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昏暗的建筑中，一个身体只剩下半边的清道夫在地面上爬行，血液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融入这里本来就有的诸多受害者血迹中。
周围的电线和灯泡闪烁着电火花，灯光晦暗不明。
长滩堆料场的电子设备忽然全部爆碎，用来支持清道夫内部通讯的服务器更是变成了赛博炸弹，当时运气不好正在使用网络的家伙们当场被烤了脑花。
十分钟前，他还在庆幸自己当时没用网络看A片，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妈的，活着就是这样，刚才死了的人只需要老老实实死了就可以了，活着的还得在黑暗中摸索着心惊胆战的修复电路，也不知道会被哪条电线给电死.
甚至在经历了度日如年的摸索修理时光后，现在还得拖着肠子在地上爬。
疼痛侵袭大脑，神智在模糊，是什么支持他如此坚定的还在爬行？
清道夫爬到墙角边上，努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锤子。
“呃，草泥马的，不活了。”
砰！
一个清道夫用手扒拉开了桌角，锤子从桌面上砸下来，砸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的生命。
轰——
通道中传来火光和爆炸声，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地下设施中。
长滩堆料场笼罩在黑暗中，时不时有枪声和打斗的声音响起，枪声大而尖锐，枪焰在黑暗中格外闪亮。
嘎吱——
而打斗的声音就千奇百怪，混凝土被撞爆，建筑用的彩钢板在压迫下发出刺耳的声音，但相比于夜之城，这里的战斗总是缺少一种声音：
惊慌路人的惨叫。
“牛逼！”
轰！
杰克一圈轰爆了混凝土墙，砂石飞溅。
跨过豁口几个捂着脸的清道夫在坐在地上惊恐后退，不过杰克没动手，一群五大三粗的动物帮猛男就扛着大枪和大棒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清道夫给全打死了。
现场有些惨烈：动物帮在可以使用近战武器的时候很喜欢使用这种作战方式。
杰克甩了甩肩膀，意犹未尽地说道：“就这？我以为这是最大的清道夫窝点，怎么感觉不到什么抵抗？”
“你也不看看这里多少人的义体设备报废了，脑袋里的幻觉都应对不过来，还让他们枪战.太高看这些割肾的了。”
里尔一边走一边指示V从轮椅增加的临时后备箱里拿出小型扫描器。
清道夫的作战能力普遍一般，没听说过哪伙清道夫专门盯着战斗力强大的公司正规军或者独狼去噶腰子的，主要工作方式都是靠欺骗、下药、黑客技术或者以物易物这类阴险手段搞定目标，就算使用绑架这种强迫手段，针对的也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老百姓。
V还在摇头晃脑，没从刚才那波攻击中完全缓过神来。
处于安全需求，里尔甚至关掉了她身上包括斯安威斯坦在内的所有神经植入体，一定程度上会让她的反应大幅度下降，还在适应期。
“靠刚才攻击我的人就是从这里打进来的？”
“不好说，不过应该不是。”
里尔可以从原作中的剧情得到一个细节：百灵鸟隶属新美国，而新美国其实在狗镇是有那么几個遗留特工的，就像当年幽冥犬留在太平州一样。
这些特工实际上已经失联了，甚至在新美国内部的档案中也因为各种原因遭到除名甚至是灭口。
然而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他们是完全可能被新美国重新雇佣的：原作剧情中，总统迈尔斯为了挽回自己在狗镇遭遇的挫折，重新启用了这些特工，而启用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告诉他们这活干完他们就可以离开狗镇。
不是所有人都是自愿选择来到狗镇的，所以他们也没办法主动选择离开，这样一个离开战区回到“文明社会”的选择不可谓不诱人
况且这些特工中还真有那种超级热爱新美国的特工——或者说责任感强到就算新美国抛弃了他们，但等到总统诉状下来，他还是会屁颠屁颠的回去为新美国做贡献。
而其中一个特工，她的主要据点就在长滩堆料场，在这个垃圾堆里开了一家酒吧.
酒吧非常好认，这地方很稀缺这种资源，所以里尔来了之后第一时间确认了酒吧的情况：
那里已经关门了，也不知道是跑路了还是暂时避避风头，里尔也没有做太多的试探，免得暴露太多信息。
V放好发信器，收回个人链接，打量着周围血腥的墙壁和手术室：“这里就是他们每年赚上百万欧的工作室？”
“在狗镇，他们的主要业务不是倒卖人体器官、二手和盗版义体。”
里尔的轮椅往前移动，机械臂滑动，从扶手位置下降到了地面，在线缆上进行操作。
黑墙的攻击甚至波及到了这边，说明百灵鸟当时已经黑掉了这边的设备，并且将这里作为了网络攻击跳板之一。
很显然以她的技术，配合新美国的行动特工，想在这里为所欲为并不难。
里尔一边探测窝点设备的情况，一边对V解释道：“首先长滩堆料场是个垃圾场，名义上给人们丢垃圾用的，但丢进来的大都是些值钱的设施和设备，货物进来，垃圾出去，运气不好的倒霉蛋订购的正品产品就变成了这里出产的垃圾。
而一个不方便或者买不到正品的家伙则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入手货物，这是大规模倒卖业务。
其次，清道夫清道夫名下有个人道主义救助组织。”
这话听得V和杰克都一愣：
清道夫，人道主义救助，这两个词汇能放到一起？
光是他们杀进窝点就看到了数十具被掏空的身体，有的随意堆放在垃圾房等着送走，有的甚至就塞在冰箱里，到时候随着冰箱一起报废，门口全是明码标价的假人。
内脏、皮肤、五官、植入体应有尽有，在清道夫眼中就没有人这种说法，而是一具具鲜活的商品。
他们搞人道主义救助？
“有种说法，如果人道主义救助的物资太值钱，那负责救助的人一定会把这些物资的价值克扣到几乎不值钱。
所以在这个世界，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人道主义救助，夜之城也不会花钱去搞，谁都知道这没有意义——又没钱赚。”
里尔眼睛闪着蓝光，锁定了所有线缆，开始尝试恢复一些数据，不过几乎没有进展，黑墙对软硬件的破坏都太过彻底，仅仅是余波都能造成超乎想象的损坏。
“.不过清道夫本来干的活本来成本就不算高：一颗子弹、一小撮药就能搞定一个健全的人，相反干这活还能让他们多一个销赃渠道，没准还能找到大活，比如卢克索山庄和那些需要销赃的大人物们
在这个领域，他们倒是几乎没有竞争对手，人道主义救助是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盈利的领域，不过如果成本很低，倒是可以办下去。”
V皱着眉头：“那他们到底救助了什么东西.”
“当然是用廉价的致幻剂救助那些活在绝望中的人。”