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个小插曲,唐可瑗全然错过了穆宸对顾文言的点评,以及他自己对画作的解释。
她记得原著中顾文言画的明明是一副《水墨青山图》,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让剧情有所变动?
在众人叫好声中,顾文言退回坐席。
人群中不知有谁来了一句:“还有陆家小姐画作没有展示,不知她画的如何。”
也有人起哄:“她的画不是被毁了吗?拿出来岂不是玷污陛下圣眼。”
陆梨儿被点名,在那些嘲笑与戏谑声中倔强的站起身来,抱着那幅被毁的画卷,坚强的站到人群中央。
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陛下,臣女画作……”
“皇上,”
陆梨儿正说着,忽然被唐可瑗打断,她不解的看向对方。
就见那个女子对她明媚一笑,从高台下来走到她身边,不着痕迹在她手上轻拍两下,示意她安心。
“陆家小姐的画作可不一般,”唐可瑗将画卷从陆梨儿手中拿了过来,神秘兮兮道:“她这幅画意境高远,没有一定的格局和眼界根本看不懂。”
“哦~”穆琰来了兴致:“快打开让朕看看。”
“是。”
唐可瑗示意两位宫女上前,将画卷缓缓展开,明明一副很美的《花好月圆》图,却生生被一道道泼墨毁了全部。
见众人眼中有不解,有鄙夷,还有心疼,可惜……
她并不着急解释,而是看向穆宸一点点引导:“皇上您瞧这道泼墨,感觉它像什么?”
穆宸观察片刻道:“像是一座座绵延的山丘。”
唐可瑗抬手竖起来一根大拇指,由衷夸赞道:“皇上您真是独具慧眼。”
而后她又看向唐皇后:“皇后娘娘,您看这道水墨,又像什么?”
唐皇后配合道:“像一条缠绵的溪流。”
唐可瑗同样夸赞道:“皇后娘娘您也是眼光独到。”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此画有山有水,鸟语花香,陆姑娘一副《盛世江山图》不正是如今大雍国泰民安盛世繁华的写照吗?”
她话音一落,宴席上传来不少惊呼。
不是都说祁王妃胸无点墨装腔作势吗?为什么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今晚他们几乎绝大部分人都见证了陆梨儿画卷被毁的事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王妃能将画卷解说成另外一种意境已是不易。
没想到她还能出口成诗,与画卷完美结合,这让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唐可瑗,对她刮目相看。
“好,”穆宸龙心大悦:“好一个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好一副《盛世江山图》。”
“来人,朕要为此画题字。”
穆宸字体苍劲有力,与他本人一样棱角分明。
一副被毁的画作有了皇上亲笔题字,瞬间成了香饽饽,不少人纷纷向陆梨儿伸出橄榄枝高价求购。
陆梨儿全部推脱,想将这幅画送给唐可瑗却被对方婉拒:“这是皇上对你的认可,你应当好好珍藏。”
高台上穆宸看向唐可瑗,眉眼含笑:“你这丫头,嫁给七弟这么久了怎么还喊朕皇上。”
唐可瑗羞涩的笑了笑:“那是因为臣妾愚钝,您是臣妾夫君的皇兄,也是臣妾姑母的夫君,臣妾一时绕不过弯来究竟该如何叫您,所以只好从善如流称呼您为皇上了。”
穆宸闻言轻笑出声:“当然该随着你夫君,叫朕一声皇兄。”
唐可瑗乖巧应声:“皇兄,臣妾记下了。”
穆宸回头看了一眼唐皇后,笑道:“你瞧瞧,谁说祁王妃愚钝来着,朕明明瞧着她最机灵。”
唐皇后心情很好,温柔的笑了笑:“她呀,就是个小皮猴子,也就七弟好脾性能受的住她。”
唐可瑗小嘴一瘪,撒起娇来:“那是因为王爷他慧眼识珠。”
文人宴着实有些无聊,才子佳人们斗完画又开始斗诗。
唐可瑗朝白羽莲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电感应一触即发,偷偷跑到假山后接头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
唐可瑗分析道:“按照剧情发展,穆琰接下来会被派去林溪城赈灾,随行人员还有我大哥,此次外出他们九死一生,我不想让他们出事,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白羽莲瞬间会意:“你想让我去找苏奕潇?”
在原文中,穆琰和唐可昀前去赈灾时发生大规模的灾民暴动,穆琰所带人手不够,林溪城官员不想让穆琰查出实情并不配合。
二人因此身受重伤,还要时不时的预防贪官们狗急跳墙对他们追杀,幸亏男二苏奕潇班师回朝途中碰巧经过林溪城救下他们。
“对,”唐可瑗点头道:“你提前几日去通知苏奕潇,让他加速行军,有军队镇守穆琰和大哥会安全一些。我也会找个借口偷偷跟他们一起去,时不时提点两句。”
“没问题,”白羽莲满口答应,甚至还有些期待:“没想到我可以提前见到我男神了。”
唐可瑗见她一副花痴样,觉得有些好笑:“对,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男神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嘲讽:“光天化日之下讨论男子,真不知羞耻。”
唐可瑗站起身,就看见华诚带着柳琳琅站在她们身后。
华诚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唐可瑗冷笑一声:“呦,不装温柔大度了?”
华诚脸色陡然沉下来,出言讥讽道:“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一点规矩礼数都不懂。”
唐可瑗反唇相讥:“公主倒是有娘生有娘教,怎么还是一副市井小人的嘴脸?再者说,我是你王嫂,不应该是你先对我行礼?”
“你……”华诚被气的不轻,柳琳琅接下话头:“公主别与她一般见识,她在宴席上出尽风头,现在就是小人得志。”
白羽莲听不下去了,开口怒怼:“论小人哪能比得上你啊,要不是你假摔毁了人家的画,我家瑗姐姐又何必费这心思。”
柳琳琅瞪着白羽莲,脸色难看:“谁让那丫头向着你们,怪就怪她站错了队,怪就怪唐可瑗不要脸,抢了我的祁王妃之位还恬不知耻的拉拢人心。”
白羽莲怒道:“论不要脸还真不如你,从头到尾祁王都不曾正眼看你,反倒是你费尽心机想爬上他的床。”
“够了,”华诚脸色铁青,她看向柳琳琅怒道:“还嫌不够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