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门外，死寂无声。
部落强者们个个眼瞳睁大，面目惊惧。
联盟在外面等候的天王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倒不是受气势影响，大长老刚刚的伟力，只针对部落御灵使和他们的精灵，可一个声音就镇住几尊冠位，这得是什么实力？
只怕是……
已经超越冠位？！
冠位之上的存在！
这一刻，许多人终于肯定，很想倒吸一口凉气，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意料之中。
只是传说一直是传说，骤然变成现在，有些，难以接受。
殿宇内，
纪蒙、任老爷子他们有精灵留在外面，自然也知晓外面发生的情况，更听到大长老开口，声音带着水汽涌向门外。
一样惊诧。
哪怕他们有些心理准备——苏皓暗示过他们，水泽鸟大长老的实力超乎想象——但真正见到冠位和传说的差距，一样，叫人骇然。
“好了，不用理会他们。”
大长老开口，声音变得温和，看向苏皓的目光很是满意，满意中还带着些许像看那啥一样的眼神，让苏皓有些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现在你们很想知道，为何圣地设立三个考核条件，我们神树圣地和另外两大圣地一直守着的秘密，又是什么。”
“所以，我就直入主题。”
大长老顿了顿，开口说：“圣地设立三个条件很简单，神树圣地需要盟友，而你，就是我们选择的盟友。”
“我曾经说过，完成考核的人就是我们圣地的贵宾，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我们圣地内各个试炼之地，除此外，还能契约我神树圣地内的精灵，包括君主，甚至冠位……只要你跟它们能达成一致。”
“你们是不是觉得，契约君主精灵的灵魂负担都很重，何况是冠位？普通的血契是这样，以你现在的灵魂力量，也只能勉强负担一只君主精灵。”
大长老这话，是对苏皓说的。
“但我们圣地有更古老的契约，只要灵魂强度足够，契约君主精灵也不会负担很重，精灵的反哺，契约的联系更密切……”
它说着，翅膀一挥。
潮湿海浪扑面而来，化作一个个符文，这些符文，是唤灵语的通用符文，哪怕没学过都能看懂，苏皓、纪蒙老哥、任老爷子三人自然是懂得的，他们凝视着，一字一句思考。
这是古老的契约。
的确如同大长老所说，拥有更强的效果，更轻的负担，唯一的缺陷，就是比普通血契更麻烦。
普通血契只需要一滴血，双方均不排斥就能形成契约。
而古老契约，需要比较复杂的仪式。
“这种契约，不适合推广，但对中高层御灵使而言，益处很大。”任老爷子说。
纪蒙接过话，“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借助仪式，升级我们已有的契约。”
已经契约的精灵，灵魂负担是不可能变轻，但纪蒙更看重的，是古老契约同精灵的联系性更强。
契约传讯能传递到更远的地方。
经常上战场，在战区四处救火或突袭的纪蒙，太明白其中的好处了！
“这个契约……”
纪蒙迟疑开口。
水泽鸟大长老说，“既然我拿出来，自然可以随你们使用，何况，这古老契约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在很久很久以前，古老契约就是最寻常的契约，只是，很多传承到现在，都丢失了。”
它感概，追忆着。
似乎望见无数岁月前，繁荣的精灵时代。
苏皓还在想象大长老口中，拥有诸多传承的精灵时代。
就听见……
“能不能让圣地内的精灵跟随你们，签订契约，就要看你们各自的努力了，不过……”
大长老话音一转，露出长辈般的和煦笑容，冲殿宇某处招了招翅膀。
一只鸟儿扑腾扑腾飞来。
这只鸟儿跟苏皓见过的水泽鸟、青木鸟等精灵都不一样。它的头上，有着树叶树枝编织而成的头环，翅膀呈水蓝色，像画着云和雨，但又有一道道红色纹路藏在其间，红与蓝，不仅不显突兀，反而无比自然。
它的鸟喙锐利，闪烁着金属光泽，双足抓在水晶宝座的扶手上，宛如踩踏着大地，带起一阵阵复苏的气息。
“这只精灵……”
苏皓从它身上，感受到不同的元素波动。
水、木、土……
他打开面板。
三个天赋！
要知道阿阎诞生时，也才只有两个天赋。
第一个天赋，能让五行鸟源源不断汲取天地力量，补充自身损耗，恢复伤势，当它双足踩在大地上时，恢复力达到巅峰。
第二个天赋，五行鸟属性相生，能爆发出远超它自身等级的力量，相生的元素越多，力量越强。
而第三个天赋，自然祝福，五行鸟不论操控何种元素，都有比其它精灵更强的掌控力，包括五行之外的元素。
刚才五行鸟就在不远处，而阿阎、白鳞墨龙等精灵都没发觉，苏皓觉得，这也是自然祝福的功劳。
五行鸟完全跟自然，跟天地融为一体。
水泽鸟大长老慈祥地看了看五行鸟，说道，“这小家伙，是去年才从神树上孕育而出的，继承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一些本源，是非常优秀，我非常看好的一小家伙。”
大长老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想让这只小五行鸟跟着他。
但苏皓总觉得这……有点联姻的既视感！
对此，他是拒绝的，不能你大长老让我契约我就契约，把他苏皓当什么人了！
“啾啾~”
小五行鸟瞄了他一眼，害羞地躲在宝座后面。
但过了一两秒，它又偷偷地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瞄上一眼。
目光相对，小五行鸟又缩了回去。
苏皓：“……”
“大长老，我会好好待它的。”
才因为不是小五行鸟可可爱爱，天赋又是开挂级的。
他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他只是一个有爱心的人！
……
小五行鸟虽然害羞，但很明显，无法拒绝他这样既帅气又优秀的御灵使。
很快，
在水泽鸟大长老的见证下，苏皓同小五行鸟一块，举行古老的契约仪式。
契约仪式比血契繁琐，还需要用上一些珍材，但对于动辄消耗五六阶宝物的苏皓来说，这么点珍材零头都算不上，四舍五入就是免费。
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他刺破指腹，手指沾着血在地板上画圈，小五行鸟就站在圈的中央，双翅捂着脸，眼睛又时不时从翅膀的缝隙间透出。
很快，古老的契约阵势刻画完成。
鲜血阵纹上绽放出道道血光，将只有一个背包大的小五行鸟给笼罩。
叮——
冥冥之中，苏皓感受到自己同小五行鸟之间的灵魂联系，且这道联系在逐渐变强。
仅凭古老契约，御灵使就能从精灵身上借得一点力量！
自然，精灵在契约后，也能更快速的提升。
不过，
契约刚建立，小五行鸟身上就发生了变化。
苏皓的万象之力蔓延过去，诞生至今只有一年，还处在‘幼生期’的小五行鸟，发出‘啾啾’鸟鸣，天地间的法则汇聚，像是一支画笔，在它的额前画出一个玄奥图案。
法则印记。
不是金木水火土五系五个印记，而是……五合一，五行印记！
蝶小蝶有丰富积累，深厚底蕴，才能借着感悟五行莲花这个契机，将五种法则之证合一。
这已经是开挂。
而小五行鸟更开挂，不，它天生就是挂壁会员。
法则印记一现，就标志着精灵必然能迈入君主，换成其它精灵，可能还需要几天、十几天时间，但小五行鸟又是非常自然而然地，吸纳天地元素，感悟天地法则……
就这么biu地一下，突破到君主级。
比喝口水还简单。
它“啾啾啾”叫着，扑扇着翅膀，欢快地在苏皓周围飞来飞去。
苏皓伸出手，接住飞来的小五行鸟。
撸了一手鸟毛。
小五行鸟伸长脖子，蹭了蹭。
……
见到小五行鸟当场突破，大长老是欣慰的，它将小五行鸟托付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但见到契约后，立刻‘抛弃’它，跟御灵使亲近的小五行鸟，大长老心中，又是无比复杂。
“将它交给你，我很放心。”
大长老说。
苏皓表示自己会将小五行鸟照顾好，培养成材，就等着大长老的下文。
纪蒙老哥、任老爷子他们也屏住呼吸。
圣地福利也好，契约精灵也好，都不是关键。
真正的秘密，很可能就是大长老接下来要说的话。
沉寂片刻，大长老开口，追忆往昔。
“曾经，我也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