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清风徐徐,风逸就这么踩着树巅悠悠而行。

    突然远远听到一个宛如厉枭般的锐吼声曳空响起,震动山野,

    在静夜中,这声惨叫显得份外恐怖,霎时间鸟雀惊飞。

    风逸听的清楚,这是木高峰。

    风逸虽还没瞧见什么,却有所猜测,木高峰吃了亏。

    一株树,两株,三株……

    风逸足尖轻点树梢,只见剑光霍霍,破空锐叫,一团黑影,一片青雾,迅速无论的滚来滚去。

    黑影和黄雾之中两道白光来回闪动,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密似联珠。

    风逸完全隐没于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功聚双目,就见一片狼藉的场地中,树木摧折,泥土狂飙。

    木高峰窜高伏低,左冲右突,长剑发出轰鸣之声。

    别瞧他是个背脊隆起的驼子,行动似是十分不便。可身手敏捷之极,可风逸再一细看,就见他左胸到肩头,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皮肉翻卷,胸前黑毛,都看的清楚。

    但岳不群青衫依旧,潇洒从容,不疾不徐,长剑发出清越之声,白光流转,有如飞落叶,将木高峰围在剑圈之中。

    风逸心道:“这岳不群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这木高峰可是有毒囊啊!”

    这两人都是一流高手,岳不群比木高峰强,却也有限,但是这家伙的驼背有毒囊,难道不能有喂毒暗器,所以这胜负也是未必。

    这让风逸饶有兴趣的观看起来,且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但听得“当当当当”快响四下,火星四溅,两人长剑交击四下,木高峰身形一矮,唰唰唰,向岳不群下盘连刺三剑。

    他是个矮胖子,岳不群却是身形高大,急忙挥剑下格。

    木高峰这三剑虚中有实,但见岳不群这一格挡,将身子护的严实,无机可乘,长剑平拍,剑刃与岳不群长剑相交,略一借力,肉球般的身子已滚了出去。

    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不过就这寥寥数下,包含木高峰平生武功才智,这才脱出了岳不群长剑笼罩的圈子,急忙厉喝道:“住手。”

    只见岳不群唰的一声,将手中长剑还入了腰鞘中,“怎么?胜负未分,何必叫停?”他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真是风度翩然。

    木高峰到得与岳不群相距三四丈处,这才站起,连忙点了几处穴道止住血,回过气来,脸色惨白如纸,嘶哑著嗓子,涩声道:“岳兄,你真要与驼子玉石俱焚了?”

    他手中执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驼剑,双眼紧盯岳不群,呼吸浊重不堪。

    岳不群笑道:“玉石俱焚,你真有这本事吗?”

    木高峰道:“我若不是受伤在先,你岂能胜我?”

    岳不群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也被风逸击伤,可又怎能自承其事,丢了颜面。

    木高峰喘息道:“岳兄,你是一派宗师,德高望重,驼子爱占便宜,不为正道所取,自知不配与你结交,可我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请你念昔日之谊,放过小弟,驼子我感激不尽。”

    岳不群哦了一声,淡淡道:“你不为非作歹?林震南夫妇一生不做坏事,犯上了你什么事,你要加害他们?”

    木高峰道:“你知道的,驼子从来不做赔本生意。他们都被青城派折磨一路,命悬一线,纵然我不杀,他们也活不成了!”

    风逸这才知晓,林震南夫妇死了,心下一叹:“唉,他们还是死了。风逸啊风逸啊,你只图自己爽快,将余沧海杀了,导致没能救下人来,这岂不是给林平之以希望,又给了绝望?”

    他虽有些自责,却也不至于自怨自艾,

    毕竟这世上每天都死人,自己只是凡人,能顾好自己都不容易,又岂能将所有人都考虑进去?

    只见岳不群摇头道:“木兄,你为人如何,我是知道的。可林平之对小女有援救之恩,你杀了他父母,我总该将你擒住,作为报答,这就弃剑投降吧!”

    木高峰面上怒意闪过,但终究笑道:“好,好啊,好一个君子剑,真是好响的名头,哼哼!”

    岳不群道:“怎样?”

    木高峰道:“你若报恩,亦或打抱不平,如此乘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你若真有心,待我养好了伤,你我公平较量,那样才是真正的侠义君子!”

    岳不群沉默一下,忽而笑道:“木兄好本事,你这是得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养伤是假,习剑是真吧?”

    木高峰叹道:“岳兄猜的不错,我就是爱贪便宜,见到好处,不想交臂失之,这才想收林平之为徒,拷问林震南夫妇,的确是为了辟邪剑谱!”

    岳不群冷哼了一声:“辟邪剑谱乃是林家之物,你得到了什么信息,这就说出来吧,我也好为林平之尽些微薄之力,好求心安。”

    木高峰哪里不知岳不群之所以死追不放自己,就是以为自己从林震南口中得知了辟邪剑谱的下落。

    可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说道:“不瞒岳兄,这林震南武功虽然平平,可骨头却硬,青城派折磨一路,一句没问出来。

    驼子骗他说收了他儿子为徒,他也什么都没说。”

    岳不群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木高峰胸前鲜血还是不绝流出,脸色透出青灰之色,知道伤口不包,血得流干了,点穴毕竟不是万能。

    可现在岳不群当前,怎能腾出手来,急冲冲道:“岳兄,自古弱肉强食,林家衰落,自然成了青城派鱼肉,驼子也想分一杯羹。

    这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驼子纵有十个胆子,此时也不敢骗你,你看我的耳朵,这是那婆娘咬的,她哄我说辟邪剑谱的下落,却给我一口,我才气急之下,打死了她,说来也真是晦气。”

    岳不群见他神态不似作伪,又将被女人咬耳朵的丢人之事都说了出来,应该不是假话,可想到他狡诈百出,目透锐芒:“木兄,你我相识多年,你为人最是善变,最喜欢耍枪?说的话,我又怎能信你?”

    木高峰强笑道:“岳兄不信我,也是应该,可你纵然杀了我,这也是事实!”

    岳不群眼中精芒一转,说道:“好,我敬你武功非凡,你须得以风逸此等高手立个绝誓,以证绝无虚言,并且从此以后不得踏足中原半步!”

    风逸知道岳不群虽是名满天下,却也绝不敢小觑木高峰,心想:“这个驼子武功厉害,为人狠毒,岳不群也不想树立强敌,只是想验证这驼子是否知晓辟邪剑谱下落罢了,就跟原剧情中追逐余沧海一样!”

    木高峰却是又气又怒,心里升起一股悲愤。

    要知武林中人个个争名好胜,宁受千刀之苦,也不肯低头,这木高峰在武林中声望名位虽然极低,可自他成名以来,本就罕逢敌手,但既使是比他武功更强的高手,听到他的名字时,也不免耸然动容,丝毫不敢看轻。岂能订立什么城下之盟?

    他之所以跪倒在风逸脚下,乃是出于风逸武功太高,超出了他的认知。

    毕竟好生恶死之心,人人皆是一般。

    风逸当时要杀木高峰只一举手,容不得他反抗,他自然跪的很快。

    他深知对于这种如仙如神的人物来说,自己就是个蝼蚁。

    人踩蚂蚁,还会有什么顾忌?

    当然生怕跪的晚了,脑袋搬家。

    但面对岳不群这种比自己强的有限的人物,却又不然。

    毕竟自己深受重伤,他一样拿不下自己,算个什么?

    白天发生在刘家之事,木高峰还不知晓,自然不知岳不群也受了伤,如今不到最后关头,自不肯轻易答应。

    可木高峰心机深沉,怒气一涌,又按捺下去,瞧着胸前伤口,凝神寻思:“只怪我疏忽大意,没有拜风逸这座大神,吃了大亏。如今我伤势不轻,胸前还挨了一剑……”

    想到这里,蓦地冒出一个念头:“是了,我既然给风逸都跪了,这事不出数日,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闻,木驼子哪有名声可言?”

    想到这里,自度与岳不群在耗下去,无异砧上鱼肉,略一沉吟,呵呵笑道:“也罢,木驼子权衡轻重,这算盘打得响,做便做了。可是眼前这般全无进益的蚀本买卖,却是决计不做的!”

    说着长剑指天:“我木高峰对天立誓,刚才若有半句虚言,就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从今往后,再也不踏足中原,否则叫我出门就遇上风逸此等高手,生死不由己!岳兄,这下可满意了吧?”

    岳不群一听,心想这驼子看来此言非虚,便决定离开了。

    他可不想与“塞北明驼”拼命,这是得不偿失之事。

    正待交代个场面话,却听东北角上一人低声呼啸,跟著西南角上有人啪啪、啪啪连续击了四下手掌。

    转头一看,一条人影如飞般迎面奔来,叫道:“师父!”这正是令狐冲的声音。

    便在此时,有人叫道:“爹爹!”木高峰回头一看,星月微光之中,依稀是一个老头与一个年轻女子,一起奔了过来,手中长剑一闪一闪的发亮,旁边还有很多脚步声响起。

    木高峰心中暗叫:“糟糕,糟糕!华山一众弟子也来了,木老儿休矣!”

    一时不知是跑,还是拼死一战。

    正犹豫间,左右两边又到了几人,看不清楚面目,似也年纪不大。

    左边一个是脚夫打扮,右边一个手拿算盘,另一个肩头蹲着头小猴儿,似是耍猴儿戏的。

    顷刻之间,木高峰已陷入了四面包围之中。

    这些都是华山派弟子,劳德诺、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陶钧、英白罗,岳灵珊等人。

    他们去衡山城买了棺木,将林家夫妇的尸体收了,却久不见师父回转,担心之下,一直寻着两人打斗痕迹,追到此处。

    木高峰又气又急,咬牙道:“好啊,堂堂华山派竟然乘人之危,以多欺少,我木高峰今日就跟你们拼了,虽死犹荣。”

    “姓木的!”令狐冲笑道:“不要胡吹大气,你受了伤,我也有伤,你我来斗上一斗!”

    岳灵珊拍手道:“大师兄,打他,打他!”

    木高峰凝目看向令狐冲,他素闻华山大弟子得了岳不群真传,剑术高明,不在一般五岳派第一辈好手之下,平时自然不惧。

    现在却是难说,可他总不能不敢与一个后辈动手,只好咬牙道:“好,好,就让我看看能够力斗田伯光的令狐少侠剑法,究竟有多高明。”

    慢慢弯低身子。

    他背脊本驼,这时下颏离地已不过两尺,牙缝里发出咝咝之声,身子充气般膨胀起来,

    令狐冲脸色凝重,长剑嗡嗡,却听一人叫道:“且慢!”

    只见一道人影奔了出来,踏入月光照射之处,

    木高峰心头一沉,来人正是林平之。

    原来他也跟随华山弟子一同来了。

    林平之向岳不群、令狐冲拱手说道:“岳先生、令狐兄,这姓木的害我父母,在下必要手刃于他……”

    木高峰不等他说完,冷笑道:“乖孙儿,你凭什么说这大话?”

    借着月光看去,林平之微微冷笑,目光一转看向木高峰,戟指喝道:“木驼子,我林平之堂堂男子汉,报仇岂能假手于人?

    我父母血仇,暂且寄下了。他日总要跟你有个了结!”

    木高峰若有喜色,继而眼珠一转,淡然道:“几时了结?”

    林平之正色道:“待我收拾得了你之日,自来找你。这话,你可听好了?”

    木高峰哈哈一笑,得意非凡,当此之时,他的笑声中竟然充满衷心的欢愉,高兴之极,

    只听他笑声一敛,说道:“岳兄,驼子这点儿伎俩,比你远远不如,但不知这小子哪里来这么大口气,真是笑死人了!”

    岳不群与华山其余弟子也都露出了一丝迷惘。

    只有令狐冲若有所思。

    因为他武功乃是同门之冠,是在岳不群发了信号,第一个赶到破庙的。

    竟然发现林震南还没断气,他内功已经有了相当根底,立刻给林震南输送真气。

    林震南醒转过来,对林平之交代了一句遗言,就是林家向阳巷老宅有祖传之物但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启视,否则有无穷祸患,要他好好记住。

    令狐冲当时心想:“青城派逼他吐露辟邪剑谱的所在,他宁死不说,对儿子交代遗言,却这样说,这是见我在侧,怕我取了他林家剑谱,才故意说什么‘不得启视,否则有无穷祸患。’

    嘿嘿,你当令狐冲是什么人了,会来觊觑你林家的剑谱?华山本门的武功,我一辈子已然学不周全,焉有余力再去理会别派的剑法?

    再说,要是你林家的剑法真有过人之长,你夫妇又怎会落得这等下场?”

    令狐冲这样一想,根本不当一回事。

    岳不群却哦了一声,道:“人无骨气不立,武功与气节相比,只是末学,你怎知没有败在林公子剑下的那天!”

    木高峰道:“哼!一个三脚猫功夫的绣枕头,有什么能耐,最多不过是‘君子剑’未过门的女婿。”

    岳灵珊脸上一红。令狐冲叫道:“你胡说什么。”木高峰哈哈一笑,忽然身形一闪,向林平之窜出。

    林平之正注目间,猛见一个黑影,罩向自己,心中一惊,岳不群、华山弟子齐齐身子一闪,将他护住。

    不料木高峰向前这一冲之势,只是假象,他只是跨出一半,就长剑在地上一撑,腾身跳起,越起两丈,飞身上了树巅,扬长而去。

    他挥剑刺人是假,借力逃走才是本意,

    可这一手声东击西,委实精妙绝伦,令狐冲等人料敌失算,只能看着一团黑影消失不见。

    风逸自然能留住木高峰,可他没有插手。

    他再杀下去,非但没得玩了,自己也将会陷入极大的危险当中。

    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平安纵横几个世界,最大的优势,其实并非武功,乃是先知优势。

    可做的越多,引起蝴蝶效应越大,先知就会越来越少,随后荡然无存。

    岳不群不禁长叹一声:“好驼子,当真了得。偏生不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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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弟子见木高峰临走露了这一手绝艺,气过之后,也甚为佩服,窃窃私议:“这驼子武功真好!”

    “可他胸前的伤口……”

    “师父能将他刺伤,更厉害!”

    岳不群极少和人动手,华山弟子往常见到他出手,只是和师母过招,向门人弟子示范

    至于与风逸的对斗,他们都不考虑。

    因为风逸一招击败嵩山派三大太保,这俨然成了武林中的神话人物。

    能够与东方不败天下第一高手叫板的人,压根不在正常人行列。

    因为东方不败不光是天下第一高手,更有“百年来第一高手”之称。

    拿师父跟他比,太过不公,也未免不敬了。

    可华山弟子佩服过后,又对林平之很是同情。

    以他的本事,想找木高峰报仇,恐怕练一辈子也不可能!

    正想着就见林平之一拳打在树上,叫道:“此仇不报,我林平之誓不为人!”

    他武功虽然平庸,但因心中愤激,这一拳打得甚是有力,仿佛树叶都被震得簌响不停。

    岳灵珊道:“报仇应该,可你拿什么去报仇?”

    岳不群微微颔首道:“是啊,余沧海已死,木高峰武功了得,你想要报仇,这得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鲁莽行事!”

    “就是!”岳灵珊道:“你想拜姓风的为师,可他心性冷漠,狂妄无比,要与魔教教主的东方不败争高低,哪里将你放在心上?

    若非他将余沧海杀了,你父母又怎么会死?”

    林平之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回想这几日的经历,真如一场黄粱大梦,悲欢离合,得而复失,父母面庞若隐若现,两张脸交替变幻。

    林平之悲从中来,两行眼泪滚落下来,点了点头道:“岳姑娘说的对,我不会再想着拜他为师了。恳请岳先生将我收录门墙!”

    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岳不群将信将疑,盯着林平之说:“你这是做什么?”

    林平之磕头道:“弟子一见师父,就说不出的钦佩仰慕,只是年轻识浅,错认救星,悔之晚矣!”说着连连磕头。

    他忽遇惨变,恨火烧心,猜想父亲遗言中提的物事必然是剑谱,可远在福建。正如岳灵珊所说,风逸武功虽高,却根本靠不住。

    而且父母之死,与他也有很大的关系。若非他杀了余沧海,让青城弟子失制,岂能走到这步田地?

    但风逸说人人觊觎自家剑谱,想必不假,自己在群玉院露了面,不知多危险,此时若拜入了华山门墙,一能有个避祸之地,让旁人不敢为难自己,也可筹谋取出剑谱,再图谋报仇之事。

    风逸就在树顶看着这一切,脸色有些古怪,

    林平之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深思起来,仿佛他恨上自己了,不由得叹息:“来的晚了,这少年人,果然是已经走歪了。变成了一个不知好歹之人了!”

    若是对林平之说什么就算没有我,你父母也是一死!

    风逸压根没兴趣。

    至于现在的林平之能这样看待自己,他其实也能理解。

    原剧情中的林平之,明知岳灵珊什么都不知道,他更是借岳灵珊,与之寸步不离,不给岳不群杀自己的机会。

    岳灵珊见他瞎眼,知道他自宫,也不离不弃,要跟他在一起隐居。

    可林平之杀她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

    全然忘了这个女子是自己拜天地的妻子,也是救了自己性命。这样一个连妻子都恨都杀的角色,又遑论自己?

    至于说林平之救了岳灵珊,惹了灭门之祸云云,纯粹不成立。

    因为没他对岳灵珊见义勇为,杀了余沧海儿子,人家照样要对福威镖局下手!

    况且他见义勇为,这是值得赞赏的侠行,与之后不知好歹不分好赖杀死妻子,也不能混为一谈。

    在风逸眼中,混江湖的,无人不该死。

    可岳灵珊谁都能杀,唯独他不行!

    因为岳灵珊不光在岳不群手里救他,在青城派手里也救了他,否则他安能脱身,到衡山?

    正所谓有仇不报,枉自为人!

    有恩不报,何尝不是枉为人!

    亦或者他误会岳灵珊,以为其跟她爹是一伙的,出于误会,杀了她,又是一回事。

    这就是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道理,更是“义”之所在。

    可他不是。

    林平之明明知道岳不群对岳灵珊跟他一样,都是拿其当达成目的的工具人,如此可怜,也能下手?

    倘若一个人为了自己活命,需要所谓的投名状,杀掉妻子,这种行为还值得赞赏,值得效仿,值得同情,风逸这种有恩必报之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在风逸眼里,他哪怕灭了整个华山派,都比杀了一个岳灵珊,更让他厌恶。

    人言真心不可负,他这是将真心给了狗!

    故而林平之要拜他为师,他压根就不答应。

    这种人一旦翅膀硬了,必然反噬自己。

    因为原剧情中的令狐冲,跟他没有仇怨,还告诉了他爹遗言,却也是他憎恨的对象。

    在没学辟邪剑法时,令狐冲施展独孤九剑,不光是岳不群怀疑他得了辟邪剑谱,林平之也是一样。

    待将华山派引到洛阳王家,言语之间告诉外公舅舅,令狐冲的英勇战绩,剑法神妙无比云云,连从岳灵珊口中得知这不是华山剑法都毫无保留。

    从而惹得王家怀疑令狐冲偷了辟邪剑谱,导致断臂、受罪,挨打。

    后来学了辟邪剑法后,又说什么令狐冲的剑法是什么玩意儿,怎能与辟邪剑法相提并论云云!

    那副猖狂劲,仿佛昔日那个说大师兄剑法神妙无比的不是他,如此行为,实在与岳不群如出一辙,让人齿冷!

    当然,也正因为林平之还没走到那个节点,虽非福州城那个一腔热血的纯真少年,却也不是六亲不认迁怒于人的狠角色。

    风逸才在群玉院,对他提点了很多,更加不惜得罪岳不群这个正人君子,就差明言点破了。林平之应该有所警惕,可现在还是拜师了。

    他当然知晓林平之已经有心眼儿,却并不多。

    因为你想利用人,人家何尝不想利用你呢?

    就如原剧情中他在华山,让岳灵珊背着岳不群教自己剑法一样,还自以为高明,可这何尝不是岳不群所希望的。

    只听岳不群看着林平之徐徐道:“你根骨上佳,既有骨气,又有孝心,当是可造之材,完全能够入我华山门墙。

    可我华山门规森严,向来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跟魔教是死对头之外,与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无嫌隙。

    可你一心报仇,玉女峰畔只怕更无宁日了。

    唉,既是身涉江湖,要想事事都不得罪人,那是谈何容易啊!”

    岳不群说完这话,人人都是一言不发,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道:“请求师父垂怜,弟子自会恪守门规,不敢有违!”

    众人相视而笑,

    岳灵珊拍手道:“好,有这一句话,你就是我华山派的人了。”

    令狐冲道:“小师妹,话可不能这样说,师父说过,才可算数,师父,你说是么?”

    岳灵珊道:“爹啊,我想有个师弟吗,他们都叫我师妹,今天以后,我想当师姐。”

    岳不群点头道:“好了,我就收你为徒了,起来吧!”

    林平之道:“多谢师父,多谢师姐。”

    岳灵珊当了师姐,好不高兴。

    岳不群道:“我们先去料理你父母的丧事,就启程回华山吧!”

    一行人向存放林震南夫妇尸体的破庙行去。

    岳不群看向林平之,若有所思,说道:“冲儿,你来!”令狐冲走了过来。

    岳不群道:“是谁第一个见到平之的?”

    令狐冲道:“是我!”

    岳不群哦了一声,道:“似乎平之对报仇很有信心,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冲遂将自己到了,林震南没死,他输送真气,林震南说遗言的事,以及自己猜测都告诉了岳不群。

    令狐冲又道:“只是林师弟的父亲对我显然也是放心不下,说什么‘祸患无穷’,哼,他将我令狐冲看作什么人了,难道我也是余沧海、木高峰那一类的无耻之徒。就算看到辟邪剑谱,真的能从此武功天下第一,弟子也是不屑一顾。”

    岳不群点头道:“很好,不枉我的教导,我也不信另有什么辟邪剑谱。

    否则的话,林震南夫妇怎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件事再明白也没有的了。只是这属于林家之事,也不要打击你林师弟的上进之心,这遗言以后就不要跟别人说了!”

    令狐冲躬身道:“是!”

    “去吧!”

    令狐冲笑着去追岳灵珊了。

    风逸也笑了,也从树梢上消失了,没有带起半丝的风声,身形化入清风之中。

    这样才有意思。

    且看这些正人君子在这华山能下出什么棋来,无论真假。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令狐冲这愣货,免不了情海生波了,而且这已经改不了了。

    因为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岳灵珊一眼就看上林平之了。

    这与众不同的新鲜感,固然是青梅难敌天降的重要因素,先入为主的观念更加可怕。

    因为岳灵珊压根不喜欢酒蒙子。

    恰好,令狐冲就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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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连城诀成就武林神话最新章节第32章 神秘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