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牙快行两步,转过一个弯儿后很快就看到了院中的情况。
“刃牙巫医!刃牙巫医!”
年轻的亚成年学徒一脸焦急,他一边推搡着四头将其团团围住的次级驼鹿首领,一边正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不远处,驼鹿大首领眼神睥睨的嚼着食物,时不时还哼哧几声来指挥手下的走位。
“怎么了?闹将什么呢?”
看到刃牙回来,四个次级首领当即便放开了学徒;
它们跳出围栏,纷纷凑到他身边,亲昵的蹭了起来。
见此,大首领眼中闪过几分恼怒,脚下不由向前挪动了两步,却最终矜持的背过了身子。
“啊,您不在家啊。”
总算被放开的学徒,有些狼狈的走了过来,只有群体领地意识而没有个体领地意识的他,显然并不能理解驼鹿们自发的‘护院’行为。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被问及事由,学徒也不再废话,他有些悲伤的开口道,
“议长阁下....有孩子死了...粗牙、尖牙两位巫医都过去了,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快带我过去!”
俩巨魔不再多说,当即便在学徒的带领下一前一后离开。
院前,四头没有得到预想中‘梳毛’‘抚摸’待遇的次级首领,颇有些不开心的回到院里,并很快被大首领分别踹了几脚,‘呦呦’叫着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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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随着部落的不断发展,巨魔幼童的夭折现象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已经绝迹;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自然引起了全体巫医们的重视。
刃牙也同样如此,他害怕的东西甚至更多一些,乃至联想到会否是什么未知的疾病在作祟。
走着走着,发现这并不是去中心‘保育园’的路径,反而是在朝着外围方向行进,刃牙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野兽闯入,咬死并叼走了孩子?’
‘俘虏的报复?’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些近乎不可能的念头。
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株部落少有的‘树屋’,刃牙这才隐隐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早就告诉过你!擅改祖制是不行的!瞧瞧!一個孩子就这样死了!”
“这是改变制度的原因吗!这是监管不到位的结果!”
“监管不到位,不也是因为大家不习惯吗!如果慢慢来又怎么会这样!”
刃牙还未抵达树屋下,便听到了上方传来的激烈争吵,听声音显然是大巫医与中巫医两位。
他几个跳步便窜上了这个远小于他家的树屋,三两步跨过枝干、来到屋子主体前。
开门、进入,不大的空间已经被闻讯而至的其它巫医们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了落脚的余地。
瞧刃牙进来,后辈巫医们纷纷挪动了脚步,尽量给他空出了一条直通中心的道路。
没有多余的寒暄,刃牙快速穿过巨魔群、甚至无视了两位前辈,快速来到了床边。
与房屋主体一体化成型的床上,躺着一个连獠牙都尚未长出、看样子还不超过一岁的婴孩。
只是与寻常孩子的灵动不同,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呼吸;
本该显得生机勃勃的稚嫩肌肤,也呈现一股不自然的蓝灰色。
显然,他已经死了。
目光在婴儿身上死死盯了片刻,刃牙深呼了几口气、收敛住情绪看向了左近。
除了巫医们外,床边还有两个眼神中有着忐忑、以及些微伤悲的普通巨魔,正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
在他进来后,粗牙尖牙两位巫医也不再继续争吵,屋中突兀的安静了下来,刃牙强忍着爆发的冲动,扭头对身旁的巫医问道,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之前落针可闻的气氛立马松懈了很多,众巫医哪怕依旧或伤心、或彷徨、或无所谓,但总算敢发出些响动了。
在忐忑中,率先回话的是土牙,
“这是一组‘夫妻’.....他们疏忽了....无论雌雄,都跑出去好几天....回来就发现孩子饿死了。”
“!!!!”
头皮似乎要炸开、意识海在翻腾、魔力在高速的涌动,冲天的怒火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泄出来.....
紫色的幽光,自刃牙眸中跃起,随着他视线的移动于空中留下两道有如实质的轨迹。
他看向了床边的‘夫妻’,相对其他巨魔来说,这两位在身型上显然更为瘦小一些,且面上有股不健康的灰败感。
刃牙在蛮荒中生活了近30年,无论是牙部还是外部,他这一生已经见过很多很多巨魔。
他很明白,这是先天不足下才能形成的‘弱小感’。
如果放在以往,他们别说有机会留下后代,就连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此时,‘夫妻’俩目有悲伤但真的只是些微而已,更多的还是因巫医齐聚而产生的茫然。
这让刃牙的怒火有种无处发泄之感,他闭上眼睛、片刻后才再次睁开,问道,
“为什么不照顾孩子?”
“我去打猎了。”雄性如此说道。
“我编了些衣服,想去换更多的食物。”雌性如此道。
“吃不饱吗?”
“可...可以的。”
“呼..呼...那为什么不照顾孩子。”
“忘...忘记了....”
不是没食物、不是缺少奶水,而是忘记了....
这理由让刃牙无所适从,他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一拳锤翻了回答问题的雄性,其后又跨坐在他身上连续的挥拳。
其间,没有巫医过来拦他,大多数巨魔都面露失望的看着这对夫妻。
直到同样被通知的美雅赶来,才急匆匆上前抱住了正在暴怒中的丈夫。
“好了,先冷静下来,你打他又有什么用呢。”
在妻子的阻拦下,刃牙终于停下了挥拳,他回身抱起婴儿的尸体,留下一句
“全体,一个小时后来议会厅开会。”
便径直离开了树屋。
美雅叹了口气,紧跟着丈夫也同样离开,徒留树屋内新旧11位巫医面面相觑。
“哼!”
“哼!!”
尖牙、粗牙两位巫医气呼呼的彼此互瞪,又用‘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眼神、看了眼两位夫妻便先后离开。
其余巫医们,也于此后三三两两的相继离开。
去往议会厅的途中,不久前先后完成了‘转化’成为了新式巫医的原菲奈、原诺门的三位巫医,凑到了一块儿正彼此交谈着。
“牙部,和我们的差别....太大了,我不太适应。”
原诺门巫医,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现代巨魔语’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