前侍卫手中,说道:“此行下江南,望统领多多关照。”
当前的这个侍卫,是皇帝在讲武堂里面所招,叫做赵罗汉,在福康安看来武功平平,但是却颇受皇帝青睐,和白振等人都在皇帝身边。
福康安当然想和这样的人有些私交。
赵罗汉接过了钱,一言不发的走上了楼船,待到进入里面请过之后,让福康安进去,而福康安进入门中,就看到了他塞给赵罗汉的黄金,放在皇帝的面前。
这些被顾青召唤的人,都有百分百的忠心,不存在收买变节。
把黄金摆出来,是敲打福康安。
“皇上……”
福康安瞧见桌上的黄金,冷汗襟襟。
收买皇帝身边的侍卫,这可是大罪。
“福康安呀福康安……”
顾青连连摇头,很是失望。
“臣罪该万死……”
福康安忐忑不安,他可是知道,乾隆翻脸无情。
“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顾青一摆手。
福康安可不敢反抗,被赵罗汉等侍卫拉了下去,那板子高高扬起,对着福康安就落了下来。
这一板子落在身上,纵然福康安武功不俗,也被抽的差点上不来气,连续的二十板子,让福康安眼冒金星,趴在地上都不能动弹,随着赵罗汉等侍卫将福康安带到顾青身前的时候,福康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青坐在那里喝茶,看着下面的福康安,忽然开口,说道:“福康安,你可知道这一次微服出巡,朕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你?”
福康安略略抬头,说道:“不敢揣摩圣意。”
刚刚才挨了打,现在的福康安可不敢乱说话。
顾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是朕最爱的儿子。”
“什么?”
福康安震惊的抬起头来。
历史上的乾隆确实挺看重福康安的,但究其原因,应当是富察皇后的缘故,而在书剑恩仇录里面,则采用了野史的说法,这福康安是乾隆的儿子。
“当年你娘进宫拜会,偶得恩宠,回去之后就有了孕。”
顾青平静的说道。
在下面的福康安此时满眼都是震惊,听着顾青所说,感觉胸腔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块空洞,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
就连福康安自己也说不明白,这是因为私生子血脉的屈辱,还是一种野心的火焰在烧灼。
至于什么偶得恩宠,这明显是强自己小舅子的老婆,只是福康安可不敢指责。
顾青瞧着福康安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小子是个坏种,飞狐外传里面有一个妹子马春花,就因为爱上了他,被坑了一辈子。
现在顾青也是让福康安烧起来了。
“当年圣祖和韦小宝的友谊,不为人所知,朕带你出来,是想着若真查访到了韦家的后人,这份情谊,应该由你来传承下去。”
顾青说道。
福康安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别样的意味。
顾青走了下来,拍了拍福康安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储君未立,汝当勉之。”
大清是秘立储君,将名字放在正大光明匾的后面,福康安在听到了顾青这样一说,就算是被打的骨酥体虚,也直起了身子,对着顾青咣咣磕头。
“儿臣当竭尽全力,为皇阿玛分忧!”
福康安眼泪哗哗,皇阿玛都叫起来了。
这个饼太大了。
顾青笑呵呵的,正欲开口,忽然楼船侧向,杯盘哗啦,外面也有吵闹之声传来,顾青挑开了门帘,瞧见外面的一艘货船上面,跳上去了一队清兵,白刃森森,正在虐杀船上百姓。
“这是怎么回事?”
顾青冷声问道。
白振匆匆来此,说道:“说是在剿匪。”
“什么剿匪?”
顾青不悦道:“把事情说清楚。”
在白振身侧的侯大虎,也是白振现在的徒弟,他是顾青招募而来,此时拱手,说道:“是有三个武官要到福建去,手头有些拘紧,就准备劫掠一些,送给福建的藩台方有德。”
藩台是从二品,是一方的布政使,也是一个大官。
“武官为什么要到福建去?”
顾青凝目向着船上看去,瞧见船上的武官出刀凶猛,不拘男女,抬刀乱杀,立时下令,说道:“你们去帮忙!”
白振一愣,他作为大内高手,其实有自己的道德准则,略带迟疑,说道:“不过盏茶,他们就能将船上的人给杀完,随后便可召见,不用我等出手。”
白振理所当然的就把这理解为帮助清兵。
“混账!”
顾青怒声说道:“老子让你们宰了那三个畜生!”
这样一说,让白振分外惊异,而顾青招募的人手,听到这一声令下,轰然向着货船而去,白振纵身飞掠,紧随其后,正欲出手,看到这招募的人手中,有一男子出手迅捷,空手插入白刃之中,只听格然声响,刀刃寸断,而后一掌,将那清兵轰的前胸后背,全然洞穿。
“好俊的身手!”
白振出声赞道,看这小伙子平平常常,但是武学水平不俗,只是不知师承何处。
就在白振发声之后,他又看到这在演武堂招募的侍卫,一个个悍不畏死,向着那两个清兵就冲了上去,当先之人,根本不怕挨刀,伸出胳膊一挡,任由伤口淋漓,便锁住清兵脖子。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一并拿下一个武官。
“十几两银子玩什么命呀!”
白振是真没看到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原本他还感觉这些招募之人,看似个个都有功夫,但技艺不精,而此时看到这些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感觉照这些人的打法,来一二十个人将他围住,就能把他给拼掉。
白振也是心慌,三个人转眼间被拼掉两个,倘若再不出手,一点功劳都没有了,倏忽间腾空而起,向着最上面的武官擒拿而去。
那上面的武官刀光若匹练,森森而下,白振腾身绕柱,兵行险着,一个腾挪之后,融入到了这清兵的刀圈之内,凌厉出手,摧折这清兵的琵琶骨,反手一折,将其胳膊也给折断。
一招制敌,让白振心有余悸。
这些在演武堂招募的人手,让他也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